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心中是一隻淡藍色的荷包，上麵繡著一隻像天鵝不像鴨子的丹頂鶴。

  若不是它頭頂那一撮紅毛，還真看不出是隻丹頂鶴。

  龍芷珊的手半舉在空中，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接過去，臉上的窘迫快要滴出血來。

  她不敢抬頭看他。

  “那個，我，我的手藝是差了點，但是，珊兒的心意是真的，還望莫北哥哥不要嫌棄。”

  淩莫北遲疑了半晌，終於伸手接了過去。

  他道：“禮物我收下了，隻是，明日便要正式比賽了，二姑娘若真閑來無事，不妨多鞏固一下自己的修為。”

  龍芷珊抬頭，卻見他已經推開房門，邁了進去。

  她癡癡地望著緊閉的雕花房門，心髒快要跳出來。

  他居然收下了！

  這是不是說，他接受她了？

  龍芷珊抱著自己的臉，眼眸中的甜蜜都快要溢出來。

  真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有幾朵黑雲在月亮下麵漂來漂去，將月光擋了個嚴嚴實實。

  眼看就要下雨了。

  就像淩莫南此刻的心情一樣，潮濕，憂傷。

  已經是夜半子時，她坐在廊廡下的台階上，腳下散落著兩三個空酒壺。

  舉起手中的酒壺，仰頭與月對飲。

  “月亮姐姐，你這人啊，忒不仗義，你看似溫柔多情，普照大地，人人都接受過你的愛撫，可你為什麽就不能愛撫一下我呢？”

  她打了一個酒嗝。

  “你說你為那麽多有情人牽線搭橋，怎麽到了我這兒，就如此狠心，哢嚓一下，把我和他的紅繩給剪斷了？

  “嗝，哦，對哦，你是月亮姐姐，不是月老，我罵錯人了，嗬嗬……”

  一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滾入胸前的衣襟。

  她再次舉起酒壺，清冽的甘露映著淡淡的燭光，落入她的紅唇。

  可是，酒水還未進到她的口中，酒壺便被人突然奪走，酒水情猝不及防灑了她一身。

  “誰啊！你有病啊！”

  淩莫南胡亂地擦著胸前的水漬，連頭都沒抬，就破口大罵。

  婁一凡悶聲道：“你喝醉了，快回房睡覺！”

  聽到熟悉的聲音，淩莫南驀地抬頭，那張俊臉模模糊糊映入她的瞳孔。

  她笑了。

  “一凡哥哥？你，怎麽來了，要陪姐喝一杯嗎？”

  她醉眼朦朧的樣子，越發惹人疼惜。

  婁一凡的心尖狠狠地縮了一下。

  他多想把她擁進懷裏。

  可是，他不能。

  “喝什麽喝，晚飯的時候剛喝過，現在都大半夜了，你又跑來偷喝，一個女孩子家，成何體統！”

  淩莫南已經醉得走不了路，他伸手將她架了起來。

  熟悉的芙蓉花香撲麵而來，是他曾經最熟悉的味道，也是他午夜夢回間，最最思念的味道。

  他忍不住，扭頭望她。

  卻發現，她伏在他的肩頭，也正在盯著自己看。

  兩張臉，如此近距離的靠在一起，兩兩相望。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彼此的臉上，微微發癢。

  借著燈光，他清晰地看到，她的瞳孔中映著他的臉。

  婁一凡的心失跳了兩拍。

  目光緩緩下移，他望向她的紅唇。

  她的嘴唇上沾著未幹的酒漬，越發顯得紅潤，飽滿。

  鬼使神差地，他緩緩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