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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月夜先生出去已經有十三分鍾了，準確地說是十三分四十八秒。我用我的脈搏計的時，誤差不會超過三秒。

  幾分鍾前，廣播播報了新的人數變化，我稍微安心了一點。一定是月夜先生做的，我很高興他還平安。神奇的是，我對他的殺戮行為並不感到抗拒。

  對比慌慌張張不成器的我，式小姐則非常淡定。她端坐在那裏，靜靜地閉目養神著，仿佛外麵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和服的腰帶後側別著一把匕首，難道這就是她的信心來源嗎？

  是的，我很害怕，但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害怕。就像月夜先生所說的一樣，他非常強。但我仍然會擔心他。槍，對於曾經的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東西。可就在剛剛，有人用它們殺了人。人再強，也無法躲過槍吧？

  “轟！”

  “什麽聲音！”我就像驚弓之鳥一樣站了起來。這聲音絕對不是槍聲，而是有什麽東西爆炸了。隨後便是“砰”“砰”兩聲大得出奇的槍響，夾雜著似乎是人喊叫的聲音。

  “式小姐！發生了什麽？”

  “應該是有誰打起來了吧？”式小姐非常的淡定，“放心啦，那家夥強的像怪物一樣，肯定沒什麽事的。”

  雖然式小姐說沒什麽問題，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戰戰兢兢地趴在門上，繼續側耳傾聽著外麵的聲音。槍聲似乎止歇了，但另一個令人不安的聲音卻出現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絕對不會是月夜先生的，他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而且，從聲音來開，他們不止一個人。

  我縮回屋裏：“式小姐，有人來了！”

  式小姐睜開了眼睛，用手握住匕首的柄，像貓一樣站起來，微微彎著腰。她看了我一眼，沒有握刀的手在嘴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我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同時祈禱著他們不要進來。

  門被粗暴地打開了，有人打開了燈的開關。燈光是暖色調的，但我的心卻很冰冷。為首的那個人我記得……是叫石田典二對吧？他一手拿著槍，一手舉著一塊刻著花紋的木板，應該是盾牌。

  “嘿，這不是兩儀勝那老狗東西的女兒嗎！”石田典二的眼睛裏閃爍著危險光芒，“長得還挺標致的嘛。”

  式小姐嫌惡地把匕首舉在了胸前。

  “喲，這女仆也好棒啊。反正兩儀勝那老狗在打架，兄弟們來爽爽吧？”

  這種眼神……這種眼神……！

  昏暗的小巷……淩亂的廠房……男人們挺動的身體……往日噩夢般的記憶湧了上來，我知道他們要做什麽！

  不能……不能讓式小姐也變得和我一樣髒……！絕對……不能！

  “不許……動她！”我衝了上去，雙手抓向了石田典二的臉。

  他似乎是被下了一跳，但很快就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他後撤一步，猛踹了我一腳。一股大力從我的腹部傳來，我倒在了地板上。

  “哦？這女仆還挺忠心。”他不屑地說道，“不如我們就當著她的麵享用她的大小姐吧？”

  他身後的男人發出了哄笑聲。似乎還有人說了幾句話，但我已經聽不清了。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腹部被擊打的位置擴散開來，籠罩了我的全身。這是……什麽感覺……好難過……非常難受……請不要再這樣……！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奇怪的感覺讓我的頭腦變成了一團漿糊。這是什麽感覺？這是什麽感覺！？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

  我捂著我的腹部，祈求著這種感覺能平息下來。這就是……痛嗎？

  它並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劇烈。啊啊，果然，一向都是如此，我祈願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如願過。

  等等，式小姐！

  我掙紮著抬起頭。兩個男人已經撲了上去，而石田典二正在解著腰帶。

  誒？等一下……為什麽？他們怎麽……平麵化了？式小姐是立體的，但這些男人，為什麽……都像是畫在紙上的東西？

  “擰碎……”

  什麽？

  時間仿佛被放慢了，男人們的動作越來越慢。世界也漸漸歸於平靜，隻有心裏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

  “擰碎他們……”

  誒，我好像能靠眼睛拎起這張畫紙……

  “擰碎他們……擰碎他們。擰碎他們！”

  就像這樣揉成一團，是嗎……？

  “沒錯！撕扯，擰動，扭曲！用他們血液和碎肉，裝點大地，粉飾牆壁，美化一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許你們靠近我……不許你們靠近式小姐……”我喃喃道，“這是月夜先生……是月夜先生……交給我的任務……”

  誒？那個是……月夜先生嗎？太好了……您看到了嗎？藤乃……藤乃出色地保護好了式小姐……

  好困……好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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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的姑娘，你……經曆了什麽呀。”月夜上前一步，抱住了昏迷的淺上藤乃。

  “真是恐怖。”兩儀式收起了匕首，“她恐怕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那個……是你和我說過的魔眼對吧？她光靠注視，就把手槍擰成了廢鐵，把人體擰成了這樣，房間也被她破壞得不成樣子。啊，對了，還有一個魔術結界，也被她擰碎了。”

  “魔術結界？”

  兩儀式點點頭：“是啊，這裏麵有個魔術師，不過比起蒼崎橙子差遠了。現在……”

  兩儀式指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地麵，又指了指血紅的牆壁：“他大概在這裏麵。”

  月夜歎了一口氣：“算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

  廣播響了起來：“恭喜諸位，成為了能登上舞台的正式演員。宴會廳內的毒氣已經被抽空，門也已經被我打開，請大家到宴會廳集合。”

  月夜把手杖遞給了兩儀式，橫抱起了淺上藤乃：“我們走吧，別讓你爸爸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