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當下？”

  龍玄音點頭。

  “你讓我忘了你，去愛別的女人？”

  龍玄音點頭，“試著……”

  雲睚輕笑，“為夫愛的人，隻你一人，旁人，怎能入我眼。”

  龍玄音眨眨眼，正色道：“那我問你，你眼前的我，是龍玄音，還是崇仁？”

  “有何區別？”

  “區別大了，首先，我們容貌不同，其次，思想不同，再其次，性格肯定也不同，這麽多不同加起來，崇仁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崇仁了，有哪一點可以證明，我還是你愛著的那個人呢？”

  雲睚不明白她這些見解是從何而來的，“你體內的三魂七魄是崇仁，那你便是崇仁。”

  龍玄音頓住，“也就是說，你愛的，隻是我體內崇仁的氣息，而非我本人？”

  雲睚有些暈，不明白她此話何意。

  “你就是崇仁，崇仁就是你，你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你為何會為這個問題而糾結苦惱？”

  龍玄音望著他，久久未說話。

  她算是明白了，跟一個古代人實在是難以溝通。

  既然不能溝通，那就不要再糾結了，就像她剛才說的，活好當下就好了。

  她道：“我隻是想讓你放下執念，不想你活得太痛苦，想讓你解脫一些，否則等這一世的我死了以後，你要怎麽辦？還要再承受一次無窮無盡的孤寂嗎？我會心疼的。

  “雲睚，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既然三百年前的崇仁死了，那便是死了，就算你找到了她的魂魄，經曆了幾世的洗禮和沉澱之後，也不再是她本人了，你明白嗎？”

  執念？

  愛她是執念嗎？

  他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身邊也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番話，包括師父。

  自從師父告訴他，她是他生來的宿命，他便無時無刻不感恩，幸好自己要守護的人，就是她，從此眼中再無旁人。

  可是現在，她卻說，這是執念，甚至還，讓他忘了她。

  看著雲睚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眼神中的光彩逐漸被一層水色所代替。

  龍玄音頓時慌了。

  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什麽人能進得了她的心，更沒有因為某個人而心慌意亂過。

  從認識他到現在，她從未見過他這種眼神，像是北極星空的絕美繁星突然燃盡了它的光彩，整個世界都黯淡了下去，一片冰冷。

  “雲睚，你，怎麽了？”

  雲睚眸中的水霧越來越重，在它落下來之前，他輕輕地將她擁入懷裏，將下巴深深地埋進她的發絲裏。

  一滴淚水落在她的脖子上，灼燒得皮膚生疼。

  許久之後，他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承認你就是崇仁。”

  龍玄音的身體僵了僵，“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就是心疼你折磨你自……”

  “音兒，你是想離開我嗎？不要離開我，好嗎？”

  龍玄音的心被什麽東西擊了一下，鈍疼。

  她緩緩抬起手來，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打著，“好，我不離開你，我會對你負責的，放心。”

  對他負責。

  雲睚被這四個字逗笑，鬆開她，望著她的臉龐，“說負責，也是為夫對你負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