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3      字數:3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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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那滿臉橫肉、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大炮頭咬牙說道,“夫人隻請了神婆,可未曾聽說有幫手,曆年來神婆作法也都是由她一人操持。昨晚搜山抓了一個賊,你不會和他是一夥兒的吧?

  “我所說的千真萬確,絕無假意。神婆是在前一陣子吩咐的,可能忘了請示你們主上了,這是我們所做不周之處,還望見諒,我瞥了二山胖一眼,說道,“小周,還不把法器拿出來給這位先生瞧瞧。

  二山胖不情願地從背包裏翻出一個羅盤和幾張符咒,此時,那大炮頭似乎察覺了什麽,又問:“那個人,也是你徒兒嗎?

  他把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念酒身上,我瞟了念酒一眼,念酒急忙把頭壓得低低的,生怕被認出來。

  “不錯,他也是我的徒兒,性格比較靦腆,怕見生人,讓這位先生見怪了。我微笑道。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二山胖急忙大搖大擺地走上前,把羅盤和符咒遞給他瞧瞧,這家夥也不懂行,看見這些東西,臉上便寫滿了厭煩,擺擺手道:“行行行,走吧走吧。

  我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留下。他把手指向念酒。

  念酒弓著腰,還是沒敢把頭抬起來。一聲不吭的。

  我繃緊了心弦,咽了咽口水,問道:“先生,這是為何?

  “此人,像極了我昨夜賊人的同夥,我要把他帶走,好好查一查。

  那炮頭的眼睛裏射出兩道凶惡的光芒,正死死地盯住念酒,念酒的臉有些漲紅,我下意識地看了看他,又滿臉堆笑地告訴炮頭說:“阿念和小周都是我的徒兒,都必須跟隨我進廳。我們仨昨夜還在城外,今早方才進城,所以阿念必定不是先生口中的賊。

  我心裏急得像小鹿亂撞,因為這些昨晚我都沒有事先想好,現在都是臨場發揮,隨機應變。要是露了馬腳,我們三個就都完蛋了。

  也不清楚紫鈞和畫心他們兩個現在是什麽情況,不過聽這炮頭的語氣,昨夜好像就隻抓了藍毅一人,而且他很確定,藍毅有同夥。這樣一來,紫鈞和畫心雖沒有被抓,但一旦放鬆警惕,很容易就會被捕。

  我感覺這個基地就是黑社會,像緬甸深山裏的毒霸聚集地,都把上山路過的人當作潛入他們基地的賊,到底還有沒有法了。

  “我看你是心虛吧,從方才到現在就在編故事。看你長相打扮幹淨,不像個賊,識相點,把他留下,你們滾蛋,要不然,我連你也一起抓!他忿然怒斥。

  “敢問先生有什麽證據證明他便是您口中所說的賊?僅憑長相和第六感嗎?我問道。

  “憑我昨晚的眼睛!因為我昨晚看過他一眼。若不信,你讓他抬頭,我一看便知!

  “嗬,我冷笑道,“晚上夜黑風高,僅僅一眼,先生就能把人家的長相牢牢記下了,在下佩服。阿念生性善良,而如照先生所說,他是不是賊豈不是全憑你的定論?憑什麽你說抬頭他就得抬頭憑什麽你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你!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登時就拔出腰間的匕首了,隻不過手突然停在了半空。

  無衛的人做事總是如此無法無天,無所顧忌,看來我們得要小心一點。

  我眨巴眨巴眼睛,二山胖驚歎道:“這……這……

  我抬眸一望:表哥?!

  表哥緊緊地捏住了那炮頭的手腕,那炮頭頓時看傻眼了,趕忙鬆開手,那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表哥。

  “白爺……那炮頭看見他,反倒有些發怕。

  “大炮頭啊,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殺人呐?你是忘了你當初是怎麽坐牢又是怎麽出獄的嗎?

  “我……白爺……他方才的威風完全被殺了,隻剩下灰溜溜的低頭還有失措。

  “告訴你,辛道長不僅是神婆的幫手,他還是我的好友,以後見到他,你要敢對他動手動腳的,我饒不了你……滾!

  我抬眸,愣愣地望著表哥發脾氣耍凶,瞬時間想起了過往的種種,想起我們倆還在花都時的那段時光。

  或許直到現在,我才終於肯承認,我其實是希望能夠像以前那樣的。一起探險,一起與文物界黑惡勢力作鬥爭,一起尋找破解骷髏玉的法子……

  雖然,我已然不是什麽骷髏玉歸宿人,宿命似乎已解除,也不再需要找什麽綠眼滴和淚骨玉,但,它對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興許,唯一能夠為我解讀時光的,也就隻有這塊石頭了。

  我訝然:表哥不是回花都了嗎?現在四塊玉內部還在調整,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無數疑問在腦海裏飄走,當然,可以確定的是,表哥肯定和無衛部族產生了新的關係。而且這種關係,應該說,對我,對於家,對文物界,都極其的不利。

  那大炮頭低著頭像個竊賊一樣溜走了,表哥終於把目光移到我身上,然後一把將我拉到牆後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二山胖和念酒也趕忙跟過來。

  “我的小祖宗,你這到底是要幹嘛呀?這裏可是無衛部族,‘黑社會’!可比不得文物界和四塊玉,一個不小心被人抓去,可比做傳銷還痛苦!表哥緊張地說道。

  “我知道現在各路人都在抓我,我一個容身之所也沒有,不來無衛就等於安全了嗎?現在我想做的,就是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事情沒弄清楚,我就一刻也不會閑著。再說了,四塊玉還會好到哪裏去嗎?我撇撇嘴道。

  “你……你現在有什麽事情好查的?什麽當年的事情,別想太多了……

  “哥,難道想到無衛部族,你就不會想起一點點和於家有關的事嗎?你當真對我的身世,一點兒也不了解嗎?我責問道。

  他卡了殼,似乎明白了什麽,抑或是想起了些什麽,愣了神。

  我相信,外公一定和他說過。外公其實也如常人一般,有什麽事情鐵定會想說出來發泄一下,過往的事情他也會一點點的講給表哥聽,但他就是不願和我說。

  外公把最後所有的情結都寄托給了表哥,然後給我留下了很幹淨的空白部分,隻希望我能無憂無慮地生活,然而,卻不料表哥是對立麵四塊玉之首,而我最終卻也都知道了這一切。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事與願違吧。

  “小尺,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但,我不希望,你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之中,大家都走出來了,我不希望你再陷進去,有些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的。

  “對不起,恕我沒有那種心懷天下的柔腸,我母親當年經曆了什麽,扶以秋她又做了什麽,我一點兒也放不下。如果這些事發生在某個人身上,而他又能放得下的,那此人必是狼心狗肺。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堅定地讓我不要去管那些事,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要讓我選擇放下。我難道連一點點的知情權都沒有嗎?

  自打雅薩的事情一過,我的情緒就一直很激動,一有什麽事情就會很激動,再也回不去當初的那種溫和了。我也從來是沒辦法溫和的,於家當家,護墓大使,到現在的無衛少主,我想變簡單都沒轍。

  而這些身份,也讓我謹言慎行,讓我該果斷冷峻的時候果斷冷峻。

  “莫山,念酒,我們進廳!話罷,我頭也不回地邁向無衛的大廳。

  耳邊仍是表哥那一聲接連一聲的呼喚,他沒敢大聲,因為怕暴露身份。無衛肯接納他,一定是還不知道他以前在於家待過的事實,不過他的來曆,扶以秋遲早會查清楚的,至於去留,那便是無衛的事情了。

  我撩開廳前的珠簾:原來大廳的環境比神廟還要莊嚴,中央是一個大香爐,扶以秋坐在最上麵,兩側是各大旗主坐的位置,各旗都占有一個席位,並置一張木桌,桌上酒菜不乏。大廳的打扮甚是豪華堂皇,什麽鎏金什麽紅木,一樣都不少。

  今天,終於見到扶以秋了。

  不過很奇怪,主上竟然沒有出來。隻有扶氏的人在上邊說話。

  扶以秋的打扮和昨夜有所不同,不過頭頂還是依舊逮著骷髏王冠,仍然是一副很有氣勢的樣子。

  不過她的有氣勢,和月夫人、卞老夫人、繆老太太有所不同。她的氣勢,在於好強,在於心計,在於野心,在於剛烈。

  剛烈本是褒義,我覺得在此也不便於以此形容她。但是後麵那倆點,是其他當家女人所不具備的,這也就是為什麽我說她的性格特征很像巫景同。

  “什麽人?進來都不打聲招呼的?鑲土旗旗主第一個看到了我。

  如此腐朽的八旗,竟保留至今。這個新興部族的運營,實在特別。我倒是很好奇,這些部民在加入無衛之前,到底都是些什麽人。

  我抬頭道:“現在主張人人平等,過去的那些俗套的禮節,就不必了。不過若論身份,這位旗主,還得叫我一聲‘少主’。這是為何呢?我想大家興許忘了,無衛部族的夫人,是於氏,這點,我相信大家應該都知道。

  “這是哪裏來的東西,把他轟出去。扶以秋的語氣竟然很平靜。

  “父親身子向來不行,不能來大廳開會,日子一長,我想請問扶女士,你不會是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了吧?你們無衛,不是向來最遵守族裏的規矩的嘛,低品階的見到高品階的,說話該是什麽分量,還不清楚嗎?

  各旗旗主隨即議論紛紛,他們沒有明麵支持,也沒有明麵反對,隻是一直拿不出主意。

  看來,扶以秋的威懾力還是很有限嘛。

  “來人,把這滿嘴胡話的小廝抓起來。扶以秋的聲音大了些許。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