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一緊捏著手機，和厲夜廷對視了眼，半晌，朝他輕聲回道：“沒什麽。”

  厲夜廷垂眸，朝她手機看了眼，問：“誰打來的？”

  喬唯一朝他笑了笑，回道：“顧淩風。”

  厲夜廷沒作聲，麵無表情收拾好了桌上所有的東西。

  半晌，忽然開口低聲道：“我相信，你會和他說清楚，會處理好和他之間的分寸。”

  喬唯一懷疑，厲夜廷聽到了剛才顧淩風在電話裏對她說了什麽，他現在的表現過於鎮定，和以前都不一樣。

  厲夜廷又和她對視了眼，輕聲向她確定：“你會的，是嗎？”

  在厲夜廷和顧淩風之間，喬唯一已經第二次選擇了厲夜廷，隻是顧淩風的逼迫來得太快，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讓她措手不及。

  “我會。”喬唯一沉默了幾秒，點頭回道。

  “那就好。”厲夜廷點了點頭，起身披上外套：“我淩晨的飛機。”

  說罷，又俯身靠向喬唯一。

  喬唯一閉了閉眼，吻了他一下。

  喬唯一的唇，冰涼，厲夜廷幫她蓋好了被子，道：“乖一些，我會讓無憂過來陪你。”

  他要的，就是要讓她當著他的麵，來不及做出選擇。

  搶女人和爭奪市場的道理都是一樣，無非是看誰更有手段，誰下手更快。

  隻要結果是好的，過程無所謂。

  顧淩風在他麵前，毫無招架之力，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至於為什麽喬唯一會在最危險的時候，給顧淩風打電話，而不是他，他也不想繼續深究。

  他隻要顧淩風死心，便好了。

  他此行去B國，會將一切都查清楚。

  ……

  逆水寒。

  安寧站在墨家的小祠堂裏，咬著自己嘴上的一點兒翹起來的皮，目不轉睛盯著那道門。

  門後的幾人正在商議，關於安寧和墨寒聲剛才說的事情。

  安寧緊張的時候，便會控製不住咬自己的嘴唇。

  那幾個老頭子的決定，會影響她接下去的所有計劃。

  她已經等了有一個多小時了。

  一旁秦叔朝她看了幾眼，輕聲道：“要不然先跟著爺爺去休息？明早再說？”

  安寧固執地搖了搖頭，回道：“我等墨者出來。”

  話音剛落下，那道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一線昏黃的光從裏透了出來。

  安寧有些焦急地，朝那兒靠近了一小步。

  先踏出門檻的人，是戴著銀質麵具的墨寒聲，兩人對視了一眼，安寧輕聲問他：“行不行？”

  墨寒聲這輩子，第一次見一個不過油桶高的小屁孩能有這麽大的毅力，她和喬唯一確實很像，活脫脫縮小版的喬唯一。

  “你確定不後悔？”他低聲問。

  “不後悔。”這三個字，安寧說得擲地有聲。

  墨寒聲抬眸，望向安寧身後，又道：“你聽見了，她不後悔。”

  安寧愣了下，隨即轉身朝身後看去。

  渾身被雨淋得濕透的顧淩風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麵無表情盯著她。

  “好。”半晌，顧淩風輕輕點了點頭，語帶嘲諷道：“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你願意留在這兒也好。”

  說罷，轉身往外走去。

  最大的失望，便是沒有任何情緒表露，沒有任何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