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學究天人之人，瀟文遠說的如此直白，他們當然聽的明白了。現在他們隻是在思考著瀟文遠所說之事的可行性而已。

  而瀟文遠也不理會他們，他們理解一否，瀟文遠根本不在意，畢竟現在竟陵就是這樣做。否則瀟文遠也不會完全把竟陵丟給虛行之管理，而自個兒跑去泡妞遊玩。

  見那兩名‘好孩子’還在努力沉思中，瀟文遠也沒有打擾，反而輕輕撫起琴來。

  一曲《水調歌頭》在瀟文遠手中如畫如影般蔓延開來。瀟文遠更是用他那較為中性的歌喉唱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瀟文遠的歌與琴聲倒是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一陣陣的思念之意中了，特別最後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那更是勾人心弦萬分，讓人久久回味不已。

  曲終了，人也醒了，回味也發酵了，似乎大家都覺得現在不是談論家國大事的時候，就連秦川也沒有在上麵上說什麽了，並感歎地說道，“盛名之下無虛士，瀟先生真乃詩琴無雙之人…隻不知道，瀟城守詩中所想之人是誰呢？竟然讓瀟城守如此無奈卻眷戀萬分…”

  “我的愛人，隻是現在近年關了，有些想她們了…”瀟文遠倒是說了實話，以前在其他世界根本沒有什麽年不年的概念，但是，這裏是《大唐》，年，是這個時代，甚至是中華民族最大的節日，不管是千年後，還是今天，都是最為重要的，眼看就是團圓飯的時候了，自己卻被係統弄到了這陌生卻熟悉的地方，這讓瀟文遠很是不舒服，卻也很是無奈。

  看著瀟文遠那寥寂的模樣，秦川竟然有些不忍了，也就輕聲說道，“聽說瀟城守是嶺南人士，這嶺南與竟陵也不算遠，來回也不過數日水路，想來瀟城守回去一探，也並沒有什麽而已…”

  “說來也不怕你們笑，我說自己是嶺南人，那是隨口說的而已。”瀟文遠微微笑了笑說道，“實質上，我算是青州人吧。隻是，那裏並沒有我的家，也沒有我的愛人。她們現在都不在這個世界…”

  “……”秦川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好沉默了。崔循與秦川的想法差不多，都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隻好自個人把盞，沉默地坐在一邊。

  而一邊的虛行之那更是一臉歉意的模樣，畢竟剛剛他還想聽瀟文遠說起那些家人之事呢，想不到已經不在了…

  瀟文遠倒是看出他們的心思了，也明白被誤會了，不過也不多說什麽，隻是輕聲說道，“今晚我得建名相助，那該大宴一場才是，好為建名接風洗塵的。可是竟陵城官吏規矩甚多，這等接風洗塵之宴，是不能隨便舉行的。畢竟浪費是可恥的。所以瀟某隻好再獻上一曲，讓建名不嫌棄才好…”

  對於那些什麽宴會的，崔循倒是不以為然，反之對瀟文遠的琴技欣賞萬分，也就笑著說道，“主公，我崔循也是個隨意之人，那些都不用在意，不過能再聽主公撫琴，那屬下當真死而無憾了。”

  “你倒是有些誇張了。”瀟文遠笑了笑，然後就再度撫琴並放開嗓子唱起來。

  “路遙遙行遍萬裏山河,

  會知心能有幾個。

  刀劍裏笑看風雲變色,

  誰勝誰負誰曉得。

  浪滔滔數盡悲歡離合,

  放得下能有幾個。

  邀清風明月對酒當歌,

  醉三分悠然自得。

  不管今夕身處於何方,

  酒入腸豪情萬丈。

  盡管世俗仍笑我癡狂,

  恩或怨都由我扛。

  天蒼蒼豪情氣壯山河,

  得與失又算什麽。

  刀劍裏笑看風雲變色,

  我行我素由我自樂。

  人匆匆猶如紅塵過客,

  名和利又算什麽。

  邀清風明月對酒當歌,

  醉一回人生幾何。

  啦……”

  一曲吳佳明的《對酒當歌》，似乎要把夜空撕裂開來一樣，讓天下江湖兒女傾聽片刻，述說這那些心酸和不屈。

  崔循倒真是此道之人，待瀟文遠唱到後小半的時候，他卻拿起筷子敲擊著碗筷，按著節奏起哄起來了。

  就連一向嚴謹的秦川此時也難得地笑了起來。他真的被這歌，這詞給打動了。如歌中所說，人生幾何如此，不過秋月遠去，清風歇風而已，一句‘我行我素由我自樂’唱出了所有江湖人的辛酸與向往。他秦川雖然不是尋常江湖人，卻在短短的江湖日子中，看多了談笑血濺，看多了恩怨情愛，對這江湖兒女的灑脫卻是向往又害怕。

  而現在瀟文遠所唱的，不就是那江湖英豪們的向往的哀歌嗎？

  即使是頭破血流也要走下去，即使是飲恨一生也要堅持下去，沒有拘束，沒有悔恨，隻為笑歎人生而已。

  這是江湖，這就是江湖，這是熱血沸騰讓人意猶未盡的地方。

  這是他呆的地方嗎？

  他不知道了…

  “秦兄！”

  曲終後，瀟文遠卻突然喚了一聲神遊中的秦川，並笑著說道，“我不知道慈航靜齋的老尼姑們想對本人幹什麽，隻是，本人希望秦兄為我轉告一聲。我瀟文遠當把這天下鬧個翻轉，與天鬥，與人鬥，皆是樂趣！你們慈航靜齋的招數，瀟某人接了！哈哈…”

  “…瀟城守一早就識得在下身份了…也難怪，自從進到這院子，瀟城守的言行幾乎是把在下的一切想說的都打破了。”秦川先是一愣，然後就苦澀地說道，“你我道相同，卻謀不同，現在談笑之事，倒是讓在下一輩子難以開懷了…”

  “秦兄，或者是師妃暄小姐，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意，你又何必強求呢。既然道是相同，那就足夠了。至於‘謀’是否相同，那就各顯神通吧！”瀟文遠一拍琴弦，一陣強勁無比的氣勁瞬間把涼亭給直接震飛了。

  虛行之雖然吃驚，不過近日的修煉讓他反應其快，在涼亭崩塌的前的一瞬間，就拉起不動武功的崔循運氣‘遊龍天下’轉眼間的就躍出十數丈。

  秦川，不，師妃暄此時也身輕如燕般躍出了數仗，腰間飾劍拔出之時卻並非一邊文士飾劍，而是一邊冒著淡藍寒光的絕世寶劍。

  “妃暄並不想與瀟兄敵對，隻是師門之命，實在無奈…如若瀟兄能放下對佛道兩家的成見，師妃暄絕對會以命相保，定讓瀟兄瀟灑一生的！”

  “師小姐有心了！瀟某人心領了！佛道兩家如何，瀟某不想多以評論，隻是我竟陵地界中，佛道兩家就得按我們的規矩來辦事！否則，瀟某人定將提三尺青峰，神擋殺神，佛阻屠佛！”瀟文遠狂聲喊道，雙手並沒有停下，一曲《將軍令》如千軍萬馬般的，化作無數刀劍直奔師妃暄。

  “心劍通明！”

  師妃暄此時也不敢大意，體內真氣淩然，如萬馬蹦騰般的隨著手中長劍飛奔而出，與瀟文遠的真氣相撞後，師妃暄稍落下乘，被震退了數步，而瀟文遠卻穩坐閣台，優美的琴音蔓延了整個夜空。

  城守中戒備深嚴，在涼亭倒塌一刻，就立馬並將齊集，包圍了院子。那錢雲和馮歌更是拔刀帶隊，待瀟文遠和師妃暄交手一合後，就帶人衝向師妃暄，似乎打算將其剁成肉醬一般。

  不過這時候瀟文遠卻出聲阻止了，“都退去吧。”

  “主公！”忠心耿耿的錢雲和馮歌都激動地喊了一聲，似乎是不滿如此做作呢。

  “聽我的，身為人主，我當明白什麽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過，她師妃暄還奈何不了我，聽命到院子外麵戒備，一人也不能放進來。你們一邊看著就是了！”

  “是！”

  錢雲與馮歌都有些無奈，不過瀟文遠的命令他們是絕對聽的，也就領兵在院子外麵守候著。而素素、衛貞貞、雲玉真三女此時也到來了，隻是在瀟文遠的命令下，錢雲和馮歌不讓她們進入院子而已。雖然進不到裏麵，但是院子的圍牆在瀟文遠和師妃暄的對轟下，幾乎都倒塌了，院子中的情況幾乎是一目了然的，三女見瀟文遠一臉悠然地撫著琴，也就放心下來了。

  “瀟兄好武功，這等音殺之技，就是天魔音也比不上。妃暄拜服…”師妃暄此時也明白情況對她是非常不利，並且瀟文遠的強大也讓她意外的很，不過師妃暄卻沒有一絲緊張，因為她感覺到了，瀟文遠對她隻有怒氣，卻沒有一絲殺氣，這讓她好奇的來，心中也多了幾分痛苦。

  “師小姐也不差，本來瀟某還意外天下間也就三大宗師能與我一戰，想不到師小姐也不差，想必梵清惠的實力更強了。看來得找個時間上一次帝踏峰，會一會慈航靜齋當世掌門了！”瀟文遠淡聲說道，手中琴曲也變了調，變成了李麗芬的《愛江山更愛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