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章 有朋自遠方來(新年快樂)
作者:東方帝暝      更新:2020-03-01 13:05      字數:3820
  淩星異和淩星濯兄弟倆的雲海飛舟比常昊自己造的船要大上許多,在有常昊仗義援手後,俠肝義膽的兄弟倆和被常昊所救的各派弟子都無比的熱情邀請常昊一行登船同行。

  常昊心裏很清楚海族今晚雖然敗退,但他們心眼比銅錢還小,向來是睚眥必報的性子,絕不會就此罷休。今晚好在隻是一個三十騎左右的錘頭鯊分隊,他可以憑借速度和力量上的優勢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但如果海族氣急敗壞,直接開來數百騎規模的中隊,常昊自問見了也隻能望風而逃。

  合則兩利,分則兩弊,大家彼此都知道這個道理。麵對龐然大物般不可撼動的海族,報團取暖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想到這裏,常昊不再猶豫,讓淩星異安排人手把木船拴好繩索拖在雲海飛舟後麵,自己則把木船桅杆上的帆收下交給淩星異他們使用。淩星異欣喜萬分,要知道他們正是因為雲海飛舟失去動力後又沒有足夠結實足夠大的帆可用,這才航速大減,被那支錘頭鯊分隊視作軟柿子揉捏。

  常歌和艾米莉亞跟在常昊身後登上雲海飛舟,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充滿了好奇。而她們尤為吸睛的身姿容貌自然是毫不意外的又引發了一場震動,不過這艘船上都是感情相對含蓄的東方宗派弟子,在短暫驚歎於二女的美麗後,他們很快又投入到各自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在下淩星異,旁邊這位是我哥哥淩星濯,見過兩位美人嫂嫂。”淩星異還是一如既往的張口就來。

  “看不出來你嘴挺甜的麽!”常歌笑得花枝亂顫,小鳥依人的抱住常昊的臂膀搖晃著,艾米莉亞羞赧的臉頰泛紅,但不知怎麽得,她竟也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常昊另一隻胳膊。

  常昊有些無語的看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淩星異。

  “別胡鬧。”相比有些不著調的弟弟,哥哥淩星濯明顯給人一種有著不符合他年紀的穩重,“見過幾位師兄師姐。”

  常昊這才笑著點了點頭,師兄師姐這種稱呼在上古時期很常用也很常見。修仙中人都是以境界修為定稱呼,淩星異和淩星濯都是築基境初期的修為,叫他們一聲師兄師姐合情合理。

  淩星濯察覺到常歌赫然也有修為在身,而且靈力的精純程度和常昊在伯仲之間。但另外那名西方麵孔的女子他就有些吃不準了。但直覺告訴他,這名女子的實力絕不會弱。

  雲海飛舟掛上風帆後,終於在各派弟子的歡呼聲中開始前行。淩星異和淩星濯兄弟二人請常昊一行入艙一敘,常昊沿著舷梯進入船身內部,眼睛下意識一眯,因為他發現這艘雲海飛舟從外麵看就已經足夠大,沒想到內部空間竟然遠比船身還要寬大的多,足有兩個標準足球場那麽大。

  常昊想起以前爺爺和他說起的故事中,那些上古時期的門派大能都掌握有折疊區域空間的玄妙仙術,能將一片空間從狹小擴展至廣袤,反之亦可,手段之神奇非常人能夠理解,想不到今天會在這裏親眼見到。

  但是讓常昊有些詫異的是,在雲海飛舟內部,竟然居住著許多沒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這些人大多是婦女和兒童,他們麵色蠟黃且有瘀斑或身體虛弱,明顯是長期營養不良。

  “雲海飛舟是我們星工辰儀社的得意之作,由上代掌門完善,船身內部有獨門陣法主持,可以起到拓展空間之效。”淩星異走在最前頭,說起自家的寶貝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既然叫做雲海飛舟,那想必是能夠遨遊於雲海之上,怎麽會淪落到被海族欺負的地步?他們可不會飛啊。”常昊的確非常好奇:“而且這裏離九州十分遙遠,你們怎麽會...”

  “哎,此事就說來話長了。至於此事的前因後果,就由我哥哥同你們細說吧。”麵對死亡尚能調侃命運坎坷的淩星異臉色這會終於黯淡了下去,他領著常昊三人來到一處單獨隔間,哥哥淩星濯已經先一步在此泡好茶恭迎貴客。

  茶霧繚繞中,淩家兄弟向常昊吐露實情。

  “半年之前,九州大陸的各家門派因為修行資源而大動幹戈,無數頂尖大能混戰,神通盡出,令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山河崩碎隻在他們一念之間。”

  淩星濯深吸一口氣沉重道:“我們星工辰儀社的修行之道主攻觀星卜算和研究造物,並不擅長爭鬥之法。但宗門已經涉入幾大陣營的利益旋渦中,不得不選擇一方陣營站隊。但很不幸的是,我們沒能選對。”

  “所以...你們是逃出來的?”常昊歎了一口氣。

  “不錯。”淩星濯攥緊了拳頭,聲音都在發顫:“掌門和眾長老們在敵襲中拚了命保存下最後一艘雲海飛舟交給我們,讓我們離開這裏,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回來。”

  隔間中的氣氛一時間凝固。

  “那這些平民百姓是?”坐在一旁的常歌指了指外麵。

  “我們沿大海的方向驅動雲海飛舟躲避追殺,一路上盡可能的幫助同道中人。怎奈何追殺之敵抓住了我們的軟肋,試圖引發海嘯襲擊平民村莊迫使我們停下。”淩星濯抬起頭來,目光如劍道:“我們就如他們所願,在海邊停下了。”

  “是你們救下了這些平民。”常昊頓時肅然起敬。

  在他長久以來的認知中,很少會有修仙中人在乎凡人的生老病死,但總會有會有那麽一些秉持初衷的仙家弟子並沒有忘記自己是生而為人,而不是打娘胎裏出來就是仙人。

  “是的。”淩星濯的語氣中雖有惋惜但沒有半點後悔,“在付出了一半弟子陣亡的代價後,我們成功逃離了那裏。”

  “大海的廣袤遠超我們的想象,哪怕高處雲端,放眼周圍也依舊是一模一樣的顏色,沒有地標可循。我們白日卜算天象,夜晚禦風航行,那時還算安好。但在後來的幾次穿越暴風雨時,我們意外損失了本就不多的糧食和淡水。修仙者大多辟穀,再不濟也能抗餓,但肉體凡胎的平民卻不行,於是我們便萌生了貼海飛行順便捕撈魚蝦蟹充當口糧的想法。”

  淩星濯說到這裏懊惱的擰了擰眉心,“但後來我們發現,雲海飛舟飛的高度越低竟越耗費靈力,隨著最後一顆靈石告罄,飛舟靈核也在一次穿越暴風雨時故障,我們再也無法讓雲海飛舟飛上天空,隻能降落在海麵上隨波逐流長達數月之久,成了海族們砧板上的肉了。”

  常歌和艾米莉亞聽完唏噓不已,沒想到這艘船上的人竟然經曆過這麽多可怕的事情。相比之下她們流落荒島,島上有吃有喝,簡直算的上是天堂了。

  “海拔一萬米以上是平流層,那裏空氣稀薄,空氣阻力也小的多,雲海飛舟在那裏飛行當然節省靈力。”常昊站起身來看向船艙裏那些身體虛弱不時吐血的平民百姓嚴肅道:“長期在海上航行,沒有蔬果補給就會得壞血病,這是缺少維生素C的表現,時間再久一點就麻煩了。”

  淩星異和淩星濯聽得一頭霧水。

  平流層?壞血病?還有那什麽維生素,這些東西他們從未聽說過,但常昊說的頭頭是道,由不得他們不信。

  “把在島上收集的瓜果都給他們,還有種子。船艙足夠寬敞,可以在這裏開辟一個小型種植基地種水果。”常昊看見一個小男孩因為極度缺少維生素C窩床休息,嘴角血絲不斷,全身關節輕輕挪動一下都會劇痛難忍,他心如刀割。

  常歌和艾米莉亞點頭離開隔間,將儲物戒指裏所有物資都拿出來分給平民百姓。婦女和兒童們不顧疼痛,紛紛跪倒在地,淚流滿麵的喊著“謝謝女菩薩”。兩個女孩子分著分著自己都哭成了淚人,看見這一幕的常昊也久久不能平靜。

  “多謝常師兄仗義出手,我們兄弟代那些受苦的平民百姓謝謝你!”淩星濯鞠躬後抬起頭問道:“話說回來,師弟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常昊笑罵道:“你都叫我一聲師兄了,我還能把你憋回去不成?”

  淩星濯猶豫半晌,仔細拿捏措辭道:“我觀常師兄的禦劍術比起當今九州各大修仙門派所掌握的更加純碎,隱約有遵循古法的味道,這一點極為罕見。而且常師兄的見識閱曆在九州築基的年輕一輩中堪稱無人能出其右,但據我所知,九州的年輕一輩中並沒有您這號人物。”

  得,開始摸自己的底細了。

  常昊對於淩星濯的旁敲側聽並不反感,相反十分欣賞。

  淩家兄弟這個做哥哥的十分謹慎,自己雖然一而再再而三有恩於他,但該謹慎的還是要謹慎,畢竟他要對這一船的人負責,不能因為一時腦熱就恨不得和他拜把子。看淩星異估計就有了這個心思,當然常昊對這種淩星異更不反感,心地赤城的人怎麽可能招人厭?

  “如果我說我來自青雲山呢?”常昊坐回椅子反問道。

  青雲山?淩家兄弟呼吸齊齊一窒,腦袋缺氧的厲害。

  他們兄弟倆自幼熟讀星工辰儀社中所有典籍,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就像兩個會走路的移動圖書館。

  許多年前星工辰儀社還在九州廬山上宵峰,但隨著空間潮汐的湧動,宗門來到這個異世界生根發芽,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了解曾經九州大地上那個人人都得仰望的超級宗門。

  青雲山!曾經的上五宗之首!修仙界中當之無愧的霸主!

  他們依稀還記得門內師祖問道九百餘載,在駕鶴西去前對他們這些晚輩最後笑道,說他這輩子最給宗門長臉的事,就是曾和坐鎮青雲山的人皇把酒問天,何等快意何等瀟灑!

  淩星濯呼吸粗重,死死盯住常昊,他不明白常昊為什麽會提起這個昔日穩坐九州霸主的門派。

  青雲山在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座高不可攀的豐碑,隻這三個字的份量就足夠沉重,當年如果沒有青雲山當年率領人族抗擊地外種族,整個九州都會生靈塗炭。他們都知道青雲山等一眾超級宗門不惜以自身為餌,吸引地外種族的注意力,舉宗遁入宇宙深處,人接種便再沒有正統的青雲山弟子了。

  淩星濯和淩星異一直把青雲山視作一種信仰,這種信仰是不容許欺騙和玷汙的。欺世盜名者,必血濺五步。

  “你對青雲山了解多少?或者我換個問法,我可以拿出證據證明我的身份,但你是否能夠認得出來?畢竟青雲山的東西對你們來說,算是另一個時空維度的存在了吧?”常昊算是把話直接挑明了。

  “青雲山的種種我都知曉,哪怕是最旁枝末節的東西,我也能夠認得!”淩星濯的語氣斬釘截鐵。

  常昊不再多言,翻手一抬,劍光四射,月虹劍靜靜懸浮在隔間中,蔚藍的劍光絲絲縷縷翻飛,如同有生命一般。

  “這是...人皇佩劍!”淩星濯和淩星異大驚失色,他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見。他們清楚記得,昔日人皇常曦離開人界時,將陪伴自己征戰多年的佩劍月虹留給了子嗣。

  那麽現在,他們眼前這位聲稱來自青雲山的常師兄究竟是什麽身份來曆,已經盡在不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