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因為他總是一副冷若冰山的樣子，她承認他對她是有一點兒不同，但是她以為，他把她當成了那個六個月夭折的妹妹的替代品，更沒想到，厲夜廷竟然是喜歡她的。

  她喜歡的人，原來也喜歡她，竟然是這種感覺。

  “聽懂了沒有？”厲夜廷掐著她的手腕，緊皺著眉頭反問。

  喬唯一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眼淚猝不及防從眼眶裏滑落出來。

  “哭什麽？”厲夜廷愣了下，惡聲惡氣道。

  他一時被她哭得有些手足無措，皺著眉頭，捧住了她的小臉幫她擦眼淚。

  然而越擦越多，他歎了口氣，低頭親吻她臉上的淚痕。

  喬唯一撇著嘴角哭了好一會兒，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哭了，也許是這麽多年來對他的感情，終於有了回應。

  她一直以為隻是靠自己對他的感情來撐著，但是沒想到，他也是在默默對她付出，很多事情，可能都是她誤解了他。

  好半天她才停了下來，眼睛都哭疼了，輕輕推開了他的手，皺著眉頭問：“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厲夜廷倒是被喬唯一給問住了。

  什麽時候，他自己都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或者是他自己都不清不楚的時候，就已經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第一次親她時，早就已經不是簡單的一丁點喜歡，是喜歡到了骨子裏，才會有接下去的情不自禁。

  “重要麽？”他頓了頓，輕聲反問她。

  “當然重要！”喬唯一想也不想地回道。

  她想知道，到底一開始是她的一廂情願，還是因為他給了她回應，才會讓她深陷進去。

  “很早很早以前吧。”厲夜廷斟酌了下，無奈回道。

  “我住宿之前還是住宿之後？”喬唯一不依不饒。

  厲夜廷歎了口氣，輕輕將她又摟入懷裏：“之前。”

  喬唯一愣了下。

  那就是比她以為的還要早，在那之前，她還太小，她是懵懂的，以為那隻是依賴他。

  “或許，是從你發病隻要我那時候開始。”厲夜廷又暗忖了幾秒，補充道。

  他記得一開始喬唯一發病，隻要安桐，但是安桐不會總是陪在她身邊，漸漸的，她開始需要他。

  在一次安桐和他同時在家的時候，喬唯一忽然發病，嘴裏不停地叫著“哥哥”，安桐上前也根本無法控製她安撫她的時候，厲夜廷忽然意識到，喬唯一需要他，也正如他需要喬唯一。

  或許這是安桐的刻意安排，刻意讓他們兩人互相依賴，讓他可以更快地接受她們母女兩人，但是那天，厲夜廷對喬唯一，再也沒有了厭惡。

  他討厭安桐，但是無法一直討厭喬唯一。

  他恨喬唯一的背叛，但是同樣因為歲歲，他無法一直恨她。

  喬唯一早就已經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發病時是什麽樣子了，然而看著他盯著自己的眼底，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她忽然意識到，厲夜廷或許對她付出的更多。

  “我等了十幾年，怎麽能甘心把你讓給其他人？”厲夜廷低頭，又輕輕啄向她的眉眼，道。

  他看著她從齊腰的位置，慢慢長到他肩膀的位置，他小心翼翼精心培育的花朵，從小苗長到綻放，他怎麽能甘心讓別人竊走？

  她是他的，無論如何都隻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