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1      字數:3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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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穹宇哭喪著臉,心情低落地說:“可惜,我們來的時候有那麽多人,現在卻隻剩下我們幾個。不錯,生命是脆弱的;但是,我們的意誌從未曾被打敗過。

  我心裏忽然酸酸的:是啊,在這地下,失去生命這樣的事情往往來得猝不及防。

  藍墨清了清嗓子道:“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聖諭你們拿到了,你們就先按照我給你們的地圖離開吧。

  “好,那我們在上麵等你。你快點。表哥說道。

  我們剩下的人沒有按照原路返回,因為很多墓道已經被堵了,而且,這座蜓北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所以,我們隻能抄近道離開。

  這一次,我們走得很急。因為我們生怕出了什麽危險,畢竟,這卷聖諭可是用好幾條人命才換來的,萬不能出差池。

  我終於看到前方的一處亮光,表哥在上麵接應著我們。我使出吃奶的勁兒從一個洞口裏鑽出來,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土地,我揉了揉眼睛,仰望蒼穹,陽光暖洋洋的灑在我身上。天色就像水一樣的清,湛藍湛藍的。極薄的晴雲洋洋灑灑地掛在天上,浩渺天宇,清風微拂。

  我又看到回到這個充滿陽光的世界。這一刻,我的心情完全放鬆,就好像經曆了一場腥風血雨之後,又看到初升的太陽和絢麗彩虹似的。那種感覺,是無法用簡單的言語描述的。

  驀然回首,一切就好像都在昨天。在墓裏我們一同經曆了生生死死,本以為,我將這輩子永遠留在地下了,本以為,蜓北凶險萬分,我們將會身處逆境。可是,到了最後,還是成功了。那些企圖從這一次探險中牟取利益的人,都已經溘然而去了。

  所謂的人在做天在看,也不無道理。我們的初衷是為了拯救中毒患病的人,果不其然,老天爺沒有辜負我們的一番心意。

  輕風吹著我的臉龐,我把目光投向遠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藍墨從洞口裏慢慢地爬上來,道:“此地不宜久留,蜓北之事,便到此為止了。這一切,也隻有我們知道,我們雖然安全出來了,但是這個地方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所以,我早在地下各處埋下了許多定時炸彈,地下情況不是上麵的人所想的那麽簡單。既然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就沒必要再留著它了。時間有限,我們得抓緊趕路。

  到花都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暫時還沒有把回來的消息公開出去,不過聖諭的內容已經打印出來了,秘方也提交給了醫生們。等藥材都集齊之後,西場那些人就會得救了。

  一回到家中,我越發感覺身子不適。給我看病的醫生說我是染了風寒,可我覺得並沒有那麽簡單。自打從蜓北回來,我就很嗜睡,有時候發呆神往,愣著愣著就睡著了,還睡了一個下午。這才過去了一天,我卻時常覺得過去了十多天的感覺;胸口悶得慌,昨夜又是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人大腦的電磁波一旦被擾亂,很容易產生幻覺,而不僅僅是嗜睡。骷髏玉具有同天體般強大的磁場,人體的磁場相對較弱,所以有時候我看東西一入了神,便會出現許許多多怪誕的畫麵。

  今兒一大清早的,傾塵便百忙抽空來瞧瞧我。據說大夥兒聞訊以後都感到很驚訝,我們竟隻剩下五個人平安歸來。這更加說明了蜓北的凶險程度,所以傾塵已經和歸海老板提議要將蜓北劃為考古禁地,嚴禁人進行考古工作。

  我便笑著說:“其實,在要離開的時候,藍墨已經把整座蜓北古墓炸毀了。裏頭也沒什麽了。這一次探險真的是夠驚心動魄的,我還親手斬殺了那巨蜘蛛,為李一庭報仇了。對了,最近這上麵的事情,還好嗎?

  傾塵滿麵春風地回答道:“很好。這一次,方衷洺死在古墓之中,方家又被重創,估計他們暫時還不敢怎麽樣,不過我們萬不能掉以輕心。看見你平安歸來,我真的很高興。

  想來,這上麵的事情若沒有傾塵在維持著,恐怕文物界早已不是當初的文物界了。從蜓北回來後,陌藍墨竟離奇地失蹤了,我找不到他,也找不到雙目失明的離珠。據二山胖描述,說是藍墨回來第一時間就把離珠從他那裏接走,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如今,文物界呈現出一片空前的團結與和平。但我深知,這種局麵從來都不能維持很久,而且始終會被利益二字打破。有歸海月這樣的大人物坐鎮,他方德祺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鬧事。

  一想到這稀奇古怪的歸海月,忽然一個探子就從院子裏跑進來,說是歸海月老板要約我喝茶,地點什麽的也都介紹清楚了。我便應了。我倒想看看,這個歸海老板究竟是在唱哪出戲。

  近來雨水不停,從早到晚天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烏雲密布。這兩天街上都沒什麽人,本來我是想在家裏好生呆著的,可是歸海月老板都開口要見我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瀟瀟淫雨,我匆匆地把雨傘擱在茶室門外,前腳才跨進茶室,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眼角餘光便能察覺得到一個人在朝我招手。那手可招得很熱情啊,我找到他的位置,忐忑不安地在他對麵的位子坐下來。

  其實從進到茶室裏,我就已經注意到這四周的人都在注意著他。就連那些個拉小提琴的音樂家,似乎也是他的人。不過也不算奇怪,他是咱們文物界的老大,出來這種公眾場合,帶些人保護也是正常的。

  他的打扮倒是和之前沒什麽多大的差別,仍然是一身西服加黑皮鞋,三七分黑發,大拇指還戴著一個玉環。見了我,他便挺直了腰板,笑嗬嗬地把一本菜單遞給我,然後問道:“想吃什麽,盡管點。

  我有些緊張,因為我覺得如果是來茶室的話,那頂多就點兩杯上好的茶,心情好的話就再來幾塊糕點,沒什麽稀奇的。畢竟茶室又不是吃飯的地方。

  我裝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便慢慢地打開那本菜單。菜單裏的內容,一眼就把我嚇住了。什麽水煮龍蝦,青椒牛柳,鮑魚燉湯,烤羊腿的;一般茶室怎麽會有這些東西?難不成,歸海老板自個兒承包了這個?

  早上我還沒吃飯便趕來,如今看到這些很香的字眼,我便不停地咽口水。可是當我再看到後麵的價格的時候,我忽然間就不餓了……一盤水煮龍蝦就要一千三百塊;想來,這個價位就夠我吃一個月了。

  歸海月看我愣了大半天都沒點菜,便接過我手中的那本菜單,清了清嗓子同一旁的服務員說:“來一個青椒牛柳,還有這個清蒸大閘蟹也不錯,另外,聽說這靈芝燉黑雞補身子吧?於老板探險的時候傷得挺重的,吃這個應該很合適。對了,要兩份,全給於老板吃。還有呢,再來兩壺你們這兒最好的茶。記得啊,一定要最好的。

  話罷,他便把頭轉向我,露出一口白牙,道:“沒事啊,不夠的話咱們再上。

  我尷尬地問:“老板,我們就兩個人,點這麽多吃得完嘛?

  “你別緊張,這次叫你來呢,是有要事相商,歸海月擺擺手讓那些琴手先退下,繼續說道,“這次蜓北的事,你做得很好。沒想到十來年不見,你的本事倒長進了不少。我呢,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還記不記得你七歲那年,家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微微蹙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的確想不起來七歲那年的事了,而且也不是最近一兩年才記不起的,好像這種遺忘是從來就有的。

  “那你其他年齡的呢?比方說,五歲六歲,八歲九歲十歲,這幾個歲數的那一年,你都知道些什麽?歸海月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覺得他也不像在套我的話,因為在我的過去,活得很平淡無奇。也就是說,在還沒發現這塊骷髏玉以前的我,就和一個常人一樣,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平庸。因為我知道,我天生邪氣頗重,很容易招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也沒有什麽人願意靠近我。

  我回答說:“六歲那年,我便上花都小學一年級;八歲那年,我第一次在昆明過生日,那年我和外公到遠房親戚家裏住了一陣子;九歲那年,表哥出外留學。

  每一年總有一些能讓我記住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的大事。其實不僅是那些快樂的回憶令人難以忘懷,有些時候,一些痛苦一些離別一些傷心事同樣是那般刻骨銘心。悲歡離合,最難以釋然。

  歸海月若有所思,隨後,他便從兜裏取出一張照片,遞到我跟前,說道:“看,這裏麵是不是有你?

  我接過那張照片,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張合影。這照片上一共有六個人,其中有一個是我,還有外公和表哥,我再驚愕地望向坐在我前麵的歸海月,竟發現照片上也有他。

  但是另外的兩個人,我卻從未見過。

  這張照片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呢?我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過看樣子,這應該是很多年前的了。那時候,我還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夾克衫,這件夾克衫已經被扔掉好幾年了。按照推算,那個時候的我,大概就是七八歲的樣子。

  “你怎麽會有這個?我們什麽時候還與你合過影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一頭霧水,“哦,我知道了,這照片不會是你PS的吧?

  “你先別著急,這張照片,不是合成的。因為,我也很難弄到你們三個的獨自相片,而且,這張照片是真實的。你之所以想不起來這張照片從何而來,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你,才七歲。我想說的是,七歲那年,你,被抹除了記憶。

  我大驚失色。

  這……這怎麽可能……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