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睚仍在低首撫琴，突然肩上一暖，一件衣服搭了上來。

  他回頭望去，見是龍玄音，便停了下來。

  他牽住她的手，示意她坐在他的身邊。

  龍玄音看到他眼睛有一些紅，心頭升騰起一絲自責，她道：“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她向來不會安慰人，這句話，是她少有的溫柔。

  雲睚莞爾一笑，托起她的手放在掌心。

  “無妨，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脆弱的一麵，在為夫麵前，你不必假裝堅強，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一切都有為夫為你兜著。”

  龍玄音微笑，“還兜著，說得好像我闖了多大的禍似的。”

  雲睚輕撫她的臉頰，“對，夫人還是多笑笑，你笑起來最好看。”

  她頓了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龍玄音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你喜歡的，是龍玄音這個人，還是她的靈魂？”

  雲睚凝眉，“你和你的靈魂都是你，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若你愛的是這具肉身，不是體內的靈魂，那便不是一個人。”

  她望著他的眼睛，不知道這樣解釋，他會不會明白些什麽。

  雲睚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人的身體皆受靈魂驅使，倘若沒有了靈魂，這副身軀也僅是行屍走肉而已。”

  他笑了笑，“夫人是不是在擔心，你如今不是將軍府真正的嫡女了，我們之間的婚約還算不算數？”

  龍玄音頓住。

  他明顯是會錯意了。

  但是，她不好再去糾結這個問題。

  他現在不明白，等到她離開的那一天，他就會明白了。

  見她不說話，雲睚又道：“放心，在為夫眼裏，不管你是將軍府的大小姐，還是街上的叫花子，為夫都會愛你，守護你，無關其它。”

  龍玄音久久地凝望著他。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表白。

  他的眼神真摯，且深情，她不明白，他是從何時開始，對她一往而深的。

  或許，是原主還活著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如果他在很早的時候就跟原主有了感情，那為何原主卻對他沒有任何記憶。

  難道是這中間出了什麽岔子，致使原主失去了記憶？

  這一點，實在可疑。

  “夫人在想什麽？”

  龍玄音驚怔回神，“沒什麽，時辰不早了，雲聖主今晚這是打算在這裏住下了？”

  雲睚望著她，眼神中有些嗔怪，“夫人還從未叫過我名字呢。”

  龍玄音眼神躲閃了一下，“有嗎？”

  “叫我雲睚。”他狡黠一笑，“或者，雲哥哥。”

  龍玄音一陣惡寒。

  “你想住那便住吧，我去休息了。”

  她扔下一句話，就逃也似的跑了。

  雲睚望著她的背影，抿唇輕笑。

  你問我愛的是你的人，還是你的靈魂。

  當然是你的靈魂。

  否則，我也不會苦苦等了你十五年，直到你蘇醒。

  龍玄音回房後，盤腿坐於床上，開始閉目調息。

  在暗影森林的時候，她使出了那招潛龍在淵，雖然沒有損耗多少鬥氣，可經脈卻似乎承受不住那麽大的暴發力。

  想來還是她的經脈太脆弱，沒有達到最完美的狀態。

  她必須加緊時間修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