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作者:宋家桃花      更新:2021-08-24 15:24      字數:6640
  聽到師父鬆口。

  蕭知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她自然是知道師父這是在氣什麽,午間相認那會, 師父他老人家可沒少罵陸家人, 罵他們薄情寡義、罵他們忘恩負義。

  其中罵得最厲害的就是陸承策。

  這也是為什麽她先前沒有跟師父說起這具身體的身份。

  陸重淵再怎麽說也是陸家的人,更何況, 他在外頭的風評一直都不算好。

  師父對他有意見,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柳述已經進屋了。

  蕭知轉頭朝陸重淵看過去,原本她還擔心方才師父那樣的神情和語氣會讓陸重淵覺得不痛快, 倒是沒想到,他臉上的表情竟和往日並無什麽差別。

  許是察覺到她看過去。

  陸重淵也轉過頭, 朝她望了過來,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神情,就望著她, 同她說了一句, “進去吧。”

  聲音倒是很溫和。

  “啊?”

  蕭知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聽他又重複了一遍才輕輕應了一聲, “好。”

  慶俞推著陸重淵往裏頭走去。

  蕭知就跟在一旁, 低著頭, 默默走著,其實她心裏還是有些小慌張的, 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人已經帶到這了, 該見得, 不該見得, 也都見到了。

  但許多話還是沒法說。

  有些是不能說, 有些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就如哥哥所言,她的經曆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倘若被其他人知道,隻怕要把她當做山精妖怪,非要做場法事把她滅了不成,雖然她相信陸重淵不是那種人,但有些話的確是不好說,至少現在還不能說。

  還有一些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和顧辭的關係,又是怎麽認識師父的?

  太多太多,都無從談起。

  因為心中的這些思慮。

  蕭知那雙娟秀的遠山眉都快擰成小山的模樣了。

  她因為心中想著這些,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陸重淵瞥過來的視線中,帶著一縷猶豫。

  陸重淵的確在猶豫,倒不是因為會在這見到柳述和顧辭,而是因為他不知道柳述會診察出什麽樣的結果,他擔心......柳述最後說出來的結果會跟那些人一樣。

  無藥可救。

  隻能憑天命。

  若是僥幸,尚且還能再活個幾年。

  以前。

  他可以不在意。

  這世上於他而言,早就沒有什麽可以期待的事物和人了,是生是死,他並不在乎。

  可如今。

  他心中已經有看重的人了,他想活下去,想陪著她,護著她。

  轉頭朝身邊的蕭知看過去。

  見她還是低著頭擰著眉,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陸重淵撐在扶手上的手握得又用力了一些,他擔心那個結果是壞的,更擔心她會覺得他是累贅是麻煩,從而選擇離開他。

  所以。

  他不想讓她跟進去,不想讓她知道那個答案。

  至少......

  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陸重淵這番神情,蕭知和慶俞都不曾察覺到,倒是一直侯在廊下的顧辭瞧見了,他心下略一思忖就明白過來陸重淵在想什麽了,眼見慶俞已經推他進了房間。

  就在蕭知也要跟進去的時候。

  他出聲攔了一把,“我們就在外頭等吧。”

  “啊?”

  蕭知不解,她停下腳步,轉頭看過去,便見顧辭望著她又溫聲說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老先生診脈的時候向來不喜歡有很多人圍觀,何況屋子裏狹窄,有這位陸都督的隨從在旁邊幫襯就夠了。”

  師父不喜歡別人圍觀,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問題。

  她又不是別人?

  難不成哥哥是有什麽話要同她說不成?

  想到這。

  蕭知心裏又有些糾結起來,一方麵是哥哥,一方麵是陸重淵,她猶豫了好一會,轉頭朝陸重淵看去,還不曾張口說話,就看到已經在屋子裏的陸重淵轉頭朝她看來。

  同她說道:“無妨,你在外頭就好。”

  說完。

  他便轉過了視線。

  眼前的門被慶俞關上,蕭知看不見陸重淵的身影,隻能聽見輪椅壓過地麵發出的“軲轆”聲,她擰著眉望著那扇緊閉的門,眼中是有一抹詫異的。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

  剛才陸重淵和她說起那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和眼中的情緒是有些放鬆的,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阿蘿,怎麽了?”此時四周無人,顧辭便又用了舊稱。

  蕭知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有些奇怪罷了。

  話音剛落。

  她轉過身,剛想問顧辭可是有什麽話要同她說,可還沒出聲,眼前便劃過剛才師父麵對陸重淵的樣子。

  “哎——”她有些著急的提了聲,轉過頭,重新麵向那扇木門,說道:“哎,我忘了和師父說,讓他下手輕些......”

  說完。

  她就想去拍門。

  可手還沒伸過去,就被顧辭笑容無奈地攔住了,“你啊,真是關心則亂,柳老先生他還不至於如此。”

  蕭知的手懸於半空,聞言,臉也跟著紅了起來,好一會,她才收回手,甕聲甕氣地說道:“我,我不是擔心師父因為陸家的事,把火氣發在他的身上嘛。”

  雖然她也討厭陸家那些人,可陸重淵是無辜的。

  何況。

  他還幫過她那麽多回,她是真的擔心師父為了幫她出氣,折騰陸重淵......

  聽到這番話。

  顧辭卻沒有說話,他負手於身後,望著眼前這個盯著木門,麵露擔憂的蕭知,頭一次,輕輕抿起了唇。

  須臾。

  他開了口,“我們先去院子裏等著吧。”

  說完。

  他便轉身往院子裏的石椅走去。

  等到蕭知跟過來後,顧辭也沒有開口,他神情自若地抬手替人倒了一盞茶,而後才看著她,沉聲問道:“阿蘿,你心中對這位陸都督......”

  蕭知接過茶盞,還未飲便聽到這麽一句。

  她呆呆地抬著一張臉望著顧辭,語氣呐呐地問道:“什麽?”

  顧辭抿著唇,修長的指尖搭在茶盞邊緣上,似是過了好一會,他才繼續問道:“你可是,喜歡這位陸都督?”

  “怎麽可能?”蕭知想也沒想便駁道。

  大概是看出顧辭麵上的表情帶著懷疑,她有些無奈地落下手中握著的茶盞,同人說道:“哥哥,陸五爺幫過我許多,這段日子要不是他,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她說得十分坦然,“我隻是把他當一個好朋友,也隻是想盡自己的力幫他一把。”

  “再說——”

  說到這的時候,蕭知的聲音低了一些,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沉了許多,“我現在對男女之情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和念想了。”

  她曾經那樣那樣喜歡過一個人,把所有的美好和期待都賦予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天真的以為嫁給陸承策是她生命裏最幸福的事。

  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如今。

  她割情斷愛,對所謂的男女之情不抱一絲期待和念想。

  她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

  再也不會!

  顧辭耳聽著這話,卻沒有開口。

  這段日子,阿蘿過來的時候,沒少同他說起陸重淵的事,每當阿蘿說起那位陸都督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以及眼中散發出來的光彩和平日裏是有些不一樣的。

  尤其。

  剛才她還一臉擔心。

  生怕柳老先生為難那位陸都督。

  這一番表現,若說阿蘿對他無意,他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其實阿蘿喜歡別人,他並不介意,能有一個人好好照顧阿蘿,他開心都來不及,隻是心中難免擔心她會受傷,更何況......裏頭那位又是赫赫有名的陸都督。

  傳說中冷麵無情的煞神。

  可此時眼見阿蘿這般堅定的表情,以及不假思索的反駁,顧辭心中,一時竟也有些不敢確定了。

  或許他是真得多慮了?

  但不管他多慮與否,有一點是可以確信的,那就是陸重淵對阿蘿的心思絕對不簡單。他雖然沒怎麽跟陸重淵相處過,但往日也算得上是交涉過幾回。

  那個男人的心思,太深,一般人根本窺不破他的想法。

  被這樣的男人看上。

  於阿蘿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有些擔心......

  抿著唇,顧辭握著茶盞的手又收緊了一些,許久,他開口問道:“阿蘿,要不然,你和我一起離開?”他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把阿蘿一個人放在這邊,他不放心。

  “什麽?”

  蕭知沒想到顧辭會和她說這樣的話,一時竟有些呆住了。

  之前哥哥不是還說夏國現在情勢危險,不好帶她離開,讓她好好待在京中,保護好自己,怎麽如今卻說起這樣的話?不過雖然詫異,她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能離開。”

  顧辭皺眉,道:“為何?”

  “哥哥,我去夏國幫不了您什麽,甚至還很有可能成為您的拖累,我留在大燕,留在這,還能幫你拿多打探一些消息。”

  “何況——”

  蕭知說到這,話語之間便多了一些猶豫,“何況陸五爺幫了我這麽多,我想看著師父幫他把腿治好。”等到陸重淵的腿好了,也就不需要她的照顧了。

  到那個時候,她再離開也不遲。

  再說。

  她現在留在大燕,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崔妤馬上就要進門了,憑什麽她跟哥哥要受此磨難,而陸承策和崔妤卻能夠如此坦然的過著日子?他們欠她的,這筆賬,不跟他們好好清算一把,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隻是這番話。

  她不會和哥哥說。

  深深吸了一口氣,眼見哥哥還要再開口,蕭知率先揚了一個燦爛的笑顏,握住他的手,柔聲說道:“哥哥,你不必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倒是你,一個人遠赴夏國一定要小心。”

  蕭知麵露擔憂,“外祖父如今還不知道怎麽樣,舅舅又被人如此陷害,恐怕現在整個夏國都被晉王把控了,你......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她如今隻剩下哥哥這個親人了。

  如果哥哥再出事,那她肯定會發瘋。

  顧辭知道她這個妹妹的性子,她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更改,也就未再說什麽,隻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你......”

  他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麽,想想,還是沒有出口。

  且罷。

  不管陸重淵安得是個什麽心思,隻要阿蘿不同意,那麽他拚死也會護住阿蘿,絕不會讓她做任何不想做的事。

  ***

  一炷香的時間後。

  那扇緊閉的木門終於傳來了動靜,是慶俞開得門,蕭知方才就一直在等候消息了,如今見那扇門開後,立時就起身過去了,焦急道:“怎麽樣?五爺的腿可......有的治?”

  聞言。

  慶俞朝她拱手一禮,卻沒有答話,隻是恭聲說道:“夫人,還是您自己進去問五爺吧。”

  這——

  到底是好是壞啊?

  蕭知看著慶俞一如往常的麵容,心裏一時竟然也有些不敢確定了,她抿著唇,站在門檻前,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還是咬牙邁了進去。

  而跟在她身後的顧辭見她這幅模樣,負在身後的手一頓。

  想到阿蘿剛才同他信誓旦旦說得那些話,半響,還是搖了搖頭,他這個妹妹啊,恐怕是一點都沒有認清自己的心。

  “世子爺。”

  慶俞朝他拱手一禮,想到此時五爺和夫人必定還有好一番話要說,便又同人恭聲道:“我們且在外頭,再候一會吧。”

  顧辭禮儀風度向來頗佳,聞言,他是先看了一眼走在屋子裏,頭也不回的蕭知,然後收回目光,輕輕“嗯”了一聲。

  ......

  而此時的屋內。

  蕭知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陸重淵,以及站在一邊沒什麽好表情的柳述,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時也不知道事情的進展到底怎麽樣,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打算問起柳述。

  “師父,他的腿,能......治嗎?”

  柳述聞言,臉色一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凶巴巴地開口,“你都把人送到我這邊來了,我要是不能治,豈不是自打招牌?”

  說完。

  又狠狠瞪了身後的陸重淵一眼。

  先是陸承策那個混賬東西,現在又是這個惡名昭昭的陸重淵,他這個寶貝徒兒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糟心事?非得被陸家人這麽禍害?要不是如今這個陸重淵還有些用,他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說給他治腿了。

  這,這麽說,就是能治了?

  蕭知剛才還懸著的那顆心,徹底落了下來。

  她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就連那雙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心裏高興著,麵對柳述凶巴巴的語氣,她也沒什麽反應。

  左右師父對她而言,就跟個紙老虎一樣,別看他平日裏凶得要死,但其實最護短不過了。

  不過見他眼神凶狠地盯著陸重淵,她想了想,還是走過去,輕輕拉了拉人的袖子,撒起嬌,“師父~”

  柳述一生無兒無女,唯有這個徒弟,他們兩人之間既有師徒之義,又有祖孫之情,此時見人這般,再大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可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也沒用力,“你啊!”

  終歸是沒再說什麽,抽回袖子,同她說了一句,“我先出去。”

  說完。

  便果真不再停留,轉身往外走去。

  蕭知是等他走後才轉身朝陸重淵看過去。

  陸重淵坐在輪椅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和往日並無什麽不同,但若是細察的話,還是能從他的眉宇之間看出一絲隱藏的激動。

  她心中覺得好笑。

  明明激動的要死,非得這麽偽裝,這個人啊,有時候真是......

  到底沒拆穿他。

  她蹲在陸重淵的身前,替人重新掖了一回膝蓋上的毯子,然後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仰著頭,迎著他如平日一樣淡漠的目光,柔聲說道:“五爺,很快,你就能站起來了。”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和他提起了。

  剛才柳述診治之後,慶俞就已經激動地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可那個時候。

  他心中除了隱藏的一抹激動之外,卻再無多餘的情緒。

  而此時聽到眼前人的這番話,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字眼,卻硬是讓他品嚐出一抹不一樣的感覺,也讓他的心情變得激動,變得歡愉,變得......有些難言的複雜。

  好像有什麽激烈的情緒想衝破這顆心,衝出來一樣。

  陸重淵垂眼望著她。

  良久,他終於輕輕“嗯”了一聲,話語之間的情緒有著往日從未有過的激動。

  他抬手。

  覆在蕭知的鬢邊,指尖輕柔。

  那雙向來冷靜、淡漠,甚至大多時候都沒有情緒的丹鳳目中,此時卻有著無限的柔情,隻可惜他低著頭又位於逆光處,木頭窗欞外的日光籠罩在他的身上。

  讓人瞧不清他麵上的溫柔,也看不見眼中的柔情。

  蕭知習慣了與他相處,此時被他撫著鬢發也沒發覺什麽異樣,她心裏高興,臉上的笑也一直落不下去,隻是想到哥哥的事,她望著陸重淵,話語之間又變得猶豫起來,“五爺,有一樁事,我想拜托你。”

  “你......”

  話還沒有說完。

  身後傳來顧辭的聲音,“我來同陸都督說吧。”

  兩人循聲望去,陸重淵斂了臉上的笑卻沒有收回手指,仍舊覆在蕭知的鬢邊,神情淡淡地望著顧辭,良久,他才收回視線,看向蕭知,開了口,“你先出去吧。”

  大概是察覺出她麵上的猶豫。

  陸重淵的臉上又露出了一抹些微的笑,“沒事,去吧。”

  蕭知無法,隻能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眼見她離開。

  端坐在輪椅上的陸重淵目光追隨著蕭知的身影,眼見她走出房門,直到瞧不見她的身影,這才收回視線,然後又變成了以往那副神情冷淡的模樣。

  望著顧辭。

  縱然坐在輪椅上,也還是一副睥睨天下、傲視萬物的模樣,“說吧。”

  ***

  蕭知坐在院子裏等得有些焦急,她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反正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就不自覺地在院子裏踱起了步。

  慶俞勸說了幾回。

  無用。

  最後還是柳述看不過去,把人拉回到椅子上坐好,“急什麽,難不成你還擔心你......”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一側的慶俞,“兄長”兩字被他壓了回去,“他搞不定嗎?”

  顧辭雖然沒有入仕,但絕對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

  以他的本事,根本無需擔心。

  蕭知自然是知道哥哥的本事,但她就是擔心,莫名的擔心,這種擔心令她坐立不安,她抿著唇也不說話,直到那扇門終於開了,她那顆心終於是落了下去。

  站起身,快步走過去。

  顧辭率先出來,看著蕭知麵上的擔憂,他也未說什麽,隻是看著她點了點頭。

  同意了。

  蕭知心下微鬆,然後她透過顧辭朝屋中看去,正逢陸重淵抬頭看向她,她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往裏頭邁了進去。

  立在門邊的顧辭原本是想喊住她的。

  但見她如此義無反顧,便也未再開口,先前他和陸重淵說話的時候,也隱約窺探過他對阿蘿的心思。

  轉頭朝身後看去。

  屋中那兩人,一個穿著豔麗的裙子,半仰著頭,滿麵笑容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個垂著眸,平日那張冷峻又冰寒的麵上此時卻有著無限的柔情。

  或許。

  這個男人會不一樣?

  他抿著唇看了一會,最終還是選擇把這一室留給兩人。

  屋子裏,蕭知並未察覺顧辭的心思,她心裏是高興的,而高興之外還有一抹猶豫,此時滿麵笑容的臉上,那絲猶豫和躊躇縈繞在眉宇之間。

  陸重淵大概是看出她的神情有異,問道:“怎麽了?”

  “你——”

  蕭知抬頭望著他,良久,終於還是問出了聲,“你,你都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哥哥怎麽會在這?

  師父怎麽會在這?

  她又怎麽會認識他們?

  他......

  難道就不想知道嗎?

  聽到這一句,陸重淵臉上神情不變,語氣也如常,“我的確有很多疑問......”說完,他看著蕭知紅唇微張,似是想說些什麽,偏偏一個字都吐不出。

  “不過我能看出你不想說。”

  他一邊扶著她的鬢發,一邊淡淡道:“既然你不想說,我又何必問?”

  “五爺,我——”蕭知張口想說,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不知過去多久,她才握著陸重淵的手,道:“這些話,我現在還沒辦法和你說,但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害你的意思。”

  “我......”

  “我知道。”陸重淵打斷她的話,接了過來,“我知道你不會害我。”

  “至於這些事——”

  他話語一頓,餘後才撫著她的鬢發,柔了一些嗓音:“等你日後想說的時候再同我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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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嘮嗑一波:我們的小知知其實並不是還沒有愛上五爺,而是受的傷太多,現在已經不相信了,加上她也不覺得五爺喜歡她,然後就默認這是一段感天動地朋友情(這句純屬作者胡編)

  不過。

  感情這種事嘛,處著處著就能發現了,畢竟我們的五爺和知知都是超棒的呀。

  明天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