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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裏黑漆漆的，隻有應急燈是亮著的，非常的安靜。但月夜知道，很快這裏就會變成一團亂麻。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接受這種死屍活過來的場景，更別提這些死屍還都是因為車禍而死的——他們不僅是死屍，而且是外表很嚇人的死屍。

  值班的護士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睡得正香，根本沒有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三人一貓從她的麵前大搖大擺經過，順著樓梯一路下樓。從聲音判斷，一樓似乎已經亂成一團，月夜等人隔著一層樓就能聽見驚恐的尖叫聲。

  “救命啊呀呀呀呀！”

  兩位護士跌跌撞撞地從月夜等人身邊跑過，其中一位的手臂已經被咬掉了一塊肉。

  月夜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下了樓梯，來到了一樓的走廊裏。進入他視野裏的，是大批追殺著人類的屍體。被魔術強化的屍體擁有著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哪怕他們生前在車禍裏已經被燒成了焦炭，現在他們依舊能健步如飛。看到月夜等人的到來，幾具屍體像是嗅到了獵物的狼一樣衝了過來。

  “FehuUruzThurisaz——”

  蒼崎橙子取下了嘴邊的煙，在空氣中畫了三個盧恩符文。衝在最前麵的兩具屍體身上立刻燃起了黃綠色的火焰。隨後，那隻貓一樣的使魔變成了狂暴的幽靈，朝屍體們急掠而去。

  “式，保護好自己！”月夜跑了出去，雙手雙腳已經附上了一層紅光。

  正如蒼崎橙子所言，沒有了創造粒子的月夜，在魔術上的才能確實隻有二流。他並沒有能在數量上或質量上能碾壓他人的魔術回路，所以能供他使用的魔術相當有限。比如他現在使用的，強化自己肉體的魔術。

  但這已經足夠了。與孱弱的魔術回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月夜的身體素質已經屹立在了人類的巔峰。作為集各種武術流派於一身的大成者，月夜本人就是極其恐怖的兵器。簡簡單單的強化魔術，配合月夜的體術，就能發揮出碾壓性的效果。

  他繞開了衝過來的屍體，朝那些還在襲擊人的屍體跑去。

  弓步頂肘，正擊心窩，翻手扣麵，隨後一掌抓爆腦殼。八極拳，猛虎硬爬山。

  “噗！”一具沒了頭的屍體倒了下去。

  轉體繞臂，左轉旋臂，撩彈收拳，馬步彈拳。太極拳，青龍出水。

  “嘭！”一具屍體被拍到了牆上，軟倒在了地上。

  抓壁，擰肘，反推，扼喉，最後鞭腿斷脊，重擊踏胸。巴西柔術。

  “砰！”混雜著內髒碎片的血液從屍體嘴裏噴了出來。它的胸口有一個明顯的凹坑，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月夜的戰鬥方式非常血腥，但又充滿了暴力的美感。蒼崎橙子現在有點明白月夜為什麽有信心保護好兩儀式了。在這男人麵前，再堅韌的肉體都脆弱如紙。擁有這種級別的體術和如此冷酷的心髒，魔術方麵的造詣就不是很重要了。隻要給他一個近身的機會，他就能把絕大多數魔術師撕碎。

  月夜使用的全部都是殺招，務求在最短的時間裏造成最大的殺傷。他的臉被濺上了血液，雙袖和雙手已經紅透了，上麵甚至還掛著碎肉。他站在麵目全非的屍體中間，用一雙肉掌將攻擊他的死者們粉碎殆盡。越來越多的屍體撲了過來。月夜這種強大的肉體，對這些死靈來說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橙子小姐！”月夜喊道，“我來為你們拖時間，你們快去太平間！去找結界的節點！你的貓擅長做這個吧？”

  “都說了這不是貓……”蒼崎橙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再次用香煙在空氣中刻畫起了盧恩符文：“AnsuzRaiduKauno——”

  隨著“轟”的一聲，大量的屍體被擊退，蒼崎橙子拉著兩儀式的手跑了起來：“漏網之魚就交給你了！AnsuzRaiduKauno——”

  蒼崎橙子和兩儀式勢如破竹。在盧恩符文和直死之魔眼的作用下，這兩個人的組合就像一台重型鉸鏈卡車，在死靈堆裏橫衝直撞。蒼崎橙子不斷地擊飛麵前的屍體，而從後麵撲過來的死靈都被兩儀式和蒼崎橙子的使魔解決掉了。兩人一貓一路衝殺，很快就消失在了下行的樓梯裏。

  “終於走了啊。”月夜鬆了一口氣，“累死我了。式，替我頂一會。”

  “沒問題，交給我吧，親愛的。”

  “月夜”的雙手一掃，六柄手術刀就被他抓在了指縫裏，就像是六道利爪。他的雙眼變成了晶藍色，殺戮的旋風以他為中心綻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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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ehuUruzThurisaz——”

  蒼崎橙子不斷地刻畫著盧恩符文，點燃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她的貓形使魔在空氣中極速穿梭著，就像是飛舞的利刃，死屍觸之即碎。

  “FehuUruzThurisaz——”

  太平間就在這陰冷走廊的盡頭。它的門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一個接一個死屍正從出口處趔趄著跑出來。

  雖然兩儀式已經有兩年沒碰過刀劍了，但這把刀是她非常熟悉的夥伴，她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感覺。日本打刀按照等級分類，分別是最上大業物，大業物，良業物和業物。評級的參考條件隻有一條：能切開的人體厚度。大業物級別的刀要求一刀能斬開六至七成的人體厚度，而九字兼定就屬於這一檔的刀劍。在不考慮神秘度的前提下，九字兼定已經能排進日本打刀的前五十。月夜不知道兩儀家主為什麽會持有這種凶器，也許多半是從非正常渠道弄來的，不過它現在確實幫了兩儀式大忙。

  “看到了！那個就是節點！”蒼崎橙子喊道，“罕見的活體節點。兩儀式！”

  順著蒼崎橙子的手指，兩儀式看到了那個節點：一具高大的屍體。他的雙眼被繃帶蒙住，高大的身體上掛著破破爛爛的病號服，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刻滿了散發著黑氣的咒文。他嘶吼著，指揮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從停屍櫃裏爬出來。

  “IsaJeraEihwaz——”

  一層護盾被套在了兩儀式身上。她一刀砍翻身邊的撲上來的屍體，喊道：“你不是魔術師嗎？你比我更熟悉怎麽破壞結界吧？”

  “不行！我的觸媒太弱了！”蒼崎橙子喊道，“施放這個結界的人水平很高，這絕對不是我靠著香煙就能破開的三流結界！”

  隨後，蒼崎橙子刻畫出了新的符文：“AnsuzRaiduKauno——Dagaz！”

  更加強大的擊退魔術被她釋放了出來，無數屍體被擊飛，一道通往節點的路被她強行開辟了出來：“兩儀式！快去！月夜應該教過你吧？用你的眼睛破壞它！AnsuzRaiduKauno——Dagaz！”

  兩儀式咬了咬牙，把刀收在身後，像是貓一樣跑了過去。她的雙眼發出了藍色的熒光，密密麻麻的死線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高大的屍體嘶吼著轉身朝向了她，隨後凶狠地跑了過來。

  “這條是你的……這條是結界的……”兩儀式握緊了刀，“重合吧……三，二，一……”

  死屍衝到了她眼前，高高舉起了雙拳。兩儀式止住了身形，猛地把刀斬了出去：“重合了！管你是能動的屍體還是結界，隻要能動，就會死！”

  “叮！”

  隨著一聲脆響，高大的死屍倒了下來。他身上的咒文像是玻璃一樣片片碎裂，巨大的結界也停止了運作，充斥著走廊的暗紅色光芒也消散了，所有的屍體都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倒在地上。

  一樓，月夜鬆了一口氣，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喃喃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