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壞事幹盡壽寧侯
作者:未風塵      更新:2021-03-22 04:32      字數:2344
  看著朱厚照一身青衣小帽小廝裝扮,寧遠懵了。

  心態,直接炸了!

  心底,不知道呼了多少個臥槽!

  他考慮到一千一萬,可如論如何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跑來了。

  這特嗎不是要命嗎?

  一個壽寧侯被抓起來,便足以讓京城人人自危了,太子殿下再摻和進來,這大明的天不得翻啊?

  但凡太子殿下稍有閃失,他這個巡按使都跑不掉,一個不小心就要腦袋搬家。

  關鍵時刻,他眉頭一皺,沉聲對朱厚照道:“你家老爺不過是區區小吏,焉能與我家老爺壽寧侯相提並論,抓緊滾,今夜,我與這位老哥交易,沒你什麽事。”

  這是暗話,讓朱厚照回去,可別摻和添亂了。

  可是,朱厚照聞言非但沒離開,反而眼睛通紅,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混賬,我家與這位老哥的交易早已約定好,反倒是你,不聲不響跑來,根本沒把諸位老哥放在眼裏,我問你,你……沒報官吧?”

  “放屁!”

  寧遠針鋒相對:“我家老爺性命值千金,豈敢輕易報官,倒是你,你可報官?”

  朱厚照冷笑:“我家老爺雖不如你家老爺值錢,可那是我劉家的一家之主,為了老爺的性命,豈敢輕易報官?”

  一番暗話對下來,寧遠徹底沒眼看了。

  所謂報官自然不是真的報官,而是各自詢問對方是否暗中布置了人手,這一問,問題就大了。

  都沒帶人過來,暗衛也沒有。

  兩個大光棍!

  寧遠幾乎被氣瘋了,他一個人過來,雖冒了些風險,卻也是有底氣的,可太子殿下過來……這不是拿小命開玩笑嗎?

  他很想問,太子殿下您是認真的嗎?您這不是拿自己的腦袋耍著玩,我的腦袋也被您握在手中當球踢啊。

  玩的太大了。

  一個護衛都沒帶,就這麽直接跑過來,稍有閃失,兩個人都要完蛋。

  “行了,你們兩個別爭了。”

  船已然到了岸邊,船上走下一名虯髯大漢,一攤手:“不管如何,反正都是來送銀子的,那麽,銀子呢?都拿出來。”

  寧遠二話不說,當即送上一疊寶鈔,麵帶難色道:“老哥,事出緊急,一時半會湊不出兩萬兩銀子,這是一萬兩,您先收著,隻求您等諸多老哥千萬莫傷我家老爺。”

  虯髯大漢接了寶鈔,點了點頭,接著又看向朱厚照。

  “這……”

  朱厚照同樣糾結萬分:“老哥,我……我家也沒湊出三千兩,眼下,隻有一千五百兩,求求您高抬貴手……”

  虯髯大漢怔了怔,腦子半晌轉不過來。

  這兩個小廝當真是來交易的?都帶了約定中一半的銀子?耍誰呢?

  寧遠也被嚇到了。

  這是在玩火啊!

  太子殿下竟是跟他想的如出一轍?

  唰!

  忽而,那虯髯大漢立刻抽出長刀,滿是警戒:“你們兩個,別動!”

  寧遠和朱厚照自是不敢亂動。

  接著,虯髯大漢從船上取出兩條繩子,丟給寧遠:“你,把他綁起來。”

  “好的!”

  寧遠抓起繩子,牽了頭,便將朱厚照五花大綁起來。

  虯髯大漢看了看,又拿了繩子,對著寧遠道:“你,別動,舉起雙手。”

  寧遠照做。

  然後,兩個人就被帶上了船,頭上蒙了麻袋,也不知多久,來到一處山頂。

  虯髯大漢甕聲甕氣道:“六哥,我過去交易,壽寧侯府的人也摻和進來,巧合的是這兩個人都隻帶了一半的銀子,我就把他們兩個都抓來了。”

  “哦?”

  二三十人當中的帶頭之人略微皺眉,沉聲道:“哪個是劉家之人?”

  麻袋下的朱厚照忙道:“我我,六哥,是我。”

  那六哥點頭:“好,帶下去,先餓他兩天再說。”

  一瞬間,朱厚照沒了聲音,被拉了下去。

  接著,那六哥扯開寧遠的麻袋,上下審視,冷笑道:“老子並未通知壽寧侯府何時交易,你卻主動跑過來,問題很大啊。”

  寧遠忙賠笑:“六哥,壽寧侯府上下都很擔心老爺,小的也是無奈啊,不得不來。”

  那六哥狐疑:“既如此擔心,為何隻帶了一半的銀子?”

  寧遠無奈道:“一時半會湊不出來啊。”

  “呸!”

  那六哥頓時橫起了臉:“你以為老子不知道,那張家鋪子預售香皂,得了四萬多兩銀子,你跟老子說兩萬兩都拿不出?騙鬼呢?說,你到底有何居心?”

  寧遠逐漸收斂神色。

  看樣子是裝不下去了,那麽,攤牌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怫然作色,麵色凶狠道:“六哥,不瞞您說,其實小的也相當憎恨那壽寧侯,此番過來是想請您……”

  說著,他做出抹脖的動作,奈何渾身被綁著,隻能扭一扭脖子。

  那六哥看了看,麵色怪異之極。

  此人竟是請他弄死壽寧侯的?

  他滿是疑惑:“請問兄弟跟壽寧侯有冤仇?”

  “對!”

  寧遠深惡痛絕般道:“那壽寧侯霸占我家良田,壞事做盡,我與他不!共!戴!天!”

  那六哥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示意手下兄弟給寧遠鬆綁,又道:“再取幾壺好酒過來,我跟這位小兄弟喝點。”

  呼。

  寧遠暗自鬆了口氣。

  太危險了,還好準備充足,把那六哥忽悠過去,要不然,小命就危險了。

  這些,可都是流寇啊,二三十人,雖嘴上說著隻圖錢不索命,但萬一下狠手了呢?

  當然了,之所以能把那六哥忽悠瘸了,主要功勞在於壽寧侯張鶴齡,誰讓這老家夥總不幹人事,惹人厭惡呢?

  而當兩個人同時討厭一個人的時候,自然也就容易達成共識,畢竟還有他帶來那一萬兩銀子托底呢。

  “嘶!”

  寧遠灌了一大口酒,問道:“六哥,怎麽樣?”

  那六哥擰著眉,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兄弟,難啊,兄弟們隻求財不索命,殺了他,便是壞了規矩,再者那張鶴齡可是當朝國舅,真要弄死了,錦衣衛那群狗定要發瘋似的追著大家夥了。”

  寧遠暗自翻白眼。

  說誰是瘋狗呢?

  不過他自然不敢發作,沉了口氣,繼續試探道:“六哥,若我再加一萬兩銀子呢?可否抹掉那壽寧侯的腦袋?”

  “不行,還是不行。”

  那六哥很快回應,想了想,忽而覺得哪裏不對勁,麵色古怪。

  “小子,你這麽有錢,就不怕大家夥動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