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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哪裏呀？”兩儀式環視了一圈。四周都是無盡的黃沙，一點人類存在的痕跡都沒有。

  “如果按照時間記載，現在是耶路撒冷王國的末期。”月夜說道，“耶路撒冷王國是公元1291年亡國的，而1273年這會，十字軍還在和阿蘇比德王朝的蘇丹圍繞著耶路撒冷打著拉鋸戰。”

  “理論上這裏應該是軍隊遍地，對吧？”兩儀式說道。

  貞德·Alter聳聳肩：“可是這裏連戰場的痕跡都沒有。喂，下一步怎麽辦？”

  月夜指了一個方向：“那邊不是有個沙丘嗎？爬上去看看。”

  他們翻過了沙丘，看到了令他們震撼的一幕：身後，是無盡的黃沙。麵前，則是黑色的荒野。龜裂的大地，幹枯的植物，還有頭戴麵具手持武器的遊蕩者。

  一看到月夜等人，遊蕩者們便揮舞著武器亂叫著衝了上來。還未等靠近他們，貞德·Alter的黑焰就把他們燒成了焦炭。

  月夜走近了一具屍體，蹲下來細細地檢查著。破舊的衣服，幹枯的身體，多處卷刃的刀。月夜切開屍體的腹部，胃裏一點食物都沒有，幹草倒是有一點。

  “這是……變成了強盜的難民嗎？”月夜搖搖頭，讓貞德·Alter燒掉了三具屍體。

  “可能連強盜都不是了。看他們的樣子，精神已經不正常了。”貞德·Alter說道。

  “唔，哪怕是正在進行戰爭，這樣的難民未免也太奇怪了。”月夜說道，“而且，這種大地也非常不正常。”

  “你看那邊，親愛的。”兩儀式指著地平線，“那裏有座白色的城堡。不過，耶路撒冷是白色的城牆嗎？”

  月夜聳聳肩：“哪怕不是也隻能去看看了，畢竟這是我們眼前唯一的線索了。”

  他們穿過黑色的荒野，朝那座白色的城走去。路上時不時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也朝那座城走去。他們的衣服都比較破舊，黃沙一吹就顯露出了他們瘦弱的身形。他們顯然都很疲憊，但每小群人都戒備地與其他人保持著安全距離。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難民。不過和那些發了瘋的強盜不同，這些人都是遭了難的可憐人。

  “喂！喂！那位先生！”一個聲音從月夜身後傳來。他回過頭，看到了一個身著阿拉伯傳統服飾的青年男人。

  他牽著頭駱駝，氣喘籲籲地跑到了月夜身邊。與那些難民不同，他的衣服比較整齊，駱駝上也背滿了貨物。雖然他的臉上有掩蓋不住的疲倦，但他的笑容卻非常有感染力。很顯然，他與那些難民不同。這位青年哪怕不是富人，也至少有著一定的家底。

  “可算追上您了，您走得可真快。看您的衣著，您是東方那個龍之國來的嗎？”青年語速很快，聽起來非常的樂觀。

  “為什麽會認為我的東方來的呢？”月夜饒有興趣地問道。

  青年又笑了：“第一是您的衣服。您的衣服我不認識，但很明顯價格不菲——您的兩位夫人也是。第二是您的長相。您長得和我之前看到的畫冊裏的龍之國的人有點像，無論是長長的頭發還是五官。第三是您的狀態。這種兵荒馬亂的時代，您還能氣定神閑地散步，這種氣度也就那個傳說中的大國的子民才能擁有。而且據說那裏的人個個博學多才，遍覽群書，掌握著我們完全不能理解的知識。您看，您說我們的母語就像學校裏的老師一樣好，豈不是再一次驗證了您的身份？”

  月夜笑道：“您還真是善於觀察。我是月夜，這兩位是我的妻子。”

  青年連忙行了一禮：“失禮了。我叫阿卜杜勒·萊兌弗，是一名小小的商人。雖然我這話有點掃興，不過我還是想提醒您：我勸您啊，最好還是趕快回到您的家鄉去吧。”

  月夜饒有興趣地問道：“何出此言？”

  阿卜杜勒歎了一口氣，說道：“唉，雖然我知道現在是兵荒馬亂的亂世，但這種亂世，別說我了，估計我曾曾祖父都沒見過。本來我們蘇丹和十字軍打得好好的，眼看就能終結戰爭了，結果西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自稱神王的家夥。他率領一群獅身人麵的怪物摧枯拉朽地打敗了兩邊的軍隊，在西邊的沙漠裏建立起了輝煌的帝國。神王公告天下，讓所有人都去他那裏，接受他的統治，並保證給大家良好的生活環境。唯一的條件就是，所有的財產都要上交，並由他平等地分配。”

  月夜挑了挑眉：“這也太理想主義了吧？”

  阿卜杜勒歎道：“不過我真想過去他那裏。畢竟，您看，我雙親都已經死在了戰爭中，這種亂世我也沒得選。但半年前又來了個自稱騎士王的人，率領手下的幾位騎士，奇跡般地在這被神王蹂躪的廢土中建立了一座名叫卡美洛的城市。她歡迎一切難民去她那裏居住——前提是好人。”

  “有趣。”月夜說道，“她怎麽判斷好人壞人？”

  “聽說是通過每天正午十二點舉辦的聖拔儀式。”阿卜杜勒說道，“似乎她有獨特的方法鑒別好人壞人。”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雖然自認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但也隻是去碰碰運氣。說不定最後我還是得去神王那裏。不過，月夜先生為什麽也要去那裏呢？”

  月夜聳聳肩，說道：“本來我隻是想去那邊看看，但聽你這麽一說，看來我也得趕快找個地方避難了。希望我們都能通過吧。”

  雖然月夜遊刃有餘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他說的“避難”，但阿卜杜勒也沒有多問。他輕鬆地說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他們很快便走到了卡美洛腳下。近距離下的卡美洛更加驚人，充滿了威嚴與聖潔。如果騎士王的承諾是屬實的，那這裏確實是廢土中的天堂。

  正門已經聚集了一批難民，粗略估計大概有四百多人。他們聚在一起，焦急地等待著聖拔儀式。月夜看了一圈，便和阿卜杜勒一起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月夜看了一下表。距離十二點已經隻有不到十分鍾了，聖拔儀式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

  城門突然打開了，一隊全身都包裹在白甲裏的騎士從城中湧出。他們動作整齊而利落，似乎是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

  “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這是騎士王的騎士！聖拔儀式要開始了！”阿卜杜勒有些興奮，“他們是在保護我們嗎？”

  月夜笑了一下，說道：“希望我們都能通過哦。”

  沒有管一旁有些激動的阿卜杜勒，月夜立刻轉過身看向了兩儀式和貞德·Alter，眼中笑意全無：“如果是保護，可不會麵朝我們。親愛的，做好戰鬥準備。”

  “明白了，親愛的。”兩儀式笑著點了點頭，“你也要小心哦。”

  “知道了。”貞德·Alter說道，“魔力反應都濃到讓我不舒服了。放心吧，誰要是敢靠近你，我就把誰燒成灰！”

  月夜心念一動，紅色的雲雀就站到了他的肩膀上。他帶著淡淡的微笑，看向了從城門中走出來的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