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3      字數:3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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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瞥眼觀察觀察四周有無外人,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咱們無衛不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嗎——神婆。

  聽到這個既陌生又很奇怪的名字,大家一頭霧水。紫鈞不禁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她?她對我們來說有什麽用處嗎?而且,她是扶氏的人,我們又怎麽靠她呢?

  “你倒是猜對了一點,我的確是想要利用她。神婆不過隻是擺設,她的根本目的還是撈錢,而扶氏又偏信她,這不各取所需相輔相成嗎?且不說神婆對她有多忠誠,誰見了錢眼能不開呢?我就不信扶氏出的價,我會出不起……我還出得更高呢。拿鑰匙對神婆而言是件簡單的事情,而且這也不會威脅到她的地位和安全,隻要幫個小忙就能發財拿錢拿到手軟,我就不信她還不願意幹。我逐一分析道。

  “三爺的意思是,收買她?可這人可信度高嗎?若是她把我們賣了怎麽辦?

  “不會的,賣了的話她就得不到那筆錢,她要的隻是錢,她向扶以秋獻殷勤把我們賣了,對她沒什麽好處,頂多就增加一些扶氏對她的信任而已,扶氏不是君主,她那麽有野心的人,未必那麽慷慨。不妨告訴神婆,我們的優勢是,有錢還有靠山,少主的實力一點兒也不比扶以秋弱。先付一部分定金,事成之後,再把全額付還。

  這個計劃聽起來好像還可以,因為這本來就是套路化的操作,這個辦法也不新鮮。不過也是目前最為可行的辦法了。

  可是,問題是,我們哪來那麽多的錢?

  難道讓我覥著臉回於家拿公司的錢出來嗎?

  我現在存折裏頭有一萬,從雅薩的事情過後陸陸續續欠了別人很多錢,這點兒存折算是壓箱底的本兒了。之前在於家還可以吃店裏的生意,現在文物界又是把我列為“犯規矩者,我身無分文。

  一路上,我要不是有離珠,有小月,有二山胖,有鬼爺,這個拿一點兒那個借一點兒,我不知道早該餓死在哪個旮旯或街頭裏了。

  他們也不是大富人,小月的產業是歸海家,二山胖已經許久沒有打理他的店了,我們幾個湊起來的錢,也沒有那麽多的。

  這個很實在的問題,現在是最困擾我們的。

  二山胖似乎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愣是不敢說話,呆呆地看著我,念酒便問道:“那,老板,我們上哪兒找這錢呀?不會……不會您有吧?

  “瞧瞧你這樣兒,我們都叫老板了,三爺怎麽可能會缺那點兒錢呢?畫心補充道。

  念酒搔了搔後腦勺,說道:“可是咱老板不是在外邊兒飄搖很久了嘛,而且我怎麽還記得,在來無衛之前,路途上還問我借過錢呢。

  我心說這幾個傻家夥也太不長心眼兒了,我要是很有錢很有錢,也就不瞎費勁這些破事兒了,現在道兒上什麽營什麽隊的多了去了,我雇幾個人把無衛攪一番不就完事兒了嗎?幹嘛還要勞煩我親自出馬呢。以身犯險這種事情可不是所有當家人都可以隨便做的。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在道兒上他們幾個叫我一聲“三爺,在外麵兒則稱我一聲“老板,老板老板,我這個老板雇了人家辦事非但沒有給錢,反倒還和人家借錢,這是極不常見的。

  以前就有許多老前輩教導過我,在外邊兒即使沒力氣也要充老大,即使沒錢也要裝有錢,不能給人家看輕了,不能給人家以為我們於家男兒個個好欺負。當然,欺軟怕硬,那是要不得的。盡管實力真的不咋地,可內心我們自個兒知道便好,不必一上擂台就尿褲子,還沒打仗就潰敗而逃,至少氣勢上要壓過人家,這種單方麵碾壓要是成功了,即使不動武你也贏得了。

  有的時候,人拚的不是一手好功夫,而是一身傲骨。

  甭管她神婆吃不吃這一套,反正看到錢了她就得認,即使不是她的意誌驅使她認的,但是人的本性就是如此,錢都塞到手心裏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當然,前提是,她得被我的氣勢碾壓,相信我的確是有錢的;而且另外,我自個兒還得湊錢,光憑一張嘴,遠遠不夠。

  我轉憂為喜道:“這個你們就別擔心了。要有錢,辦法多的是。借罷,賒罷,貸罷,好人壞人都來一筆,湊齊了不就是個數了嘛?隻要不去偷不去搶,不就完事兒了?

  紫鈞似乎還是有些擔心,略微點點頭,又問:“那我們是不是要抓緊時間分頭行動呢?我擔心藍毅在裏麵……

  “藍毅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至少在各旗主那麽多雙眼皮子底下,她還不敢怎麽著,要是她敢怎麽樣,那明擺著就是和少主作對,少主是主上的兒子,主上他老人家還活著,扶以秋要是有所不敬,這個後妻不就早該遭人詬病了嘛?——這麽些年了,她不會那麽蠢的。我愣了一下。

  這麽些年了。

  我沒有哪個瞬間不想找到我的父母、不想知道關於他們的一絲一毫,哪怕是隻有一些蛛絲馬跡,我也不願放過。現在卻告訴我,母親遭害了,十幾二十年如一日的思緒,就這樣被扶氏打斷了,教我怎麽忍受怎麽坦然麵對?表哥,他又怎麽理解得了呢?

  傍晚。

  景色迷濛,紅日銜山。

  餘暉漸漸收起,夜幕即將拉下。

  紫鈞,念酒;鬼爺,二山胖。四人潛伏在神婆寢室附近。鬼爺已經事先把守在我屋外的幾個人除掉了,搜山隊馬上又要開始行動了,現在是我自由活動的最佳時機。

  我戴上“黃粱一夢麵具,頓了頓身上的塵土。一身黑衣正如這靜謐的黑夜,沒有絲毫的光芒和色彩,隻有陰暗和晦澀。

  神婆住的地方離扶以秋的寢室很接近,據說,每個禮拜扶以秋都會請她變法,地點就在神婆和她所居住的地方中間的這段路。這段路白天比較少有人把守,據說神婆要在這裏擺設一個祭壇,以吸收日月精華,除鬼祟,故陽人不得接近。

  這個神婆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道士,不過既是扶以秋找來的,那必定得有幾分本領。但我就不信,她的手段能比二山胖高明,二山胖學的可是真的玄學八卦,周易還有天文,屬於唯物主義的派別。

  我大步流星地邁向那間黑森森的屋子,下意識地正要敲門,可卻發現屋子的門是半開著的,露了一條極大的門縫,幾乎可以塞一個人進去。

  不過我還是輕輕推開了門。

  說到神婆,我倒不由想起之前在蠻鬼屯遇到的趙婆,實在是恐怖如斯,甚至於我到現在細細想來都覺得毛骨悚然。隻是那時候我剛得了護墓杖,又有藍墨和表哥幫襯,我倒不至於那麽無助。

  可現在,一切都是我自己拿定主意了。一旦有一步踩空,便會墮入萬丈深淵,遭萬劫不複。

  “吉宿更能逢旺相,萬舉萬全必成功,若遇休囚並廢沒,勸君不必走前程。

  我一個激靈挺直了腰板,鬼爺趴在門外,我打了個響指,讓他們幾個先不要進來,若有突發情況他們再動手也不遲。

  裏屋的燈開始點亮。

  這屋裏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羅盤、符咒、經書、香爐等等,擺放得也很不整齊,像進了賊似的,淩亂不堪。

  方才念《煙波釣叟賦》的應該便是神婆本人了。她的聲音略顯蒼老,甚至有點空靈。

  可我環視了一周,竟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清了清嗓子道:“天耳為客地耳主,六甲推兮無差理,勸君莫失此玄機,洞徹九宮輔明主。

  頓時一團紫色煙霧從簾後飄出,伴隨著一陣又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我擔心這霧氣會有毒,便條件反射地捂住口鼻,稍稍後退。

  沒想到,這神婆露麵兒還是自帶舞台效果的,不過,這給那些迷信之人看來,確實是挺神秘的。也難怪扶以秋會看中她。

  “閣下,莫非也是道士?

  她穿著一身黑裙,手裏拿著一把拂塵,麵容算是端莊,頗有一副坤道的模樣。至少沒有弄那些奇奇怪怪的妝容出來嚇人,這點上做得比扶氏還好。乍一看,應是年過花甲。

  “我不是什麽道士,也不是來和你搶飯碗的。我答道。

  神婆抬眸,來不及打量,卻把目光滯留在我的麵部。她愣愣地盯著我,一動不動的。

  她方才的硬氣和神秘在這一瞬間泯然消失,唯有的,是那驚愕和沉重的眼神。我雖然看不懂她的眼神,但我知道,她是真的真的被鎮住了。

  可是我的臉已經被遮起來,光憑眼睛她也看不出些什麽。

  興許,興許,她是認出了這個麵具。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淡淡地說道:“這不是藍雨情深,又何須驚顫。世人隻知道高佳氏的麵具,以致以後每每看到有花紋的麵具,就會想起她。然後便以為這是某級國寶,接著便是你我都通透的交易過程了。

  神婆怔住了,握緊了拂塵,念道:“不是的,不是的。

  她開始緊張,似乎想說什麽卻又不敢說。

  “你到底是誰?你這麵具,又從何而來?神婆眼裏泛光。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