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聖主？！”

  婁一凡驚得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半晌才想起向他施禮，“雲聖主，這是幻境還是真的？”

  “你仍在幻境中。”雲睚道。

  婁一凡大驚，“您能進入我的幻境，能聽到我心裏的話？”

  雲睚不置可否。

  婁一凡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那，那我剛才……”

  雲睚點了點頭，表示他都看到了。

  一時之間，婁一凡的心頭百轉千回。

  他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他的身世，因為他覺得自己隻是這世間最卑微最渺小的一粒塵埃，不會有人願意傾聽一粒塵埃的冤屈，不會有人關心他。

  而如今，他的身份再也瞞不住，主人還會再收留他這個麻煩嗎？

  雲睚唇邊的弧度像極了春日裏的暖陽，“你覺得，她是那樣的人嗎？”

  婁一凡愣了一下，“不，她隻是外表冷漠，實則是個極其溫暖的人，能做她的手下，我此生無憾。”

  “既然知道，又何來的麻煩之說。”

  婁一凡聞言，眼中漸漸浮上一層水氣。

  他撩袍跪地，抬頭望著雲睚，“雲聖主，既然您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您又是上庭舉足輕重之人，一凡可否求您一件事？”

  “你想讓我為你申冤？”

  婁一凡沉吟了下，麵色有些為難。

  “我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他現在在宗門中已然有了地位，想要扳倒他更加不是易事，可是，以我現在的能力，不知還有沒有命，活到為父親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雲睚靜靜地望著他，沉吟半晌之後，說道：“你背過身去。”

  婁一凡愣了下，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也照著他的話做了。

  不知雲睚對他做了什麽，婁一凡隻覺得脊背處湧入一股微涼的氣息，使得他全身筋骨舒暢無比。

  正在他身心完全放鬆下來的時候，後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似是有什麽東西破骨而出，痛出了他一身冷汗。

  持續了十幾下才停止。

  雲睚將幾枚帶著血漬的東西，遞到了他的手上。

  婁一凡的後背被血液染紅，頹然地倒在了地上，麵色慘白，“多謝雲聖主，幫我把噬骨釘取出來！”

  這噬骨釘是由玄鐵打造，並由婁山派特有的功法施釘，若非本門弟子，是絕對取不出來的，可雲睚卻不廢吹灰之力就拔除了它們。

  不愧是上庭神一般的存在！

  雲睚道：“本座隻能幫你至此了，解鈴還須係鈴人，日後你要怎麽做，還要看你自己的心。”

  婁一凡眼含熱淚，艱難地爬了起來，跪在了他的麵前。

  他對雲睚施了一個深深的大禮，“雲聖主對一凡有再造之恩，這份恩情，一凡無以為報，如若日後雲聖主有用得著一凡的地方，一凡定在所不辭！”

  雲睚微微一笑，“你好好待在她身邊就好。”

  婁一凡抬頭，“這是必須的！”

  “那就好。”

  雲睚說罷，將一枚炙羅丹遞給他，“服下它，你的修為自然會慢慢恢複。”

  婁一凡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表達此刻的感激，所有情緒哽咽在喉頭，讓他忍不住想落淚。

  原來在這世上，還會有人真心幫他，在意他！

  有主人如是，有雲睚如是……

  “謝謝雲聖主！”

  雲睚點了點頭，寬袖一揮，世外桃園幻境消失不見，他的身影也隨之消散。

  婁一凡眼前一晃，再次回到了與龍玄音走散的街道。

  龍玄音正在尋他。

  她轉身，看到婁一凡突然出現在街口，並且渾身是血，心髒驟緊。

  “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