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點了點頭，附和道：“沒事便好，兩個人在一起信任極為重要，你瞞著他生命之葉這麽大的事，難怪他會生氣。”

  葉然臉上笑容有些僵住，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好一會兒，她才抬頭，輕聲道：“爺爺，其實他生氣的……不止如此。”

  無痕眼底浮現疑惑，卻並未打斷她。

  “我來孤天之城，本來是預備奪第一，救父親的，可我沒想到會遇見他。”當初，他明明跟她說了要去別的位麵，“當我知道他也要拿第一之後，我就放棄救父親了，因為我很清楚，他要做的事情，很可能都係著天下蒼生，我不可以不識大體的跟他搶。”

  “可是，我沒想到他是為了我！”葉然微微搖頭，語氣中滿是愧疚，“當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非常震驚，我這才知道，原來……他早已看穿了我的所有謊言，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並且，他還猜到我來孤天之城是為了救父親，他很氣憤，氣憤我明明擁有一次活命的機會，卻要推給別人，他跟我都知道，這可能是我唯一活命的機會了，錯過，我可能就真的要死了……所以他要我選，到底是救父親，還是救自己！”葉然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她看著青蔥蔥的地麵，深呼吸一口冷氣，“爺爺，你知道？其實，我很想很想跟他一直在一起的，在孤天之城門口，當我知道他要奪魁之後，我就奪第一的打算了，我之所以毅然決然的跟進來，就是為了多陪陪他，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說這話的時候，葉然並未注意到，躺在她懷中的男子，睫毛輕輕地顫抖了兩下。

  “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他是為了我。”葉然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嗚咽，眼眶也變得有些紅了，“若他將生的機會，我肯定會決然的選擇救父親的，並非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想活著，而是……這是我欠父親的！”她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爺爺你知道嗎？父親本來不用死的，可他卻用自己的所有修為幫我救了我的同伴，到最後一刻還護著我，他那麽偉大，那麽慈愛，他是葉族真正意義上的精神領袖，我必須要複活他！”她的聲音變得篤定而決絕，可她的眼眶卻不知不覺的紅潤了。

  隨著她的話語，她懷中那張如畫俊顏變得有些蒼白，睫毛顫抖的更厲害了。

  無痕聽完這一席話，沉沉的輕歎一聲，“小然啊，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父親走複仇這一條，走了上千年、萬年，或許，他已經累了，這樣的結局對他而言是最好的，他現在隻希望你好好活著，你若執意這般，會不會駁了他的意思？”

  葉然搖頭，紅紅的眼底漫上無盡的悲涼，“我永遠忘不了，葉族盡滅的那一晚，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刺目的血紅，讓人心寒的崩潰，還有，父親死時的淒慘模樣……我現在不求別的，我隻求父親可以活過來，這…也算是我的一種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