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1      字數:3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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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冧蘭咽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也就是你方才的第一個問題,蜓北探險事件。他與這件事有著神秘的聯係,當初,他是蜓北探險隊的指揮員,可是後來當許多人遇難後,剩餘的四個人幸存,一個是陳家老爺,一個我父親,一個是你外公,另一個,就是他。很奇怪,我父親說,當年蜓北之事絕非偶然,而是指揮員給我們錯誤的指令,好在他們剩餘三個齊心協力,才得以幸存,可是其餘的探險員包括各大當家,紛紛落難。再後來,此人逃往北平,引了那場病毒事件。被關起來後,花城區才頒布通緝令,將他抓到這邊來。

  我聽得聚精會神,想不到當年竟有如此複雜的事情。我恨不得一口氣將故事聽完,總是懷揣著一顆好奇心望著書冧蘭。可是即使如此,我心中還是沒有答案。

  等到真相微微露出水麵時,我的心才不會模糊。

  “那白虎團呢?

  書冧蘭的麵色變得蠟黃,她蹙眉,一頭霧水,又時不時地咬著嘴唇。似乎有什麽事情,一說出來天就會塌了似的。

  “這麽跟你說吧,白虎團,是地下組織的……

  “住嘴!傾塵卒然臉色大變,使了個眼色。我從不曾見他發這麽大火,自我認識他開始,他一直是溫順少言的。

  傾塵的眼光遊離,久久停滯。我既是渴求得到答案,又是心頭一陣慌。

  “三尺,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知道了,反而對你不利。

  我反駁:“我隻是覺得事情越來越奇怪,而且似乎這些人都與我有關。

  “那是因為你還沉浸在你哥的死訊之中……他似乎說漏了嘴,頓然變得無所適從,悄悄把臉轉過去。

  書冧蘭立馬岔開話題:“先這樣,我待會給你送一些資料文件,你自己若是感興趣便多去看看行了。

  傾塵的那句話,讓我聽得似懂非懂。他間接地提醒了我,我完全出於好奇,可是他卻以為我一直在深究哥哥的死,他憤怒也是這個原因;這樣看來,我的確要深究了。我本已放下,今天看來,西場瘟疫一事,的確與我哥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陌藍墨不願說,離珠更不願意。二山胖不知道實情。在此之前,陌藍墨嚐試過一切辦法阻止我複仇,阻止我碰西場的事,他們都在害怕,怕我知道表哥的事情。

  我有些迷茫。

  “我走了。

  沒有一個人會給我答案,他們認為那都是對我有害的。我胸口悶得慌,半條腿跪在地上,咬牙切齒。忍住。

  可是別忘了,我是骷髏玉的歸宿人,我還是追眼通傳人,我更是於家當家人。

  從種種跡象分析,一個人的親人被冤殺,被害死,而那個人要去複仇,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他的一群好朋友卻絞盡腦汁地阻止,講所有的道理,他們僅僅隻是為了讓他不受傷害麽?他的朋友那麽正義,在擔心他深究親人死訊,怕他誤入歧途。那麽想來想去,真相,隻有一個。

  那就是,哥,他並沒有死。

  可是我眼見他墮入萬丈深淵。

  是嗎?那不是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麽?一片漆黑的地宮,有怎不會有奇跡?

  其他人都知道了,就你蒙在鼓裏。他們在騙你,可是親人沒有死是好事,他們有何苦瞞你?

  瘟疫的事情。那可能是因為怕我留下太多陰影,怕傷害到我的心靈。

  那究竟是不是這樣呢?

  於是乎我再次慢悠悠地走到青燈厓,可是那裏的土匪不讓我進入。他們搶劫我,一個水香,一個炮頭,裏應外合,搜我的身,我不讓他們搶我的勾玉。

  夜晚,我拚命護住勾玉,任憑那些粗大胖的大個子往死裏打,那重重的拳頭一下又一下,那鮮紅的血,一滴又一滴。

  可是不痛,我內心在痛,我的眼睛模糊了,隻見得醜陋的麵目,還有一地血泊。

  我緊握勾玉,一個激靈我被抬上車,我拚命地滾,從車廂後頭跳出窗外,縱身一躍,在地上,蘆花輕蕩,血花飄飄,漫空是血腥味,月兒晦澀慘淡。

  薄光下是迷糊的血跡,是晶瑩剔透的淚珠。

  等人來了,土匪四梁早就一溜煙跑到鄉外了。怪就怪在,我看到朋友的臉頰,神情緊張,然後就暈死過去了,我卻仍緊握勾玉。

  緊接著,是110,是120。

  “小尺,你傻了?這麽晚,沒有警察值班,到這種地方做什麽,真是瘋了。藍墨變得話很多。

  冷,真冷。他的眼神冷,這兒的蘆花也很冷。

  我的淚水頓然奪眶而出,嘴裏還含著血,含糊不清地說:“是傻,傻到連哥沒有死都不知道……我噙著淚水,他們圍過來,藍墨緊緊擁著我送上救護車。

  紛紛牛毛雨,涼了心弦;我願逃離世間的是是非非;卻不願沉浸在離合悲歡之中。這樣的苦楚,誰也無法體會。

  我已昏昏迷迷,好在傷不重,血花出了罷。接著,是藍墨的影子,或許,還有其他人的影子。我最盼望的影子,卻遲遲沒有出現。

  我想問問那個影子,這段時間你到底在做什麽?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你的身份隱藏了太久太久,從一開始,你就是那個幕後主使。連外公都輕而易舉地讓你騙過,十幾年了,你細心籌劃的春秋大夢,完成了嗎?

  “不不不,我不信,我不信!

  二山胖掐了掐我的手指,嘟囔道:“胡說什麽呢,跟傻子一樣。越來越傻了。

  我知道藍墨在焦慮什麽,他不敢直視我,怕我戳穿他,不僅是他,離珠,傾塵,他們也是。他們都發怕,怕我知道真相。我蘇醒了,睜開朦朧的雙眼,身子有些酸痛,手臂還紮著藥布,二山胖說了好多好多話,都是關於他店裏的事情,蠻滑稽的。

  可是我想見見陌藍墨。

  “我哥,他真的沒有死嗎?我淡淡地問。

  滿嘴胡話不停的二山胖頓時關了話匣子,幹愣著,懵了。

  藍墨眼裏有幾分隱忍:“到這種田地,我也不想瞞你了。對,並沒有死,那是假象。卞家人固然狠毒,你哥固然落入深淵,你所看到的,都對;可是後來,他在墓中垂死掙紮,他可是白虎,白虎團之首,白虎團的人拚盡全力,終於挽救了他。他不會死,他也不能死。還記得離珠當初在破廟中說漏了嘴嗎?是的,他是白虎。

  “白非寒隻是他的化名。而白虎團就是當年那個古獸團,還記得花城區以前殺人血案麽?還記得東主那些老人是怎麽死的麽?還記得全子還有你村裏的病是怎麽引發的呢?還記得骷髏玉是怎麽來到你身邊的麽?不僅如此,還知道如今西場瘟疫是怎麽來的麽?還有那枚銀色的虎戒指,那是白虎團的象征。不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是白非寒,是白虎,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柔情似水,“不過,請你相信他。他沒有惡意,他不會隨意傷害無辜的人。

  我的淚水迷糊了雙眼。

  “請你莫要再說了。我平然地說。

  我怕我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這不是懦弱的表現,隻是事情實在太離譜了。我實在,實在怎麽也想不到那樣一個溫和的人,我最最親的一個人,會是如此,都把骷髏玉從土中刨出來了。當年的古獸團,是如此,無惡不作為非作歹,不擇手段地禍害百姓,草菅人命,塗炭生靈。

  白虎,是虎,是古獸。難怪,一直是急著下墓,原來他是知道我是於家後代,是追眼通傳人,才把這樣一塊邪玉帶到我身邊的。曾經怎麽的親熱,舍己為我,在墓中也是拚了性命護我周全。這是為什麽?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時間越長,我的記憶卻越模糊。我默默自語。

  藍墨臉上露出淡淡的憂傷。

  “請你一定要信任他,他不會害你的,也正因如此,我們也從不曾揭穿他,離珠說,“真的,雖然那樣,但我相信他有他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才那樣做的……

  “是嗎?那骷髏玉呢。

  全場寂然。

  “我想和他說說話,白虎團究竟在哪裏?

  傾塵搭一句:“我們是不會告訴你的,我們不會讓你做傻事了。

  “依不得。我可以自己找。不必你們開口。我掀開被子。

  “別動!書冧蘭鏗鏘有力的聲音猶如金石一擲,空氣頓然冷寂,四眼相對,無所適從。

  我知道她的能力和本事,她不像戚玲,也不像離珠。戚玲瘋瘋癲癲,可自打哥出事後,她不曾出現,或許是心灰意冷,選擇墮落在角落裏啜泣,或許是選擇忘卻過去,放下過去,重新生活。而離珠,是個剛強的女人,她讓人永遠摸不透,猜不出她的心在想什麽。書冧蘭呢,是監獄部主任,自然有幾分傲氣。

  “我可以帶你去見你哥,但你不要後悔。她信誓旦旦地瞪著我說。

  冬日暖陽若血,風直刷刷地從空中降下,夾雜著塵土的味道,迎麵撲來。地上盡是枯枝爛葉,後院的樹木盡數枯萎,花兒也都零落,一瓣瓣的,躺在冷冰冰的大地上。

  哥他從前很喜歡弄這些東西,啥稀罕的植物,種得起就種,開了花也精心照料;每天早早起來為它們剪去雜枝,澆澆水等。沒別的愛好,平時無聊還會衝這些花草發發呆愣愣神。然而,如今卻全都蔫了。

  我答應過書冧蘭。書冧蘭卻搞得很神秘,要我做好萬分的心理準備,務必是不能激動。首先,她是帶我走進了監獄。一間黑黑的監獄。

  監獄是犯人的氣息。我可以依稀聽見那些要死不活的犯人沉重的呼吸聲,潦倒麻木的樣子,像一堆行屍走肉似的窩囊在牢房裏。有送吃的來,就瘋狂地抓起來,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嘴裏塞,狼吞虎咽,像野獸。書冧蘭說,關在這兒的,都是高度嚴加管理的,犯人是極為重要的,同時這兒24小時都有人監視,絕對絕密。

  我不清楚她要帶我來這種地方做什麽,帶我來認識人麽?不是吧。我滿頭霧水地跟著她往深處走。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