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送其所要，這是當官的訣竅，陳恭波以前也是山城政府的軍政大員，隻是因為跟隨汪經衛受到了委座的打壓，戴立對他還是很熟悉的，知道他的這兩個毛病。

  “上次在滬市的時候我和春風聊起過，特工總部裏麵可是一個大脂粉陣，李仕群的老婆葉寄卿，吳四保的老婆佘艾珍，機要秘書沈更梅，再加上兩個專門製造溫柔鄉的劉妮娜和徐彩立，簡直熱鬧極了。”

  “最關鍵的是，南造雲子那個該死的女特務，似乎對春風也是很有意思，想把他俘虜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為她效力，局座再要春風對陳恭波的小情人大獻殷勤，他非得被烤糊了不可。”潘琦吾說到這裏笑得不行了。

  難得老板心情好，做屬下的自然要說點新聞湊湊趣，其實說起來，戴老板在這方麵也不怎麽檢點，隻不過軍統局內部沒人敢議論而已。

  “不擇手段也是手段，隻要能獲取情報，什麽都是可以變通的，世界上最強大的風什麽風，肯定是枕頭風，你可別小看女人的厲害，有時候一句話就能決定一件事情的成敗。”

  “就像是汪經衛和陳碧君，都說陳碧君是民國第一醜女，而汪經衛是民國第一美男子，可兩人給外界的印象呢，汪經衛離開陳碧君什麽也做不成，陳碧君插手往往就要壞事！”戴立笑著說道。

  滬市社會局的辦公地址在寶昌路，也叫做霞飛路，是租界越界築路而誕生的，屬於市中心的繁華地段。

  下午兩點鍾，陳明翔拿著陳恭波簽字蓋章的市政府委任狀，三輛福特車開入了社會局的大門。

  局長淩賢文帶著局裏的領導們，一群處長科長的，站在台階下迎接他，臨來之前，陳明翔主動給他打了個電話。

  人群裏還有兩個西裝革履人麵獸心的日本人，一個叫做宮崎貞之，是社會局的高級顧問，一個叫做高田泰，是個辦事員。

  這也是汪偽政府的悲哀，根本就是個空架子，沒有多少自主權，傀儡嘛，主人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聽話才有肉吃。

  其實社會局有所謂的日本顧問，也不是個例，滬市從市政府到下麵的各局機關，都有日本陸軍省駐滬特務機關派來的監督者，他們才是掌握最高權力的幕後人物。

  “歡迎陳副局長上任，我代表全局表示熱烈歡迎！”淩賢文笑著說道，主動伸出了手。

  “明翔才疏學淺，對如何處理政務方麵缺乏經驗，還請局長以後不吝指導，如果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也請在場諸位同仁多多擔待。”陳明翔和淩賢文握了握手說道。

  社會局的大小領導們，對陳明翔的第一感覺是，這位滬市赫赫有名的青年俊傑，為人很謙遜很低調，似乎也很容易相處。

  “陳君，歡迎到社會局工作，我是顧問宮崎貞之，這是辦事員高田泰。”兩個日本人一鞠躬，說的是日語。

  “來之前鬆植將軍和木下將軍都曾經說起過，要我和宮崎君好好合作，為帝國盡心盡力服務，以後還請多多關照。”陳明翔用日語說道，也是一鞠躬。

  對社會局的其他人，哪怕是局長淩賢文，兩個日本人的態度都很傲慢，但是這一套，絕對不敢用在陳明翔身上。

  他可是海軍和陸軍雙重背景的實力人物，特別是憲兵司令部的特高課，還具有監視和懲處日本人的權力。

  沒有極其強大的後台，得罪陳明翔沒有好果子吃，日本陸軍省駐滬特務機關，還不敢對著憲兵司令部齜牙咧嘴。

  對社會局的官員和職員來說，這個副局長的到來不亞於一場地震，誰還不知道稽查隊老大的名氣。

  絕大多數人對此是持歡迎態度的，陳明翔手裏可是掌握著全滬市的物資稽查大權，稍微關照一點，升官或許不至於，但發財是肯定的。

  兩個日本顧問從第一天到社會局，就是眼睛朝天看的作死樣，淩賢文也沒有什麽優待，但是看到陳明翔，他們還得主動上前打招呼，這就是人和人的區別，淩賢文靠的是陳恭波，腰杆比不上陳明翔硬。

  “茲委任陳明翔為滬市特別市政府社會局副局長，市長，陳恭波，民國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日。”淩賢文宣讀了委任狀，上任儀式很簡單。

  簡短開會致辭結束，陳明翔在淩賢文的陪同下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二樓的兩間大辦公室，居然在隔壁還有個秘書辦公室。

  “咱們社會局的辦公條件真是艱苦啊，局長，找機會向市長大人申請一下，稍微裝修裝修，堂堂的市政府第一大局，總得要點臉麵吧？”陳明翔進了辦公室，就覺得有點很不爽。

  華通貿易公司的辦公室，雖然搬進去的時候沒搞大動作，那是因為以前商戶裝修的就很不錯。

  稽查隊和督查室的辦公室，隻能用奢華來形容，習慣在這種環境裏辦公的他，對社會局的老樓很是不滿，環境不怎麽樣啊！

  其實陳明翔要來的消息昨天就下通知了，淩賢文專門安排後勤科，給他準備了辦公室，所有的辦公家具都是新采辦的，價格也是不菲。

  怎麽說也是市政府的組成機關，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可是這位副局長一臉嫌棄的表情，人比人該死啊！

  “條件的確有限，以後會慢慢改善的，老弟這次履新，按照市長的要求，分管工商業行政處吧！”淩賢文說道。

  他的心裏在滴血啊，工商業行政處是社會局最肥的一塊工作，想要開廠子開商行，哪怕是開飯館，也得要這個部門批準，權利最大油水最大，從來都是局長的自留地，也是權威的象征，結果給了陳明翔。

  但這是日軍的要求，也是陳恭波批準的，為此還專門找淩賢文談了話，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局長也知道，我還在特工總部有別的職務，稽查隊一大攤子麻煩事，怕是做不到正常上下班，這時間啊，就得像是擠牙膏一樣慢慢擠出來。”陳明翔很是無奈的說道。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