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場主？美人場主？”

  瀟文遠一臉疑惑地喚了幾下，可惜商秀珣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最後還直接隻聲不出的領著仆人甩臉而去呢。

  看著商秀珣那氣的有些發抖的背影，瀟文遠嘴角上掛上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了。

  “爹，為何要如此對那美人場主？”好不容易把笑意給忍住的寇仲這時候也上前小聲問道了。

  “這女人倔強的很，心思也慎密，一般方法倒是有些不好對付。既然普通方法不行，那就隻好激之了。”瀟文遠笑了笑說道。

  “爹就不怕弄巧成拙嗎？”寇仲了然地點了點頭後就接著說道，“這飛馬牧場最佳的選擇就是我們竟陵了，畢竟竟陵地界是最接近飛馬牧場的。所以，也許隻要些許條件，就能拿下這牧場也說不定呢。”

  “嗬嗬，小仲說的倒是，隻可惜，牧場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必須得到的。而且，如果飛馬牧場用其獨立性來作為條件與我們談判。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瀟文遠倒是欣賞地點了點頭，這小子也算是有所成長了呢。

  “哦？爹，我們竟陵少馬，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不能得到飛馬牧場，那麽我們也必須向其買馬，這等情況下，把那美人場主往死裏得罪，似乎並不太妥當吧？”寇仲一臉疑惑地說道，“莫非爹能從衣袖中變出馬匹來不成？”

  “我才沒有造物的本領呢。如果有了，我也不會在這裏了。”瀟文遠沒好氣的地笑著說道，“這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們一邊看著我表演就是了。”

  寇仲和徐子陵、沈落雁他們相視一眼後，都有些不理解，不過這卻不是追根問底的時候，因為那商秀珣又回來了，並且臉帶微笑的，似乎毫不在意瀟文遠的胡搞蠻纏一樣。

  “哎呀，美人場主，你這就不地道了，剛剛就把我們丟在大帳前，也不讓個人來帶路，弄得我一下子的就驚慌萬分的呢…唉，失態了，失態了…”商秀珣一走近，瀟文遠的嘴臉就立馬一副委屈萬分的模樣，弄得寇仲他們又再度忍俊不禁了。同時也萬分歎服，這夫君（老爹）的變臉速度還真是比翻書還快呢。

  “……”我忍！商秀珣心中憋屈的很，可表麵上還是一臉笑意的，並說道，“瀟郡守，莫做這般模樣了，秀珣雖然很少離開牧場，可瀟郡守的事情卻是聽說了不少。那風度翩翩的貴公子，那憐世仁心的白衣先生，又為何要刁難秀珣這小女子呢？”

  “咦？美人場主，你耳朵沒問題吧？我前言何曾有刁難你啊？難道最近飛馬牧場太平的很，那些諸侯軍閥們都趁著這春分時分，到這飛馬牧場地界來踏青不是？”瀟文遠更是委屈了，那摸樣並不比那含冤入獄之輩要差到哪裏去呢。

  “你！瀟郡守，說事也得有個說事的模樣，你如此說話，就算是好意，秀珣也會誤會的。”雖然商秀珣心中非常不爽，可卻也瞬間冷靜下來了，這倒是讓瀟文遠一行人有些別眼相看了。

  很好，這商秀珣年紀輕輕的卻如此有忍隱，也倒是女中豪傑了。

  瀟文遠倒是稍作微笑後，就接著說道，“美人場主，這些如何，都不重要，飛馬牧場現在如何處境，你我心知肚明。我瀟某人今日示好了，至於如何選擇，那是美人場主之事了。”

  “嗯？瀟郡守，竟陵與我們飛馬牧場一直都是互為犄角，相互守望。如今竟陵移主，卻讓竟陵與飛馬牧場天各一方了。不知道瀟郡守可否有想過恢複方澤濤那時與飛馬牧場的關係呢？當然，秀珣為表誠意，將來飛馬牧場的戰馬，當優先提供給竟陵，並且將竟陵戰馬的量提升兩成。價格方麵也有所下降…”

  “哈哈…”

  商秀珣還沒說完，瀟文遠就昂天大笑起來了。那笑聲中的嘲諷之意，任誰都能聽的出來。商秀珣養氣功夫倒是了得，隻是細眉輕挑一下，就出聲問道，“瀟郡守為何事情而發笑？莫非秀珣的話有所不妥？”

  “這飛馬牧場之所以能讓各大勢力如此重視，也不過就是為了那幾匹破馬而已。你商秀珣到了這種地步還居然想著謹守中立，所謂依仗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瀟文遠邪邪一笑後，就說道，“如果我把這依仗給打破了呢？”

  “瀟郡守是在開玩笑嗎？”商秀珣倒是有些嘲笑意思，畢竟別說江南這等馬匹奇缺的地段了，就是那北方，也就外族馬匹才可以和飛馬牧場相麗美，可瀟文遠竟然說要打破飛馬牧場對馬匹的奇貨可居，這不就是笑話嗎？

  “美人場主，事實勝於雄辯，就拭目以待吧。”

  “……”商秀珣倒是沒有回答了，拭目以待？中原本來就馬匹奇缺，這百來年裏，如果不是有飛馬牧場的存在，中原的騎兵幾乎就可以說是沒有，就算有，也完全不能和外族做對比。現在中原裏想要得到優良的戰馬，除了向外族購買，也就隻剩下飛馬牧場了。而瀟文遠居然狂妄的要把飛馬牧場的壟斷給打破？這也就除非瀟文遠能從外族手中購買馬匹了。可如果是開皇年間，或者是大業五年之前，那也許可行。畢竟那個時候大隋天下正如日中天，甚至萬邦來朝也說的過。可現在卻是大業十四年了，大隋已經是大廈將傾，搖搖欲墜了，而這時候的外族幾乎都開始露~出了貪婪的利齒，瞄準了中原大亂，好從中獲得更大利益。甚至像突厥這種實力強大的外族更是有著入主中原的念頭呢。這等情況下，外族根本不可能把戰馬賣給漢人的。

  商秀珣的心中多少有些嘲弄冷笑，甚至還想看看這瀟文遠到底玩什麽花樣，可惜如果是幾年前，那她商秀珣絕對樂嗬嗬地點頭，甚至還要加點賭注呢。可現在飛馬牧場的情況卻讓商秀珣沒有拭目以待的時間和資格了。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是想放棄與竟陵的聯合，投向其他諸侯。隻是其他諸侯的胃口太大了，那幾乎都是想直接吞並飛馬牧場，這是商秀珣絕對不願意看到了。而竟陵卻是最佳選擇，可惜的是，瀟文遠的態度也讓她把最後一絲希望給失去了。

  其實還是有一個選擇的，那就關中李閥。得到關中後，李閥勢力可謂如日中天，比之瓦崗寨也有過之而五不及，可惜關中李閥多少有些鞭長莫及，畢竟關中離飛馬牧場著實是有些遠了。單靠那船運，那完全不可能保證飛馬牧場的安全呢。並且商秀珣可不相信，如果飛馬牧場真的出事了，那李閥真的會全力保護飛馬牧場呢。

  而最大的問道就是，不管她商秀珣投靠哪家勢力，最後都將會是竟陵攻擊的第一目標。雖然竟陵真正的實力如何，商秀珣並不知道，不過通過探子對竟陵軍隊的觀察，商秀珣也得出了一個讓人眉頭緊皺的結論，那就是竟陵軍隊非常精銳，幾乎那是能做到行令禁止，不動如山，動如疾風的地步。這等強兵，如果不是知道這些軍隊並沒有經曆過戰火，也沒有實在的戰績，商秀珣甚至還會覺得這是天下第一強兵呢。

  竟陵之地雖然不大，卻帶甲者八萬，錢糧廣積，商賈滿地的，新舊戶約二十萬戶，統計過來也就接近了百萬人口。如果按最低標準的一戶一丁，那竟陵在錢糧住夠的情況下就能短時間內拉起一支二十萬人的軍隊。並且傳聞中竟陵與南方的武器巨頭東溟派的關係匪淺，也就是說，竟陵並不缺少精良武器，同時那已經吞並了巴陵幫部分船隻的巨鯤幫，那更是舉幫投靠了竟陵。也就是說，竟陵水軍更上了一層。

  綜合上麵種種，再加上竟陵與飛馬牧場的距離也不過是快馬一天半左右的路程。如果飛馬牧場投向他人了，那結果如何，就不用多說了。

  思來想去的，商秀珣的選擇也就隻有竟陵了。也必須是竟陵，隻是，商秀珣與飛馬牧場一眾高層卻不希望被竟陵給吞並了，最好的結果就是竟陵恢複方澤濤時期的做法，和飛馬牧場成為各不相幹卻又互為犄角。

  隻是，真的還可能嗎？商秀珣不是傻子，瀟文遠如何嘴臉的並不重要，可瀟文遠所表達的意思也很清楚了，那就是飛馬牧場隻有一條路可以選擇，投靠竟陵，否則很可能會被竟陵當成與天下軍閥角逐的前沿。

  “美人場主，想多也是沒用的，倒不如先把你答應的馬匹給了我，好讓我早日回竟陵吧。”見那商秀珣臉色陰晴不定的，瀟文遠還是一臉無賴模樣地笑著說道，“我可是剛剛新婚不久，心裏還念著家裏的夫人們呢。”

  “…瀟郡守這邊請。”似乎對於瀟文遠的胡言亂語完全是免疫的一樣，商秀珣微微施禮後就領著仆人先走一步了。

  瀟文遠見這等無趣也不再廢話了，隻是心中對商秀珣卻高看了幾分。

  很快的，商秀珣就領著瀟文遠一行人去到了一處馬場中，那裏有好幾名牧場馬夫正在驅趕一群體型偏瘦，年齡也偏大的馬匹，數量大約有兩三百，看來就是為瀟文遠準備的劣馬了。

  “瀟郡守，可滿意？”來的那些馬匹前麵，商秀珣倒是微微笑了笑，似乎想看看瀟文遠討要這些幾乎沒用處的戰馬來幹什麽。

  “嗯？不錯，都是好馬…嗯，這馬耳，這馬腿，嗯，都是有五官，有四肢的。很好，很好。”

  好吧，看著瀟文遠撫摸並檢查了幾匹老馬後，在場的其他人都無語了，這算是不懂裝懂嗎？

  “爹，似乎馬兒都是有五官，有四肢的吧…”寇仲尷尬地上前小聲地說道。

  “誰說的，要是這些馬兒殘廢了怎麽辦？我可沒有學過獸醫呢。不過想來也是，美人場主怎麽看也不是那種人，想來這些馬兒們都很是健康的。”瀟文遠一臉嚴肅的說道，特別那聲音大的，似乎想讓任何人都聽得到一樣。

  “…瀟，郡守，秀珣雖然選出了三百下等馬，可這些馬匹都曾經是戰馬，強壯的很，也沒有傷病，就是年齡大了些，希望瀟郡守不嫌棄才好！”商秀珣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自身卻不失矜持，就是那細眉皺的有些可愛而已。

  “就說嘛，美人場主可是大方的很，絕對不可能送給我們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馬匹，嗯，就是少了一些，那個…”瀟文遠大笑著說說道，可說到最後後，就有些扭捏了，想個娘們模樣的，特別瀟文遠的相貌就很兔爺，現在這模樣的，那就更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