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九百六十二章 找肖海
作者:上帝指使      更新:2021-03-26 15:03      字數:3081
  那馮褲子一心裁奪盤算,癡癡的回至怡紅院中,正值馮糖和襲人坐著說話兒呢。馮褲子提著褲子一進來,就和襲人長歎,說道:“我昨晚上的話竟錯了,怪道老爺說我是‘管窺蠡測’。昨夜說你們的眼淚單葬我,這就錯了。我竟不能全得了。從此後隻是各人各得眼淚罷了。”襲人昨夜不過是些玩話,已經忘了,不想馮褲子今又提起來,便笑道:“你可真真有些瘋了。”馮褲子默默不對,自此,深悟人生情緣各有分定,隻是每每暗傷“不知將來葬我灑淚者為誰?”此皆馮褲子心中所懷,也不可十分妄擬。

  且說馮糖當下見了馮褲子如此形像,便知是又從哪裏著了魔來,也不便多問,因向他說道:“我才在舅母跟前聽見,明兒是馮姨媽的生日,叫我順便來問你出去不出去。你打發人前頭說一聲去。”馮褲子道:“上回連大老爺的生日我也沒去,這會子我又去,倘或碰見了人呢?我一概都不去。這麽怪熱的,又穿衣裳,我不去姨媽也未必惱我。”襲人忙道:“這是什麽話?她比不得大老爺。這裏又住得近,又是親戚,你不去豈不叫她思量。

  你怕熱,隻清早起到那裏磕個頭,吃鍾茶再來,豈不好看。”馮褲子未說話,馮糖便先笑道:“你看人家趕蚊子的分上,也該去走走。”馮褲子不解,忙問:“什麽趕蚊子?”襲人便將昨日睡覺無人作伴,馮芯坐了一坐的話說了出來。馮褲子聽了忙說:“不該。我怎麽睡著了,褻瀆了她。”一麵又說:“明日必去。”

  正說著,忽見史湘雲穿得齊齊整整走來辭說家裏打發人來接她。馮褲子、馮糖聽說,忙站起來讓坐。史湘雲也不坐,兩個隻得送她至前麵。那史湘雲隻是眼淚汪汪的,見有她家人在跟前,又不敢十分委屈。少時,馮糖趕來,愈覺繾綣難舍。還是寶釵心內明白,她家人若回去告訴了她嬸娘,待她家去又恐受氣,因此倒催她走了。眾人送至二門前,馮褲子還要往外送,倒是湘雲攔住了。一時回身又叫馮褲子到跟前,悄悄的囑道:“便是老太太想不起我來,你時常提著,打發人接我去。”馮褲子連連答應了。眼看著她上車去了,大家方才進來。

  話說,馮褲子表麵是應酬這家裏的這些親戚,其實背地裏還是想要把馮糖的婚事攪黃了,她始終是接受不了嶽小雲這個人。馮褲子自從得了一千兩銀子後,他身體底子好,加上年輕,恢複得自己比別人快些,養了一段時間的傷後,便是能下地行走了。有一天,他是假裝出去,在街上繞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就去找肖海了。

  你說這廝找肖海做什麽,肯定不是因為得了許多銀子去與兄弟分銀子的,他是見四下無人,便是闖進門去。進了他家院子馮褲子喊了幾嗓子,表示自己來了,也算是事先給他打了個招呼。隻是他人都闖了進來,現在再打招呼,也是沒有多少意義了,不過馮褲子覺得自己這樣做,算是挺有禮貌的了。肖海一聽這破銅鑼聲就知道是馮褲子來了,別看他在馮府裝得是人模狗樣的,出來了立馬就現了原型,是什麽東西,還是什麽東西,骨子裏的東西是藏不住的。

  肖海答應了聲:“什麽人,不請自來。”

  馮褲子心想這家夥真是能搞笑,大哥我來這裏,還需要請嗎?自己想來就來,不想來我就不來,你要是請我我也不來,你不請我我反而就來了,他隻道:“你馮哥哥來了,還不出來迎駕!”

  肖海罵道:“迎你個大頭鬼,你以為你是誰,讓我迎你,你怕是想多了吧。”

  馮褲子見半天沒有人來迎他,隻好自己走了進去,隻道是給了臉了。

  肖海見褲子進來,隻道是沒有好事,一臉不願意看到他的樣子,不爽的問道:“你來做什麽?”

  馮褲子:“我來還能有什麽事,自然是來跟你談生意了,我來找你能有什麽事,自然是生意上的事,難道你不想與我做生意嗎?”

  肖海說:“我還以為你是來兌現承諾的,準備帶我去青樓呢!”

  馮褲子道:“你就這點追求,一天就隻想著去青樓,我就是奇了怪了,這青樓的大門隨時都是敞開的,你要去便去,幹嘛非得拉上我。好像這個青樓是我家開的似的,我不帶你去,你就進不去了,我跟你說那裏的女人認錢不認人。管你是什麽人,隻要有錢你就是大爺,沒錢你就是個孫子。”

  肖海:“我就是沒錢了,所以要你帶著去,不然我找你帶我去做什麽?”

  馮褲子摸了摸自己的頭,也是很納悶了,說道我也不知道你找我去做什麽。

  肖海:“你是青樓的常樓,你比較有經驗,我跟著你自己是去學經驗的。”

  馮褲子無語了,想想自己第一次去青樓的時候,不一樣是沒有經驗,就連姑娘在麵前,也不知道該幹嘛。隻道是進去跟裏麵的姑娘睡上一覺,自己就算是男人了,也就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禮的。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當時馮褲子是信了這話,想想真是好笑,他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是信了誰的鬼話,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來。說起來這種事男人都是自己學的,也不用人教的,仿佛就是男人的本能。

  好在大唐是一個開放的,包容的社會,這裏有青樓這樣一個行業,就這點福利就是大部分男人夢寐以求的,它給了像馮褲子這樣什麽也不懂的男人一個學習的地方。馮褲子在這裏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可是這裏隻能讓男人在生理上得到提升,想要在心理上得到更進一步的升華,男人還是需要找一個女人。

  馮褲子為什麽一直不帶肖海去,並不是差這幾個錢,隻是他是過來人了,他覺得去青樓並沒有什麽意思。這裏隻是有錢的公子的吃喝玩樂的場所,隻是文人雅士尋找刺激的地方,隻是商人做生意的場所。而肖海是一個普通人,這樣的地方並不適合普通人來,這會讓他學壞的,馮褲子以前並沒有這樣壞的,要不是他進了青樓後,跟著巫婆學跳繩,他也就逐漸被染黑,變成了一個壞人。

  肖海自然是不知道他的一片苦心的,他以為馮褲子隻是不舍得為朋友花錢,這才是不帶他去青樓。有的時候,很多的東西真是很難解釋的,你的想法與別人的想法,並不都是一樣的,很多時候你明明是為他別人好,可是別人卻不能理解你。同樣,你有的時候明明對方就是在騙你,害你,可是你還是義無反顧的往上麵撞,人就是這麽奇怪的動物。在馮褲子看來,去青樓裏與姑娘們睡上一覺,不僅花錢還浪費感情,對於普通人而言姑娘們並不能給自己想要的東西。

  馮褲子去了後,也是挺後悔的,他一直後悔自己跟著朋友去青樓。他覺得要是自己可以重新選擇的話,他寧肯什麽也不懂,繼續做那個天真、單純的男孩子,也不想隻是為了成為男人,隨便與一個女人做那樣的事。當然,人也是矛盾的動物,我們沒有得到的時候,我們又特別的想要,就像是肖海這樣。他沒有去過青樓,就想著有一天可以去青樓裏玩一次,可是去了後我們又後悔,你說人是不是挺可笑的。

  想來我們大部份的人,都沒有想好自己要什麽,想要得到什麽,也不知道我們應該幹什麽?這就是青春期的迷茫,我們每一個都會經曆,在自己的年輕的時候我們不知道該做什麽?等我們明白我們想要做什麽時候,卻發現青春不再,人生不複,隻剩下說不出的遺憾了。

  一個默默無名的才畫師,執念於內心原始的表達,寄托筆端色彩,隻想畫盡人間美好。自己內心情欲萌動中的些許情事,也宛如時代風俗畫,一點點的從他的筆裏落下。看他作畫莫不是一種享受,馮褲子覺得這便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了,但現實卻不似流光掠影般單純,社會迂腐大浪下,人總是會受到社會的影響。他應該變成一個更加的優秀的人,為什麽卻放不下虛榮與名利,人真是很難放下自己內心的欲望的,情至終不可得,這是多麽可怕的事。

  未了,他不知道他非要去青樓的原因,可是不管是什麽原因,馮褲子也不想成為他的領路人。他怕他後悔,他怕他有一天回過神來怪自己,他隻是想他繼續畫畫,畫出人世間的美好就好了。馮褲子相信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善良的人會有好報的,隻願離別愁緒隨著一葉扁舟寄於山水間,愛意流淌。

  馮褲子不想與他糾纏了,隻是把自己的來意是說了一遍:“我還想你幫我畫那樣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