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助助興
作者:未風塵      更新:2021-08-26 00:00      字數:2273
  聽著寧遠這般輕飄飄的語氣,黃珂一怔。

  什麽意思?

  當真要去殺人?

  不是吧?

  不會吧!

  就算那朱奇澗當真犯了死罪,也得上報朝廷,得到朝廷的應允方可擇日斬殺。

  這般胡亂殺人……不合禮法啊,朝廷要追責的。

  “大人,您……冷靜一下,人不能亂殺啊。”黃珂勸阻。

  “他殺得了本官,本官就殺不得他,什麽狗屁道理?走!”

  趁著夜色,寧遠大步趕向牢獄的方向。

  此一刻,牢獄已然滿了。

  抓來的黑戶太多,甚至還有一部分關押在朱奇澗的府上。

  見了寧遠二人,諸多黑戶紛紛訴苦,吵吵鬧鬧,好不厭煩。

  “都閉嘴!”

  寧遠一聲大喝:“都不想活了嗎?爾等黑戶,罪不容恕,再嚷嚷,休怪本官動刀子!”

  眾人立刻老實下去。

  寧遠來到關押朱奇澗的牢房,還不等開口,就被朱奇澗搶了先。

  “寧大人,咱雖是平民,身子骨裏麵流淌的卻是朱家的血,您僅憑兩套無關緊要的夜行衣,就將咱抓來,怕是不妥吧?”朱奇澗深沉開口。

  寧遠見了,噗的笑了出來。

  他隨口道:“事實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你有兩個選擇,其一,認罪,其二,接受審訊,想來,錦衣衛的手段你應該清楚吧?”

  嗯?

  朱奇澗暗暗皺眉,心底頓時涼了半截。

  一開始他確實是怕的,可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在家藏了兩套夜行衣而已,算得了什麽?

  有什麽證據能證明自己跟刺客有關?

  正是如此,他才敢試著與寧遠叫板。

  結果,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寧遠……竟是要一心弄死他!

  認罪,那便是死罪,不認罪……寧遠也會讓他被迫認罪。

  橫豎都得死!

  不得已,他立刻矮了幾分;“寧大人,咱是真不知道那夜行衣是怎麽回事,可能是下人們藏的,咱真不知情啊。”

  寧遠懶得理會,衝著黃珂示意。

  很快,朱奇澗被提了出去,幾名獄卒開始用刑。

  隨著陣陣慘叫聲傳遍整個牢獄,諸多黑戶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有些聲音,聽著就痛啊!

  太狠!

  事實也是如此,折磨人這等事,獄卒最擅長了,再加上寧遠的指導,不過區區半刻鍾,朱奇澗雙手已然被折斷,血淋淋,鑽心的痛。

  朱奇澗從小養尊處優,哪裏受得了這苦,直接招了。

  “說,我說,我都說!”

  “那兩名刺客確實藏匿在我府上,我是刺客同黨。”

  “快,殺了我吧,求您了!”

  朱奇澗淚如雨下,真真是生不如死。

  寧遠這才懶洋洋的起身,問道:“刺客是誰請的,自哪裏請的?”

  朱奇澗吐豆子一般:“是我哥朱奇湞請的,他要殺你,刺客的來源叫做影衛,是個神秘的組織。”

  寧遠這才滿意,點頭道:“好,那就給你個痛快。”

  他看向黃珂:“黃大人,將他拉到刑場,再派人廣而告之汾州百姓,前來觀禮。”

  黃珂都懵了。

  真殺啊?

  就算要殺,好歹也等到明日午時啊?

  哪裏有大晚上殺人的!

  寧遠卻冷聲道:“那天晚上的事,你忘了?”

  黃珂喉嚨湧動,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是啊,刺客是晚上刺殺他們的,晚上殺這些刺客同黨怎麽了?

  殺吧!殺吧!

  黃珂自知無法違拗這位寧大人的意思,幹脆狠心一下,命人將朱奇澗拉到刑場,跟著,又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出動了數十衙役,手持大喇叭,在整個汾州城宣揚開來。

  汾州大震!

  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鄉紳貴族,一個個都懵了,隻覺得頭皮發麻。

  瘋了?

  都瘋了嗎?

  大晚上的行刑?

  千百年來也沒這個規矩啊。

  百姓們人心惶惶。

  傳說之中,哪位寧大人曆來仁愛、體恤百姓,可這……大晚上的殺人,甚至連一夜都等不了,還有比這更凶厲的嗎?

  而於慶成王一脈的眾人而言,聽到這個消息,許多人都坐不住了。

  那朱奇澗雖已被貶為平民,可畢竟是慶成王一脈的人,寧遠說殺就殺?

  這已經不僅僅是壞了規矩那麽簡單了,這是要拿慶成王一脈開刀啊!

  “大哥,怎麽辦?”

  “父王那邊還沒有半點動靜,想來人在京城,處處受鉗製,未必能幫忙。”

  “再等等吧。”

  一個個臉上,愁雲慘淡。

  “那麽,去……刑場嗎?”

  問題一處,眾人麵麵相覷。

  去刑場,眼睜睜看著自家人被殺嗎?

  “走吧,去送一程。”朱表欒帶頭。

  夜漸漸深了。

  往日裏,百姓們本是不敢上街的,可這個晚上,勁風之中卻是多了一道道身影,皆趕赴刑場。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

  寧遠坐在桌案前,眼見來了數千人,沉了一口氣,當即開口。

  “有民朱奇澗,結黨賊人,刺殺朝廷命官,罪無可恕,判斬立決,行刑!”

  劊子手早已準備好,隨著一聲令下,大刀揚起,快速落下。

  篝火之間,一抹紅,染紅了這個夜。

  百姓神色寂然,有些呆愣。

  慶成王一脈的人則是冷漠著,又帶著些許哀慟。

  寧遠將一切盡收眼底,旋即高聲開口:“諸位,而今汾州城仍舊有賊人,望大家夥注意安全,好了,散了吧。”

  眾人有序散去。

  就在當夜,一封書信急速送往京城。

  兩日後,鴻臚寺。

  看到書信的朱奇湞勃然大怒,怒發衝冠,仰天長嘯。

  “該死,該死啊!”

  他咬牙切齒,如瘋癲一般,時而捶胸頓足,時而以頭撞柱子。

  鴻臚寺卿賈斌聞言,忙是趕來,關切的問:“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朱奇湞一把扯住賈斌衣領:“本王問你,地方官擅自誅殺犯人,該當何罪啊?”

  “這……”

  賈斌有些尷尬,暗想這事你得問刑部去啊,老夫哪裏知道。

  他勉強解釋道:“這事不好說,重則罷官,輕則申飭。”

  朱奇湞離開將那封書信丟給賈斌:“你看看,你來看,還有沒有天理了!”

  賈斌展開書信,眸光一定。

  竟是與寧遠有關。

  從這上麵看,寧遠確實有違禮製,這……好事啊!

  他暗自一喜。

  他本就與寧遠不對付,見到這等好事,若不落井下石一番,都對不起自己。

  隻是,考慮到而今勢頭不大對勁,他試著道:“殿下,下官有些不懂,好端端的,那寧遠為什麽要殺人啊?”

  卻見朱奇湞麵部逐漸張揚,猙獰而笑:“因為……本王派人刺殺了他啊,嘿嘿嘿。”

  一股涼氣頓時衝破賈斌背脊。

  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