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1      字數:3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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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以為勝券在握,但沒想到還是給月夫人鑽了空,原來這老晁墩凶險萬分,活命則必須要有骷髏玉,他們早知道有一天我們會拿著東西去老晁墩,因而設下陷阱;不過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去救他們。

  我取出那件灰色的大披風並穿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骷髏玉裝在背包裏。

  那一天風很大,烏雲急匆匆地流走。冷夜下,颼颼的颶風無情地翻滾著我的披風,吹得我幹巴巴的臉頰冰似的冷。我一個人,飛將似的遊走在胡亂的大街上。

  老晁墩。

  茂密的樹林,黑漆漆的挨在一起,麻麻的一大片,野雀亂飛。樹葉滿地是,狂風大作,這兒四麵八方都是狼嚎鬼叫之聲,便連月亮也老遠地隱去了。

  沿著這大林進入,發覺這森林裏要涼快許多。我哆嗦著手,眼看天差不多黑了,我可不想就這樣輸在起跑線上。隨即我還是用老方法,在樹上作記號,一來是防止迷路,二來是為了讓他們能夠知道我來過這兒;在森林裏點不起蠟燭,風太大,我隻得舉著一個手電筒照著前麵的路。

  地上都是幹涸的,一條條裂縫都長了出來。隻是風很大,但太陽早早就下去,月亮卻似乎在黃昏過後便已經露臉了。

  我氣喘籲籲地跑著,發現後麵我走過的路已經是一片黢黑,天慢慢地黑了,可我卻還沒有進入正山的墓室,還沒有找到表哥他們。

  整個寂靜得像死了般的森林,除了風,就隻剩下我那噠噠的跑步聲,和急促的喘氣聲。

  雖然我知道在我肯定不會在那麽簡短的時間內走出森林,但我卻還是不停跑,一秒鍾都不可以浪費掉;即便最後我還是得墮入茫茫黑夜。

  我看下鍾表,時間才過去大約二十分鍾,可我卻似乎跑了兩個小時,眼前的樹,影漸漸失去光澤,從模糊直到變黑。僅靠這兩個手電筒,晚上趕路,怕是力不從心了。

  所以,我還是得在這種鬼地方待過一宿。天逐漸冷下來,我的手幾乎完全麻木,像塊冰一樣的僵硬起來。夜風料峭,輕輕撩起我的衣角。

  那狼嚎的聲音越來越逼近,而且越發洪亮,看來這些東西就在離我不遠處的某個地方盯著我;在夜裏,我不能睡,要強撐著眼觀察,要不然給野狼叼了去還不知道。

  我靜靜把刀子摸出來,輕輕用那破布拭過去。

  “啊嗚——一聲狼叫高鳴。

  我發現這四麵八方的樹上,樹杈上的枝條都是生到一半便截了的。即使地上的土質很幹燥疏鬆,但落葉卻是濕漉漉的,像被雨淋過;風都是往我剛剛來的方向刮的,這和正常的情況卻恰恰相反,逆風中的狼嚎卻清晰得似乎每一個角落都聽得見。而偶爾停風了,這捱捱擠擠的樹,卻依舊擺動,就好像風隻是作掩飾,而樹是不靜止的搖動的。

  我想著想著,無意間回頭看,茫茫黑夜裏,一雙金火般的眼睛正炯炯的盯著我。手電筒的光照到一般動物的眼睛,都會發亮,是反射的效果。看來是那隻狼。

  我似乎看得見狼的嘴上,滴著唾液,露出一排倒鉤進去的獠牙,膚色黝黑,眼珠是墨綠色的。

  我慌忙的拔出刀,準備捅向它。它似乎毫無顧忌的,慢悠悠地在夜裏獨步,悄無聲息地走向我這邊來,時不時的齜牙,扭曲著那骷髏般的臉。

  這設若是在白天,我估計是一點也不怕的。但在這麽個詭異的地方,這狼肯定也是凶險的。

  我的心一蹦一蹦的,倒吸了口冷氣。突然那狼一張嘴,後腿一躍,縱身撲了過來。

  我驚奇地瞪大了眼,抓著刀紮了過去。狼還沒咬到我,刀子便已深深穿進它的胸膛,我無比地吃驚,它似乎有些不願,那雙鬼珠般的眼,充滿仇恨地注視著我,我輕輕拔出了血刀,那狼連眼睛也不閉的,兩隻手腳撐起來,倒在地上,肚朝天。

  黑色的血流淌著,風一吹,轉眼間,那狼便隻剩下一副空骨。

  最令我吃驚的,並不是與狼搏鬥的過程,而是狼死去的模樣,實在是匪夷所思。地上的血碰見樹葉瞬間變幹了,經這風再一吹,那腥味兒,著實令人感到惡心。

  我打了個寒顫,死了一隻,狼嚎聲似乎對我構不成什麽威脅了;下半夜,我手裏緊握著槍支,眯了一會兒。

  這打個盹兒,就到了天明。雲層飛動,隻是不見太陽,地上的血凝結起來,我伸了伸腰,望了望灰白的天。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我……

  我來不及做什麽,就已經被他抓著跑了。在跑的過程中,我還沒反應過來,隻看見他那件披風和身上的背包,就知道原來是陌藍墨。

  他帶著我衝出了這片森林,首先我看到的是一座破古廟,這兒的環境確鑿有些陰森,坐落在廟後的大山很有可能便是墓室。老晁墩這麽凶險,藍墨看上去有些憔悴,不過他在所有人的眼裏,卻都是那個最有辦法的人。

  “骷髏玉帶來了沒有?他皺著眉頭問道。

  “帶來了。我哥他究竟出了什麽事?我把東西掏出來遞給他,然後趕忙追問道。

  他似乎有些擔心,什麽也不說,直接把我帶進廟裏。我有不詳的預感。

  一進這廟,我便感覺渾身哪裏不對勁,這廟裏全都是煙塵,破舊的絲帳自然垂落,大門上的石獅已經差不多要碎了,如此荒廢的地方,卻是老晁墩的墓入口。

  我緊緊握著骷髏玉,轉頭一看,一個人背對著我,倒在門前,我匆匆跑上前去,一看,便著急地喊:“哥!哥!

  在我麵前的白非寒,嘴裏含著血,渾身是傷,麵色煞白,就像經曆了什麽生死大難。我看看他那遍體淩傷的樣子,心頭不禁一震一震的,如刀絞般。

  他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得去美國動手術,回來後的他雖依舊身強力壯,但這畢竟是落下了病根,一受什麽傷,便很難好轉,就像上次中毒的事情;也正因如此,外公才堅決反對他去當考古學家。

  我輕輕地叫他,他卻紋絲不動地跪在那兒,那情形,我似乎淚珠都要掉下來了。

  在我焦灼之際,陌藍墨緩緩從我身後走來。

  “花胡子的墓早被下了血咒,你哥他被老晁墩的木偶鬼子下了藥,才會被傷成這樣,兩骨鬆軟,渾身是傷,無法睜眼,跪在門前,這種現狀是木偶戲中的鬼戲,隻有破除鬼戲這個毒咒,才能救他。而骷髏玉是擾亂心智的一種,老晁墩裏有許許多多的木偶鬼子,手段惡劣,都是僵屍化成,也隻有骷髏玉去治這些東西。

  話音未落,我一手將骷髏玉投了過去,他牢牢接住,又緊緊握在手心上,遲了一會兒,又說:“你別忘了,你是骷髏玉的歸宿人,拿骷髏玉去鬥鬼戲,簡直就是拿你的命打賭。

  我似乎被雷劈了一陣,歎了口氣,又轉過頭來,看看表哥那跪破皮的膝蓋頭,本著欲扶他起來,沒想到每動一次,他又咳了一口血,我才心酸了。

  我終於鼓起勇氣:“去吧。他是我哥,救他理所應當。即使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陌藍墨似乎看見了什麽,微微低頭,直視著我,我揮揮手以示讓他放心去吧。他看了看我們,驟然拔起刀來,緊握著骷髏玉,飛將似的奪入廟中大殿。

  我再看看表哥那幹白的嘴巴,又是熱淚汪汪。

  哥哥不是我的依賴,也不是我的全部生命,但是今天我才意識到原來他對我來說是如此重要。假使他不複存在,我活下來了,捏著這塊玉,又有什麽意義?

  我的眼角瞄到一件純白色的衣裳,抬起頭來看,才發現原來不是衣裳,是件長到拖地了的大貂。

  離珠停住了腳步,站在那兒望著我們,她氣色紅潤了些,自然下垂的頭發,那雙明亮水靈的大眼睛,實在很特別。

  “別太擔心。她很認真地說:“他會好起來的。

  我沒有答言,隻是純粹地陷入到表哥的情形之中,突然看見了她,一時語塞。

  她又繼續說:“我從體驗過親情是什麽,但你剛剛的……我已經看到了,你就一直那麽相信白虎……哦不是……你哥、嗎?

  我緩緩把頭轉過去:“怎麽不信?

  “也是呀。不管他是什麽人,你都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他,他也或許,會一直保護著你。

  她的話倒讓我一頭霧水,我沒去想太多,也沒有時間顧慮她究竟想說什麽。

  “我要下墓,你可以留在這兒照看我哥嗎?我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因為不論如何,我都會受骷髏玉的折磨,既然我是骷髏玉的歸宿人,又不妨一試。再說,藍墨孤人下墓,我也不太放心。

  “你……離珠似乎想阻止,卻欲言又止。

  我沒有管太多,直接衝進主殿。

  ——

  一股迷霧衝進來,我看見藍墨在和三個壯漢交手,看來那幾個人,便是上次在客棧見到的,他們果然來了老晁墩,既然是月夫人派下的,那便先一並除幹淨。

  我一手抓出小刀,藍墨已經發現了我,特意按下一個壯漢,身子一轉,雙腳踢中另外兩個,我瞄準時機,一發飛鏢正中那和壯漢,隻是顧不及,其餘兩個早已逃之夭夭。

  我急忙上前應對。藍墨即問:“你怎麽進來了?

  我沒有答言,隻是緊緊注視他身後的那幅畫,畫上的是一個戲子,一身手裏頭拿著三個木偶,別有風味地玩弄著它們,這些木偶看似傀儡,但是卻個個栩栩如生,就仿佛有生命。

  “怎麽了?

  靜候一時,我上前取下布畫,果然牆是空的,用手便能推開,廟中除了大佛像外,有這種東西也是不罕見。

  我們順著通道進入,原來老晁墩的入口不止一個,也可以說,整個大殿都有入口可以進入墓室,而且每個入口,肯定也有各自的特點。老晁墩的墓主擅於布置這個,因而就設置許許多多的通道,把我們繞暈了,這路也越走越亂;方才藍墨和表哥進的通道是大殿佛像旁的側門,這種安排也很有特點,因為所有的入口幾乎都是以佛像為中心的。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