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穆解語暈倒之後，那緊緊關閉的寢宮的大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皇後從裏麵緩步而出，看向穆解語的時候眼神輕蔑，如同在看一個極其卑賤的人。

  如今皇後的頭發沒了，找繡娘做了假發，雖說不如真頭發那般精致，但至少是能看的。

  淩晨之分，天蒙蒙亮，皇後神色鄙夷，一步步走向穆解語。

  此刻，穆解語倒在地上，猶如一條死狗，看起來既卑賤又可憐。

  皇後在距離穆解語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輕聲吩咐道：“把她弄醒。”

  有宮婢上前，想要扶起穆解語，再將她喚醒。

  皇後卻是陰沉地笑了笑：“怎麽，本宮的宮裏，竟是沒有冰水嗎？”

  瞬間，那宮婢嚇得停下腳步，連忙去取冰水。

  很快，冰水送到，直接潑在穆解語的臉上。

  深秋的淩晨時分，天氣十分寒涼，穆解語當即一個哆嗦，醒了過來。

  睜眼看到皇後，她雖然體力不支，卻急忙跪好，給皇後行禮：“臣女穆氏解語，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蹲下身看她，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穆解語，你算計我兒，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穆解語心裏咯噔一聲響，卻低頭道：“皇後娘娘，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不懂？不懂好啊。”說著，她伸手，挑起穆解語的下巴。

  皇後的手上，戴著精致的護甲。

  護甲尖端鋒利，捏得穆解語生疼生疼的，可她不敢叫，更不敢喊，甚至不敢表現出絲毫痛苦的表情。

  “不錯，你還挺能忍的。”

  穆解語靜靜地看著皇後，她覺得，皇後一定是恨極了她。

  或許，皇後對她動了殺心。

  想到這些，穆解語突然有了一種瀕死的感覺。

  突然間，皇後丟開她，吩咐道：“來人，帶她去換衣服，然後來見我。”

  就這樣，穆解語被帶去換衣服，甚至有人給了她一碗薑湯，將她伺候得極好。

  換掉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穆解語穿戴一新，去見皇後。

  此時，皇後在自己的寢宮裏坐著，她打量著穆解語，然後問道：“知道本宮為什麽願意留著你的性命嗎？”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女不知。”

  “不知？那本宮告訴你好了。原因很簡單，因為你足夠豁的出去，足夠厚臉皮，也足夠、不擇手段。”

  穆解語心中愕然，沒料到皇後會對她給出這樣的評價。

  此時，皇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或許覺得本宮說的這些話很奇怪，但實話告訴你，本宮欣賞你為了目標不擇手段的樣子。連女子最珍視的清白都可以拿來賭，你果然是個最佳的賭徒！而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合格的賭徒。所以，你和我兒的婚事，本宮允了。”

  如此的冰火兩重天，讓穆解語困惑萬分。

  她低頭謝恩，心裏卻有一萬個問號。

  為何皇後看出了她的很麵目，卻依然同意她嫁給蕭吒南，這不尋常。

  這時，皇後的話再次從頭頂傳來：“回去準備婚事吧，旨意很快就到。來人，送穆小姐出去。”

  聽罷，穆解語十分詫異。

  皇後說讓她回去準備婚事而非等著入府，這就意味著，她嫁給蕭吒南，是以正妃之禮。

  若是側妃，根本無需準備什麽婚事，一頂小轎送進去也就是了。

  穆解語意外之餘，急忙跪倒在地：“解語謝皇後娘娘成全！”

  皇後淡淡一笑，不作他言。

  直到穆解語離開後，皇後臉上的笑才收斂了。

  她看向站在身側的端嬤嬤，問道：“嬤嬤，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端嬤嬤嚇了一跳，急忙說道：“皇後娘娘，老奴不敢。”

  皇後自嘲一笑：“有什麽不敢的？說白了，本宮還是為了吒南好。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太沒心眼了。原先我不同意他和穆解語成婚，是覺得他太兒女情長，太過意氣用事。可現在看來，這個穆解語不單純也不簡單，既然如此，或許，她可以成全吒南。”

  端嬤嬤仍是不解：“皇後娘娘，您若是想讓穆解語為您所用，大可以讓殿下娶她為側妃，為何要給出正妃的位子呢？”

  “我若給她側妃的位置，她就該時時想著拿下正妃這個位置而忽略其他。所以，我給出正妃之位，那麽她就會明白，她與吒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端嬤嬤隱約有些懂了，不再問什麽。

  倒是皇後，仍舊自言自語道：“說白了，最可憐的還是我的吒南。這個穆解語，根本就不傾慕他。不過，女人是男人的一堂課，吒南還小，就讓這個穆解語，給他上一課。男人不經曆教訓，是長不大的。吒南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心思太簡單了。這樣怎麽能行呢？日後等著他的，可是龍潭虎穴啊！”

  這話，端嬤嬤不敢接，隻低頭聽著。

  不知為何，皇後突然變得有幾分悵然：“都怪我，這些年來太寵著他了。被軟禁的這些時日，我才漸漸明白，磨難造就人才，太舒服的人生，沒有未來。”

  翌日，皇後找人給北晉帝傳話，說要見他一麵。

  北晉帝冷著臉來了，看向皇後的眼神充滿厭惡：“你又想做什麽？最好想清楚再說。”

  皇後低眉順眼道：“陛下，臣妾鬥膽，請您給吒南賜婚。”

  北晉帝麵色一沉：“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他覺得，能被皇後看上的，定是高官之後。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皇後說的卻是：“禮部尚書穆安泰之女，穆解語。”

  北晉帝十分意外，因為穆安泰這個名字，他從未聽說過。

  如此小門小戶的女子，竟也能入皇後的眼？

  迎上北晉帝不解的目光，皇後苦笑了一下：“陛下，想必您也覺得意外吧。臣妾迷惑了許多時候，但靜下來的這段時間，突然就想明白了。孩子的一生，不必強求太多，安安樂樂就好。所以，我希望他能娶他心悅的女子，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

  聽完皇後的話，北晉帝有些失神，他緩緩轉過臉看向窗外，眼神漸漸變得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