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一計可定乾坤
作者:未風塵      更新:2021-03-22 04:33      字數:2420
  委寇,自然不可怕。

  此刻的委寇處於戰國時代,群雄並起,有些類似於先前是三國。

  國內,民不聊生。

  在這個境況之下,便出現許多浪人,遠離家鄉,落草為寇,當了海盜。

  為了生存下去,自要打家劫舍。

  而大明沿海地區,經濟相對發達,百姓相對富裕,自然的,也就成了海盜、委寇打劫的對象。

  可說到底,這隻是原因之一。

  “兩位殿下,可曾想過,為何朝廷屢次打擊海盜、委寇而不絕?”寧遠徐徐道。

  朱厚照、朱秀榮皆是深思。

  過了一會,朱厚照道:“因為各地備委衛糜爛,打擊委寇力量不足?”

  朱秀榮也跟著道:“因為委寇行蹤不定,又在海外,難以尋找氣老巢,繼而一網打盡!”

  寧遠輕點頭。

  道理上,都是對的。

  因為這裏麵的綜合原因太多了。

  各地針對委寇設立的衛所遭亂一團,於委寇而言,幾乎成了擺設。

  要不然,未來的戚繼光也不會另組戚家軍。

  朱秀榮所言行蹤的問題也對。

  委寇盤桓海外,居無定所,有沒有老巢都是另一說,怎麽尋找?怎麽打?

  “兩位殿下所言,皆有道理!”

  寧遠平和道:“隻是,歸根結底,這諸多問題、諸多原因,都會歸咎到一點。”

  朱厚照一臉的嚴肅:“什麽?”

  可還不等寧遠回應,他想到什麽似的,試著道:“銀子?”

  寧遠緩緩豎起大拇指。

  朱厚照便更加不解:“老寧,先前你說的許多問題與銀子有關,本宮認同,可這委寇的問題,跟銀子有什麽關係啊?”

  寧遠隻是輕笑著,側頭過去。

  朱秀榮想了想,道:“可是因為那委寇洗劫,為了搶掠物品、銀子等,以生存下去?”

  “對,但不完全正確!”

  寧遠幹脆道:“委寇搶掠確實為銀子,可是,兩位殿下,關於委寇洗劫的問題,真的隻跟委寇本身有關嗎?”

  朱厚照、朱秀榮不語。

  寧遠則暗自歎息。

  本身,真正的委寇的力量並不大,最可怕的問題在於……私商!

  什麽是私商?

  用後世的話來說,便是走私之人。

  朝廷海禁,板片不得下海。

  可出海貿易的利益誘惑是巨大的,大到許多人寧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走私。

  於是,私商便與委寇暗中勾結一起,沆瀣一氣。

  而一般情況下,私商都是什麽人?

  江南諸多商賈,甚至是一些與朝堂有關的士大夫。

  因為這層合作的關係,委寇對於大明疆域內諸多衛所防禦力量幾乎一清二楚,哪裏重點防禦,哪裏防守薄弱,簡直就跟看堪輿圖一般,一目了然。

  也就是說,隻要那委寇不是傻子,避開大明防禦重點,幾乎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簡直比自家後院還要方便。

  “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委寇無論是委寇,還是私商,為的,都是銀子。”

  “要克製、抗擊委寇,便要自私商入手。”

  “那麽,怎麽入手呢?”

  寧遠徐徐引導。

  朱厚照、朱秀榮二人深思。

  寧遠又道:“兩位殿下,即便我等此刻知道委寇之老巢,又能否打得動呢?我大明,有可用之船否?船堅否?”

  又是一陣寂靜。

  因為這些問題,就是和尚頭頂的虱子,明擺著的。

  即便是涉獵軍事不久的朱秀榮也知道,大明的船隻,沒多少可用的。

  因為海禁的緣故,將士們平時幾乎無需出海。

  不出海,要船隻有何用?

  “所以,要解決委寇的問題,首先要做的,便是……開海?”朱厚照嚴肅的問。

  “對!”

  寧遠言簡意賅。

  開海禁,太重要了。

  毫不客氣的說,這將是決定大明命運走向的關鍵點。

  甚至比抵禦韃靼、瓦刺、朵顏更重要。

  開放海洋貿易,便是與全世界融匯、貫通起來。

  在獲利無數的同時,又可以掌握整個世界的動向,包括一些現今的思想、學術成果等。

  還有便是,史實已然證明,閉關鎖國、坐享其成,隻有死路一套。

  得讓經濟流通起來,非但在大明疆域內,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流通。

  “可……本宮擔心的是,開海禁,怕是很難啊。”朱厚照十分的嚴肅。

  寧遠哂笑。

  開海禁,自然很難。

  首先要做的,便是要克服朝堂之間的重重阻力。

  文武百官中,有海禁的既得利者,也有屍位素餐、營營苟且之人。

  可以說,此刻,朝堂之上,至少有大半人反對開海。

  寧遠沉思許久,道:“殿下,開海,勢在必行啊,不開海,委寇的問題,就永遠解決不了。”

  “本宮懂的!”

  朱厚照點頭。

  聽了寧遠這番話,他的腦中已然有了一個脈絡。

  委寇與私商勾結,通報消息,致使委寇來去自如,剿而不滅。

  那麽就讓私商合法化。

  如此一來,私商也就沒必要繼續與委寇勾結了。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掙銀子,誰又願意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勾結委寇呢?

  也就是說,一旦開海,便等於是解決了大半委寇的問題。

  跟著,朱厚照豁然起身:“老寧,走,去見父皇!”

  寧遠暗自縮了縮脖子:“這……殿下,要不……還是您自己去吧。”

  朱秀榮也會意過來似的,跟著起身:“繁昌伯,你怕什麽?腦袋掉了碗大的疤,那皇帝老子若是對你不滿,我們哥倆一起幫你扛著,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寧遠:“……”

  朱厚照深深點頭:“老寧,餿主意是你出的,要死大家一起死,走吧!”

  說著,直接扯起了寧遠。

  而此刻,在坤寧宮。

  弘治皇帝正在喝悶酒。

  一側的張皇後不敢多問,安安靜靜的陪侍著。

  近來,皇帝陛下每每百日飲酒,若不是遇到高興事情,便是心煩了。

  若是碰到高興事,她倒可以問上一嘴,可若心煩,她這個皇後變不好多嘴了。

  許久之後,弘治皇帝似是喝多了,眼神,有些迷離,又帶著些許恨意。

  “五六千人啊!”

  “都是平民百姓!”

  “都死啦!”

  “朕……朕恨不得親征,將那些可惡的委寇,殺的一幹二淨!”

  “隻是……哎……”

  弘治皇帝長歎。

  隻是麵對這一切,他這個帝王、他這個天之子……無可奈何。

  而就在此時,還未等傳報聲響起,一道人影便匆匆衝了進來。

  “父皇、父皇,兒臣有一計,可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