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一抿了下嘴角，抓著手機的右手，收緊了些。

  這是顧淩風再一次挽留她的說辭。她明白。

  一方麵，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King。

  另一方麵，是她深愛了多年的厲夜廷。

  這個問題的答案，真的太過艱難。

  “我會和他好好說。”喬唯一掙紮了許久，朝顧淩風輕聲回道：“他會理解的。”

  “你這是在拿組織內部的所有人在賭。”顧淩風輕笑了聲：“你自己明白嗎？”

  “這些人大部分和你同生共死了幾年時間，倘若厲夜廷為了報複，倘若他手上已經有了足夠多的信息，他將名單泄露出去，你會害了他們所有人。”

  顧淩風苦心經營了那麽多年的組織，也會因為喬唯一，而毀於一旦。

  “他目前不可能查到那麽多。他逼問的那些人，是核心成員以外的人，不是麽？”喬唯一暗暗調整了下呼吸，輕聲回道。

  倘若厲夜廷了解的信息已經夠多，不可能還沒查到她的真實身份！

  喬唯一對自己親手設計出來的Truth總部防禦係統，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兒底氣。

  她頓了下，繼續斬釘截鐵道：“退一萬步說，他若真的要報複你，我絕不會放過他！我和寧寧惹的禍，我會一力承擔！”

  顧淩風又笑了，低聲回道：“喬唯一，你最好記住你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為了厲夜廷，什麽做不出？”

  喬唯一掛了電話，站在通風窗處吹了會兒冷風，心裏更是一團亂麻。

  但是，確實也到了該向厲夜廷坦誠她真實身份的時機了。

  早說晚說，都得說。

  好不容易，才平複了些許，轉身回到醫生辦公室門口。

  正要推門進去，忽然聽到裏麵傳來厲子敬的聲音：“……你和我談的條件，你覺得我能同意？”

  “您不同意也可以。”厲夜廷淡淡回道：“對於我來說，其實沒有任何損失。”

  喬唯一伸到一半去擰門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室內，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厲子敬忽然笑了起來：“你說的，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情，你一定會將伊人保護得滴水不漏，會照顧她一輩子！”

  “是，我說的。我會保護她。”厲夜廷沒有任何停頓，淡淡回道。

  “你保證不再追究伊人雇凶那件事？不會讓她坐牢？”厲子敬繼續逼問。

  “我保證。”

  厲夜廷的聲音，順著門縫飄出來，清晰落在了喬唯一耳中。

  喬唯一愣住了，半晌，往後微微退了一步。

  假如她沒聽錯的話，厲夜廷，剛才親口承諾了，要保護喬伊人一輩子？

  為什麽？

  他就沒想過她的感受？！

  他早上不是才說過，若是喬伊人雇凶自導自演，他一定不會放過喬伊人，一定給她個交待？！

  她現在要的就是喬伊人坐牢！厲夜廷卻說要保護她？！

  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還是說，在他心裏，對喬伊人的愧疚感，真的可以壓過一切？

  還是因為他把喬伊人當作她的替身太久了，真的動了感情？所以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