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命令的口吻，卻帶著掩不住的寵溺。

  以前喬唯一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蘇如煙從未多想過，厲夜廷對喬唯一的親情會摻雜著其它。

  直到這一次，她看到，厲夜廷的手掌抓著喬唯一纖細筆直的腿的時候，眼底不僅隻有心疼，還有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占有欲。

  她也從未見過厲夜廷吻過別的女人，哪怕是在國外基本的吻手禮，厲夜廷也從未觸碰過別的女人。

  喬唯一放學回家的時候，因為前一天下過暴雨路滑，摔倒了，擦傷了，厲夜廷心疼了，就是因為這麽一個小小的原因，他放了她的鴿子。

  那天晚上，蘇如煙答應了宋天承對她的表白，成為了宋天承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她承認，她是報複，她很享受看到第二天厲夜廷看到他們兩人手牽手出現時，眼底的驚訝。

  她和宋天承每一次約會，都會想方設法叫上厲夜廷，在他麵前做出各種出格的行為。

  但是後來她才發現，厲夜廷不過隻是因為驚訝他們在一起的突然，並沒有其它任何想法，反而有時候會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厲夜廷對於她偷偷的喜歡，並非全然一無所知，他隻覺得是負擔。

  這就是她和喬唯一之間的差距，厲夜廷對喬唯一小心翼翼的親近，隻覺得甘之如飴。

  甚至有一次在宋天承開玩笑的詢問中，厲夜廷說，他確實有想花一輩子去保護的人。

  厲夜廷沒說名字，但是他們心裏誰都清楚是誰。

  但是誰知，世事無常。

  “醒了？”厲夜廷察覺到蘇如煙的注視，關上電腦，轉眸朝她看了過來。

  蘇如煙沒作聲。

  半晌，從床上撐著坐了起來，輕聲問他：“海事局那邊有消息了嗎？”

  厲夜廷目光微微閃爍了下，道：“說是快了。”

  蘇如煙和他對視了幾秒，“你是不是在騙我？”

  “沒有。”厲夜廷說話間，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剛走到床沿邊，便見蘇如煙紅腫的眼眶裏，又氤氳了一層濕氣。

  “我剛剛又夢見他了，他說好開心，能回家了。”蘇如煙歎了口氣，啞聲道。

  一邊說著，一邊眼淚斷了線般地往外滑落。

  “夜廷，我是不是錯了？”

  宋天承出事，厲夜廷花了很長時間，才從陰影裏走出來，蘇如煙隻是兩句話，卻讓他心裏猛然一震。

  快四年了，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無用到連自己摯友的屍體無法帶回家。

  “我是不是不該把天承的孩子拿掉？那是他唯一的親骨肉，我是不是真的錯了？”蘇如煙越說越是激動，忽然掀開了被子，直接用拳頭用力捶向自己的小腹。

  “如煙！”厲夜廷一把拽住她的手，“你瘋了？！”

  蘇如煙卻像是失了控，用力掙紮起來，哽咽著大聲問他：“你說他在下麵會不會怪我？我殺了他的孩子！親手殺了我和天承的孩子！”

  厲夜廷心中越發刺痛，一把將蘇如煙用力摟入懷裏，緊緊拽住她的雙手。

  “不會的，天承不會怪你！”他咬著牙，半晌，聲音喑啞低聲道。

  “他隻希望你能過得好一些。”

  蘇如煙痛苦，厲夜廷隻會比她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