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喬唯一才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

  她斟酌了幾秒，忽然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朝太陽許願。

  她不要向蠟燭許願。

  螢燭之光，豈可與日月同輝。

  太陽會讓她願望成真。

  厲夜廷緩步走到喬唯一身邊，微微扭頭，看著她認真許願的樣子。

  等她睜開了眼睛，才輕聲問她：“許了什麽願望？”

  喬唯一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笑著回道：“哥，你不知道，願望說出來就不會靈驗了嗎？”

  更何況是她的十八歲生日願望，她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願望。

  她不會說的。

  她不會告訴他，這個願望是關於他。

  “唯一……喬唯一……”身邊有人在一聲聲叫著她。

  喬唯一像是被那天的陽光刺到了一般，微微動了下眼皮子，隻覺得光線紮眼得厲害。

  “厲先生，您休息一會兒吧……”喬唯一聽到一旁還有人在說話。

  “不，我陪著她。”

  “你們都先出去。”

  喬唯一聽著他們的交談聲，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喘不上氣來似的，忍不住努力掙紮了下。

  一隻溫暖的手，隨即將她冰涼的指尖握入手中。

  “唯一？”耳邊，傳來厲夜廷略有些喑啞的聲線。

  喬唯一努力睜開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眼。

  厲夜廷發現她眼皮子動了下，怔了幾秒，隨即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痛……”喬唯一忍不住喃喃道。

  “哪兒痛？！”厲夜廷聽懂了她在說什麽，隨即緊張追問她。

  喬唯一又睜了下眼，這次，看清楚了床頭的厲夜廷，他滿臉狂喜，直勾勾盯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喬唯一吃力地緩了兩口氣，發現自己嘴上戴著呼吸器，難怪感覺呼吸有些費勁。

  “哪兒都痛。”她想了會兒，小聲朝他道。

  沙啞的音調裏帶著幾分委屈。

  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打斷又重新組裝起來的感覺，微微一動彈，就痛得眼淚都要掉出來。

  厲夜廷靜靜盯著她，半晌，將手心裏緊握著的她的手背，遞到唇邊，吻了下。

  “會好起來的。”他朝她輕聲道，“忍過這幾天就好了。”

  她醒來，就是老天爺對他最大的恩賜。

  “幾點了？”喬唯一頓了會兒，又問他。

  厲夜廷抬眸，朝牆上的時鍾看了眼，道：“晚上十點半。”

  “我生日過了嗎？”喬唯一想了想，繼續小聲問他。

  “沒有。”厲夜廷聲音控製不住哽咽了下。

  喬唯一看著他眼底紅了起來。

  這是喬唯一這輩子，第一次看見厲夜廷哭。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哪怕再狼狽，哪怕是哭，依舊還是好看。

  兩人對視了會兒，喬唯一朝他撇了下嘴角，道：“對不起，我又失約了。”

  原本說好今天去領證，肯定趕不上時間了。

  “沒關係。你能回來我身邊，就好。”厲夜廷伸手，輕輕摸著她鬢邊的頭發，眼底通紅，朝她輕聲道。

  “我的小唯一，祝你生日快樂。”

  喬唯一已經很久很久，都沒聽厲夜廷對她說生日快樂這四個字，眨了眨眼，眼淚便“噗呲”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