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1      字數:35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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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詞倒並不陌生。清初的時候早就有洪門青幫的黑道了,但其實這些黑道是在做“複明的事情,可洪門就有不少的分支了,洪門私下都有做陵墓的人,但做的都是黑生意,故此,被葬在這兒的人肯定有一半是洪門死士。洪門青幫覆滅的原因,有一點是因為當時清政府的鎮壓及北洋軍閥的絞殺,使這個傳奇的“複明黑道不複存在。但是這座古樓卻切實地記載了許多事情。

  我輕輕推開這扇大門,檮杌頭門環已經有些褪色了,看來這檮杌頭對這青燈厓的確還有千絲萬縷的意義。

  古樓的宅子裏都和古代富家的宅子沒有什麽區別,但一推開門進去,便有一股濃厚的灰塵交雜死人的味道襲來,這種味道至今想起來都是駭心的。

  一間古宅約莫有一座大殿那麽大,但四周都整齊地擺放著數不勝數的棺材,正廳中央還有許多靈位,柱子旁纏著白布和白花圈,花圈上也是白紙黑字。

  瞧這些靈位,姓氏不一,可名字上卻大同小異,我發現這些死去的人的名字裏必有一個帶三點水的字,似乎代表著什麽,但我並不確定。

  走近這些棺槨,這些靈柩都是上等的銅棺,銅棺的四個角上分別鐫刻著四大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大神獸和凶獸檮杌可是有很大的區別,這究竟又象征著什麽呢。

  這兒的一切都不能動,開棺也不行,要是驚動了它們,我們都不能活命。所以也不指望這棺槨裏陪葬著什麽奇珍異寶了,我原本要拿的是淚骨玉,但如今看來,這座古樓很不簡單。

  我東張西望,抓著個手電筒照來照去,忽然照到牆麵上的一些花紋字。我急忙順著路剛要步行過去,二山胖百忙之中拉住了我,細聲說道:“三爺,你忘了,打我們一進古宅開始,就已經會出現幻覺了。

  手電筒的白光照亮了這牆上的古體銅色字,我瞄了他一眼才道:“這……你沒看到牆上有字麽?還是說這是幻覺?

  “我看得見呀。

  “那你嚷嚷什麽?

  他說:“我隻是給你提個醒。

  我看了他許久後,又開始研究著這牆上的花紋字了。其實這種花紋字在早明時代就有了,一般在死者的房中會刻有一些,但刻花紋字的死者必是那種意外暴死的,這個意思和黑棺木棺的講究差不多。花紋字代表對死者的祝願,讓死者安生去了的意思。

  我認了好久,才讀出這是一首詩,第一二句是“驚魂野鬼探,人死心不死。第三四句則是“來者皆是客,惟樓是子居。

  最後兩句才是最可怕的。意思是拜訪這兒的人都是客人,且記住隻有這座古樓是你們應住的地方。

  這不就是詛咒我們死在這兒麽?看字麵的意思,就是要人當陪葬下去,實在太可怕了。我保持鎮定,但二山胖似乎有些焦灼,聽我分析了這個之後,心一急便衝了出去。

  我盡量壓低聲音叫住他,可不料他在將要走出去的時候弄倒了一張古桌,“啪的一聲桌子上和旁邊的棺槨全都一股氣掉在地上了。

  實在是太不小心了,我驚恐地望著他,再看看地上的東西,紋絲不動;他也嚇壞了,呆若木雞的站在門旁,像被什麽定住了。

  我心罵著他怎麽不小心些總是莽撞大意,可不料想這掉下來的桌子上有幾份我們想要的資料。

  這幾卷青簡上記載著洪門青幫的一些史事,竹簡上蓋著一層灰塵,有的字已經看不見了,或許是因為藏在這桌子上沒人發現而導致的罷。但最令我想不明白的是,明末清初早就發明了造紙術,誰再用這青簡記錄呢。

  青簡是記載青史的材料,隻不過曆年這種東西早就失傳,許多人都知道中國的近代史,即便有這些古籍寶物,也早就被他國掠奪而去了。

  “要不、我們將這卷青簡帶上罷?回去好好研究,現在也沒時間了。二山胖說道。

  我四下皆瞟了一眼,回過頭看看那牆上的花紋字,想了想,覺著不大對勁。二山胖說的也不全無道理,可私帶這個,又怕觸犯大忌。

  我總算是豁出去了:“行吧你帶著。話罷,我孤身走出這扇門。

  二山胖傻傻地望著,一手將青簡揣在懷中,害怕地望了四周,睎了我一眼,一骨碌地追上來。

  這洪門勢力倒比別的黑道要大許多,我在懷疑洪門與外頭那幫土匪子有關係,但如今都是什麽年代了,洪門早已不複存在;不過這想起來,卞家究竟還是有些來頭的。姓卞的在民國時代是大商,隻不過因後來的鎮壓運動,所以在此之前,卞家有可能傳承了洪門青幫的一些因素,隻不過如今都泯滅了,洪門青幫也不少倒鬥為生的,我倒覺著卞家反而有可能會是。

  因為就在方才,卞大小姐手上戴著的那枚洪門戒指,我已經發現了。

  之前我都覺得這座古樓和於家有關係,現在我總算明白了,於家祖上的人的確來過這座古樓,但和這墓最有聯係的,反而是姓卞的那些人。

  古宅的第三層樓,我才發現這樓梯已經變成是木柴做的了,右腳方踩中階梯,腳底下便有硬硬的感覺,像是什麽在刺著。忽然“轟的一聲身旁的青燈全都滅了,白燈還是沒有亮起來,我乍然回首,仰望著這古樓的最頂,那枚白色的天燈。

  簾旌恢複沉寂,所有青燈都滅了,古樓一片漆黑,像死了的魔鬼。我移步衝上樓台,看到河岸的那些活死屍冷不防就消失成灰了,哥還在傻傻地亂開槍。

  難道是觸發了什麽機關了麽?要不然這青燈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滅了,還是這有什麽征兆。

  我把目光轉移到地上的這道木柴做的階梯。這蹲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具具疊加的棺材,用棺槨堆成樓梯,這是個極大的概念。我和二山胖方才都不小心踩中了棺木,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而觸發了機關麽?

  落葉歸根,這世間強求的便是這個,可這些死去的人從不知入土為安,這樣子為人階梯,不過也是用作陪葬品罷了。這可怕的封建社會,同樣是人,卻有如此懸殊的差別,生前如此,死後有的人高高睡在天頂,有古獸庇護,可有的人卻得擺在這兒當作木梯。

  藍墨這個神速,馬上就要上古樓了,我顧不及一切,給這幾具棺槨裏的人賠了禮,總算豁出去的上了第三層樓宅。二山胖這種搞迷信的,死活不肯上,說踩人棺木已是觸犯大忌,要遭祖輩懲治的,過後一生都會不安寧。

  他倒說得很在理,可我都上來了,說這些已經晚了。他再磨磨蹭蹭,我便糊他一聲:“你若是不敢,我一個人便行。

  說這話時我倒有些忐忑。本然我也知道“踏棺並非好事,可也是逼不得已;回頭我給這棺裏的死人拜了幾拜,便走了。二山胖此時卻還把臉埋在手裏:“求各路地仙饒命呀!我們不是有意的,絕對不是。過一會兒,我才聽見他在後頭呐喊:“三尺!三爺!

  我壓根兒也沒搭理他,直接闖進另一座古宅。一推開門,古宅地上都是一些死老鼠的軀殼,我霍然後退幾步;這鼠應該是屍鼠,隱約看得見其腐爛的腹部有一層灰色的皮毛,身上是棕黑色的,而兩顆眼睛上有一點紅斑,是血的象征。因為隻有屍鼠才能活在古墓裏那麽長時間,這屍鼠可以以吸血為食,或者像腐生動物,分解掉死者的屍身,有時候還可以活生生地把屍體的白骨啃掉成一股白粉。

  以前古人最忌這種鼠,常常用刑針穿進其的喉部,然後屍鼠便會吐出黑色的粘糊的血,白眼一翻,便死了。

  我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連知覺都似乎要消失了,當我再揉揉眼的時候,倒清醒了許多,但眼前卻不是那間古宅,而是一片吵鬧的大街上。

  嘈雜的大街,熱熱鬧鬧,有人在賣糖葫蘆,有人在賣麵條,有人卻在表演雜技……這個場景我從來沒見過,致使我迷迷糊糊,一個人在大街上亂竄。

  我再一直走下去,便到了我們的村子。月光晦澀不明,我回首一望,那些做生意的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道寬廣幹淨的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隻有我一個,伶仃站在村門口。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看到月亮斂起了,才知道原來夜已深了。我慢條斯理地踏入村中,隻感覺一切死氣沉沉,村中同樣是一個人也沒有,宅子上的燈都熄了,一片漆黑,慘淡的月光隻照明了這地上一點點深色的血漬。

  看到血,我便心頭一凜,拖著笨重的步伐跑,趕緊跑,跑到屋中。屋中的大門關了,門檻上睡著一個死人,頭發淩亂,死狀怪誕,臉上都是血,而且,手都被砍斷了。

  我認不出那個人是誰,也從來沒有見到過,我不敢進屋去。樓上的燈都關了,哥可能出去了,我追尋著血漬,可那些血漬又似乎都模糊了。

  我跪在地上,心提到了嗓子眼邊,低垂著頭,捉摸著那地上的深色血。

  滿溪蕩漾著血水,上頭都浮著幾具屍體,死狀也極其怪誕。那些死人全都是村子裏的,就連村長家的人也都死了,死得悄無聲息,我記得起一件事,這雖說都是幻覺,但卻是我心底裏最害怕的。

  我奔來奔去,竟迷了路,怎麽也走不出這個村子,我失了方向,夜間的月亮也迷迷糊糊。當我碰倒在地時,微微抬起來來,隻看見一雙舊時的皮鞋,皮鞋擦得鋥亮,也很熟悉,我再仰起頭來。

  “外公!我驚叫,隨即驚奇地瞪圓了眼。看見再生的外公,我卻無比害怕,原本我因感到驚喜,可如今我除了畏縮也沒什麽了。

  仍是那般慈愛的臉,但我卻越發覺得恐怖,一切都不可思議;直到外公眨了眨眼,頓時青天裏一個霹靂,他的臉上憑空多了幾分怒色。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