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賜和蘇如煙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

  兩人推開倉庫門進去，忽然聞見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葉天賜忍不住皺眉，朝躺在地上睡著的兩個孩子看了眼，一眼便看到歲歲的褲子是濕的。

  蘇如煙也看到了，歲歲竟然尿褲子了。

  在蘇如煙的記憶裏，滿了八個月之後，歲歲似乎就再也沒尿過床。

  她忍不住微微皺眉，心頭閃過一絲困惑。

  “厲夜廷的兒子，就這麽沒用。”身旁，葉天賜忍不住冷笑了聲。

  “孩子哪能憋得住尿。”蘇如煙沉默了會兒，低聲回道。

  “你抱他去換條褲子。”葉天賜不耐地扇了幾下風，朝另外一邊房間走去。

  蘇如煙朝葉天賜背影看了眼，走到兩個孩子跟前，將歲歲手上的繩子鬆了，脫掉了他的褲子，將他抱進了房裏。

  地上，安寧睜開了眼睛，看著蘇如煙抱走了歲歲。

  是她故意逼著歲歲尿在褲子裏的。這樣就會顯得歲歲很蠢笨，葉天賜就會嫌棄歲歲麻煩，先送走歲歲的機會會更大。

  一切，都在她的預想之中。

  沒一會兒，歲歲又在房間裏哭了起來。

  葉天賜剛要休息一會兒，被歲歲哭得煩了起來，上衣沒穿便從房裏走了出來，徑直走向歲歲和蘇如煙的房間。

  “一個孩子你都帶不好？”葉天賜推開房門，沉聲道。

  “他奶癮犯了。”蘇如煙低聲回道，“這兒又沒有奶粉，怎麽能哄得住？”

  “他都三周歲多了，還有奶癮？”葉天賜臉色烏青。

  “厲夜廷就這一個兒子，平常很慣他，三歲多還有奶癮很正常。”蘇如煙朝他看了眼，回道。

  “想要他不哭，除非給他弄點兒奶粉或者牛奶來。”

  歲歲躺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的。

  “想得真美。”葉天賜卻勾著嘴角冷笑了聲，“我不是厲夜廷，他哭死了也不關我事。”

  說罷，沒再管歲歲，轉身又朝自己房間走去。

  經過安寧身邊時，他看到安寧坐在地上，直直地盯著自己。

  “你又怎麽了？”葉天賜垂眸盯住了安寧，沉聲問。

  “你不對我們好一點兒，厲夜廷是不會給你想要的東西的，他隻會更生氣。”安寧冷靜地和他對視著，眼底沒有絲毫恐懼的神色，朝他回道。

  “歲歲要是哭死了，那就更糟糕了，你花這麽長時間辛辛苦苦綁架我們，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葉天賜眼底神色有些複雜，垂眸盯著安寧，沒有作聲。

  安寧這個小孩，果然不簡單。

  那天在遊樂場的時候，其實他就看出來她心思縝密，比厲夜廷的兒子要聰明得多。

  半晌，他扭頭朝門外的看守沉道：“去外麵弄幾瓶新鮮牛奶回來。”

  安寧這才鬆了口氣，看著他，又道：“我也想尿尿。”

  葉天賜緊皺著眉頭，朝另外一邊房裏吩咐道：“帶她去上廁所。”

  蘇如煙幫歲歲換好了褲子，從裏麵出來，解開了安寧腿上的繩子，帶她去了廁所。

  關上門的瞬間，安寧立刻小聲問她：“你想好了嗎？到底把誰留下。”

  蘇如煙朝安寧看了會兒，假如安寧之前沒有和她談判的話，她根本不可能看出這兩個孩子的異常。

  尤其她是跟歲歲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她都看不出問題，葉天賜更加不可能看得出。

  葉天賜脾氣喜怒無常，很容易不耐煩，歲歲又是尿床又是哭鬧，相較之下，安寧顯得乖巧得多，葉天賜或許會選擇將安寧留下。

  她看著安寧，眼底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