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你傻你有理？

  蕭嵐燁很快收回自己的手，看向寒絕，冷臉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許說。”

  寒絕搖搖頭，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在他看來，蕭嵐燁錯失了一個大好機會。

  如果蕭嵐燁不是借由所謂的雲笙公子的名號把東西獻上去，而是他自己親自去的話，皇帝老兒以後自然不敢輕待他。

  如今前方戰事吃緊，這個東西才顯得尤為重要。

  這個時候若是蕭嵐燁將東西獻上，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自然能夠取得最好的效果。

  隻可惜，蕭嵐燁當時覺得穆婉然進宮太久，恐有不測，便讓他將這東西送到了兵部去，也好轉移北晉帝的注意力。

  當時寒絕不願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分析的話說了一籮筐，然而蕭嵐燁隻有一句話：“去送。”

  沒辦法，他也隻能去送。

  雖說事情已經做了，但是寒絕還是想嘮叨幾句，沒辦法，他心裏苦，無人訴說啊。

  他一翻身上了屋頂，獨自惆悵。

  在窗口瞧見寒絕的動作，穆婉然忍不住樂了，對盈袖隨口說道：“盈袖啊，你們閣主怎麽老喜歡往房頂上鑽啊？”

  “不知道，大概是……”

  話說到這裏，盈袖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麽，一臉驚呆地看著穆婉然。

  穆婉然連忙捂了一下嘴唇，糟糕，一不小心說實話了。

  其實她早就知道盈袖就是寒天閣排得上名號的殺手，但是出於尊重盈袖隱私的目的，並未提及。

  今日倒是大意了。

  盈袖完全驚呆，並沒有想到穆婉然知道這件事。

  原本，她以為穆婉然是不知道的。

  盈袖的手不由得握緊，臉色有些僵：“大小姐，您、您知道了？”

  “嗯！不過我不覺得有什麽關係。”

  盈袖點點頭，沒再說什麽，低著頭走了出去。

  穆婉然沒當回事兒，誰知道，一個時辰後，盈袖背著包袱來辭行。

  “大小姐，我有件事要去辦。或許，以後有機會，我會繼續回來陪您。”

  穆婉然微愣：“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盈袖點頭，卻也解釋道：“大小姐放心，我不是要去殺林相甫。我雖恨不得殺了他，但更希望他背負著滿身惡名死去。所以，我不會衝動。我知道，您答應我的事情已經開始做了，林相甫風光不了多久。”

  “那好，你辦完事記得早點回來。不然，我會想你的。”

  說完，穆婉然摸出一張銀票遞到了盈袖的手裏。

  盈袖並未扭捏，將那張銀票接過，放在心口的位置。

  之後，她衝著穆婉然抱了抱拳，飛快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當晚，寒天閣總閣。

  蕭嵐燁戴著麵具，以閣主的身份出現，目光森然地看著跪在下麵的女子。

  是盈袖。

  她白天回到此地，聲稱要退出寒天閣。

  隻是，但凡是加入寒天閣的人，此前都是立下了重誓的。

  一旦加入，便不可退出。

  若想退出，就要承受三刀六洞之刑，萬釘穿身之苦。

  寒絕蹲在盈袖身邊，苦口婆心地勸：“盈袖啊，你在寒天閣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麽就想著要退出呢？你的大仇，閣主答應了會幫你報的。”

  盈袖抬頭看向寒絕，說道：“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跟在她身邊。她是我見過最有格局最有魄力的女子。”

  寒絕知道盈袖說的是穆婉然。

  對，他承認，穆婉然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但是，盈袖就非得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嗎？

  於是，寒絕繼續苦口婆心地勸：“盈袖，你看啊，你現在遵從閣主的指派，不就跟在穆婉然身邊嗎？”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事情，我盈袖做不了。寒副閣主，你就不要再多說了。開始安排讓我受刑吧。希望受刑之後，我還能活著。”

  寒絕惱了：“我真是想不通！做一個瀟灑恣意的女殺手怎麽就不好了？非得跟在穆婉然身邊做個丫鬟？”

  “副閣主，你就當我是當殺手當累了吧。”

  說完，盈袖垂下眼眸，不再多說。

  寒絕拿她沒辦法，就一臉期待地看向蕭嵐燁，等著他開口，說服盈袖。

  誰知，蕭嵐燁開口，直接說道：“去找最好的大夫，準備最好的金瘡藥。”

  寒絕驚呆，連勸一句都不勸嗎？

  盈袖卻是激動萬分，雙手抱拳，大聲道：“盈袖多謝閣主成全！”

  寒絕看向蕭嵐燁，見他神色淡然，不像是在開玩笑，隻得去準備。

  半個時辰後，受刑用到的釘板在盈袖腳下一字排開，延伸出很遠很遠。

  依照寒天閣的規矩，盈袖要想脫離寒天閣，需要先滾過這裝了萬顆釘子的釘板，然後取過短劍，在身上戳出六個洞。

  盈袖看著腳下的釘板，心無懼意。

  她從容躺下，開始滾過第一塊釘板，第二塊、第三塊……

  最開始的時候，她的身上有著點點血跡，但漸漸地，她的衣服被染紅，鮮血滴滴答答地落進釘板裏。

  寒絕一個大男人都看得於心不忍，屢屢轉過臉。

  眼看著盈袖越來越虛弱，寒絕求救一般看向蕭嵐燁：“你、你想個辦法呀！”

  蕭嵐燁冷臉，神色淡淡：“寒天閣的的規矩，能改嗎？”

  寒絕麵露難色：“怕是不能。寒天閣人數眾多，若是規矩亂了，下麵的人就不好管束了。”

  “那還說什麽？”蕭嵐燁無語道。

  寒絕跺了跺腳：“我不管！你不是聰明嗎？你給想個解決的辦法！”

  “你傻你有理？”

  蕭嵐燁不再搭理寒絕，仍舊看向盈袖，麵具掩映之下，那冰冷的眼眸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寒絕也跟著看過去，此時，盈袖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慢，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停地在釘板上滾動，並未停下。

  單單是這份心力，就不是尋常人能夠企及的。

  這時，蕭嵐燁突然問道：“依著寒天閣的規矩，行刑的時候，隻有你我看著便好嗎？”

  “按理說是要讓閣內的人旁觀，以儆效尤的。但是現在閣內的人多半都被你派出去跑業務了，沒什麽人。”

  “哦。”

  瞬間，寒絕瞪了瞪眼睛。

  就隻有一個“哦”嗎？

  哦。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