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侍衛就領著兩名青年進到院子裏來，見禮和自我介紹後，瀟文遠得知的，那白衣小白臉就是秦川，而青衣俊傑就是被虛行之用鬼才做比如的崔循。

  稍稍打量了一下二人後，瀟文遠也就讓他們坐下，並親自為他們傾酒勸進。

  那崔循與秦川倒是被瀟文遠的隨和弄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二人也不是常人，一瞬間的就恢複了自然，並客氣地告罪了一下。

  小品一盞後，瀟文遠也就率先開口了，“兩位夜深來訪，不知道是為何事呢？”

  瀟文遠倒是沒有在意崔循的隨意，甚至很喜歡這種毫無拘束的感覺，也就逗笑地說道，“嗬嗬…把盞問天倒是不算，此時此刻倒是合適談些風月之事呢。”

  “哦？想不到瀟城守也是同道之人呢。哈哈…”那崔循眼睛微亮地舉杯敬向瀟文遠，瀟文遠也是笑著與之碰杯，然後相視大笑地一飲而盡。

  這情況倒是讓一邊的虛行之和秦川看的目瞪口呆的，要知道這年代可是極端階級主義，瀟文遠雖然出身讓人瞧不起，可好歹也是個四品將軍兼任一郡留守，怎麽說也是一方諸侯。可這崔循卻是個白身，雖然家世很好，但是如此放肆，而瀟文遠卻毫不在意的，倒是讓人意外萬分了。

  “瀟城守倒是個秒人，就是這月下清酒之時，似乎少了些點綴呢。”一飲而盡後，崔循倒是有些反客為主的模樣，一邊為瀟文遠傾酒，一邊可惜地說道，“倒是少了些歌舞美姬相伴，就不知道城守府中可有舞姬歌妓否？”

  “倒是讓崔兄弟失望了，府中並沒有技藝者，畢竟這等辦公之地，還是得莊重一些才好。”瀟文遠笑了笑後就再度舉杯與崔循對飲，見那崔循有些失望的模樣，瀟文遠也就接著說道，“崔兄弟如若不嫌棄，我當獻醜為崔兄弟與這位秦兄獻上一曲如何？”

  “正該如此。”崔循倒是一點客氣都沒有，更是撫掌叫好著說道，“這些時日中江湖盛傳，竟陵瀟郎詩琴無雙，一曲退杜，一曲驚李，談笑之間破巴陵，可謂是傳得神乎其技呢。能有瀟城守為我等一曲，崔某人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咦？”瀟文遠倒是被說的一愣一愣的，隨著就反應過來了，瞄了一眼正在眼觀鼻，鼻觀心的虛行之，也就明白了。想來是這貨一直都在為自己造勢吧，還真是辛苦了呢。

  見瀟文遠如此模樣，崔循也就奇怪地問道，“哦？瀟城守何故意外？”

  “倒是文遠不知道自己竟然還這等名氣呢。哈哈…”瀟文遠打了個哈哈，帶過後就叫來侍衛，讓其到衛貞貞處取來燕語。

  說來也神奇，衛貞貞平時少語乖巧的，甚少提出什麽要求，甚至大有逆來順受的模樣。而今天瀟文遠回來後竟然主動提出要借燕語一觀。這倒是讓瀟文遠開心的不得了，也非常幹脆地把燕語交給了衛貞貞，讓其喜歡如何處理都行。

  其實瀟文遠大可把燕語直接送給衛貞貞的，不過想著這琴自己用慣了，也就打算晚些的時候再兌換一把更好的古琴送與衛貞貞了。

  “哦？倒是小弟孟浪了，就不知道瀟城守所說的整頓是為何事呢？”崔循眼睛微亮地問道。

  “崔兄弟可在竟陵城北四橫三街看到土木大動？”

  瀟文遠笑了笑後說道，“嗬嗬…崔兄弟倒是消息靈通，巴陵幫的產業是不錯，隻是瀟某人有自己的想法而已。”

  “願聞其詳。”崔循為瀟文遠傾滿玉杯後，就好奇地看著瀟文遠，等待著下文。而一邊的秦川這時候也投來了目光，不過兩眉之間卻是有些靠攏。這也是沒辦法的，自一入到這小院子中，瀟文遠就與那崔循扯起了風月之事，這讓他萬分不舒服，隻是不好開口而已。

  “娼賭二者自古就是一毒，好賭者家破人亡之事也不鮮了。而娼者也好不了到哪裏去。所以瀟某就打算將這些不好的產業整合到一處，以後竟陵城中隻有那裏才能見到兩者。同時也讓官府監控著那裏，好讓這些黑色產業減少對百姓們的危害。”瀟文遠頓了一下後接著說道，“簡單地說，妓者，漢女需自願才能入行，更不得買賣漢女，否則視為違法。非漢女者則隨便。而賭場則隻是限製其放高利，這也算是一緩和了。隻要官府監控的好，執法到位，想來那逼良為娼，高利累人之事也會少很多的。”

  “小第倒是明白了。隻是賭場不放利，妓院不買賣漢女，而胡女到中原來為妓的更是少的可憐。這不就讓賭妓兩業無利可圖嗎？”崔循沉吟了一下後，也算是明白瀟文遠的用意，畢竟自古賭妓都是屢禁不止，這等堵不如疏的方法倒是能有奇效。隻是瀟文遠如此限製的，倒是讓崔循看不懂。要知道賭娼二者，之所以自古屢禁不止，那就是因為二者大利，現在瀟文遠如此做作，豈不是斷了一條生財之道？

  瀟文遠不以為然地說道，“崔兄弟倒是不用擔心，隻要賭場隻要運營得當，就算少了高利一項也是可以存活的。畢竟我可是打算官辦賭場的，官辦賭場要的就是存活而已，盈利多少倒是無所謂。畢竟竟陵將來絕對不缺少錢銀之物，所以重點是把這害人產業給掌握在手，好減少其危害而已。至於胡女嘛，諸胡領地中不是有的是嗎？”

  聽了瀟文遠這話後，崔循目光如劍，嘴角微咧地問道，“諸胡？瀟城守打算買進胡女？”

  “亦可，當然還有簡單的，直接搶來不就行了嗎？”

  “……”瀟文遠的話聲一落，虛行之和秦川都目瞪口呆的，而那崔循卻一臉笑意的，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瀟城守！汝一城之守何出如此無義背道之話呢？！”沉默了一會兒後，最先開口的是臉色難看的秦川。

  “無義背道？這位秦兄弟，搶奪胡女就是無義了？就是背道？這是為何啊？”瀟文遠一臉訝異地問道，實質上心中冷笑不已。

  “漢女是人，胡女亦是人，亦是有家室，且不說瀟城守是否有能力北上搶奪胡女，就說瀟城守如果真是這麽做了，就不覺得如此作為，是害人家破人亡之事嗎？這等事情不是無義失道又是什麽？！行這等事情而不恥，瀟城守就不怕天下唾棄嗎？”秦川倒是言辭簡單直接，表麵也冷淡如常，可心中卻是有些失望。畢竟城中所見所聞，讓他認為瀟文遠雖然有些犯天下之大忌，可總體來說也是個愛護百姓的好官吏，可誰想這瀟文遠還是殘暴之人呢。

  “哦，秦兄意思我倒是聽明白了。原來也是那滿口仁義道德的酸腐。”

  看著瀟文遠那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秦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心中的失望也就更是過了。

  倒是一邊的崔循卻一臉饒有興致的模樣，似乎很期待瀟文遠接下來的話呢。

  而剛好，這時候燕語也取來了，瀟文遠接過燕語後就讓下人在石桌傍拍上琴案，並坐下輕撫著琴弦。

  試調了幾下後，瀟文遠卻回頭來冷聲地說道，“汝等可知道兩晉時期的‘兩腿羊’一說？”

  “……”

  在場的人都閉口不言，崔循更是臉色青黑，如若不是夜色遮掩，倒是十分嚇人。虛行之雙手微微握拳，眯著眼睛，繼續鼻觀心模樣。

  那秦川也是神色不自然的，似乎不想談論這些事情一樣。

  眾人的神色都收在瀟文遠的眼裏，也就有了計較，並再度問道，“汝等可知現在疆界漢家百姓的生活？”

  “……”

  見三人還是一臉沉默的，瀟文遠也就自說起來了，“汝等可知道胡人是如何對待漢家百姓的？”

  “汝等可知道每年有多少漢家子民死於胡匪手中？”

  “汝等可知道遼東百萬骸骨是為何故？別告訴老子那是楊廣弄出來的，楊廣是有過，但是如果不把諸胡打下去，待中原一有混亂，那諸胡強盛之時，我等漢家百姓一樣如兩晉時期的‘兩腿羊’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