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奶奶小聲地回答：“但你不覺得，如果清淺在旁邊，就很容易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嗎？”

  可要是裴清淺不在呀。

  她寧可把這條老命給別人，也不想道歉。

  “那倒是。”慕母深有同感，反複地摩挲著手機，糾結許久，最終還是撥通了裴清淺的電話。

  燈光明亮的臥室裏。

  裴清淺抱著電腦，在論壇裏找著兼職信息，聽到手機鈴聲響，隨手拿起來：“喂？”

  “清淺啊……”慕母很不自在。

  “怎麽了？”裴清淺把電腦放到一旁，認真地聽著慕母的話。

  慕母很別扭：“我今天冤枉了一個小女孩兒……”

  “跟對方賠不是了嗎？”裴清淺輕聲問。

  慕母聽著她溫柔的聲音，莫名地感覺心裏好像瞬間踏實了不少：“還沒有來得及，她就跑了。”

  “你認識她嗎？”裴清淺幫她想著解決辦法：“如果認識的話，可以等有時間了，當麵道歉。”

  “她就是喬安娜。”慕母小聲地嘟囔。

  裴清淺好笑地問：“所以呢？”

  她能聽得出來，慕母還有話要說……

  “我道歉的時候，你能不能陪著我？”慕母請求：“不然的話，我怕我說不出口。”

  “能。”裴清淺徐徐地回答：“等你決定道歉的時候聯係我，我一定準時出現。”

  “好。”確定裴清淺會來，慕母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手機，問奶奶：“咱們是等一段時間在跟她賠不是，還是……”

  “現在吧。”奶奶覺得，如果不及時把這件事處理了，她晚上肯定睡不著。

  “我馬上找人調查看看她在哪兒。”慕母也是這樣想的。

  深夜。

  馬路上，昏黃的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

  慕衍之靠在車上，反複地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

  “啪”的一聲。

  火光亮起。

  隨後被驟起的風吹滅。

  似乎是不知疲倦一般，連續重複好幾次這樣的動作，一支煙被遞到他的麵前。

  他看都沒看遞煙的人：“不抽，戒了。”

  “可我記得你大學時期的煙癮很大。”喬安娜站到慕衍之的旁邊。

  慕衍之自覺地拉開跟她之間的距離：“結婚以後，她說不喜歡……”

  “就強迫你戒煙？”喬安娜不可思議地問。

  她也不喜歡男人抽煙，所以跟慕衍之交往那會兒，苦口婆心地勸了慕衍之很久。

  他還是不為所動，仍舊一天好幾盒……

  “沒有。”慕衍之也說不清楚為什麽，當初不過是抽了煙回家，她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皺了皺眉頭，他覺得她一定很討厭愛抽煙的男人……

  打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抽過煙了。

  明明在那之前，他想了很多種辦法，都沒能成功地把煙戒掉。

  慕衍之平靜地開口：“當時想的是，跟我結婚以後，一直都是她在付出，太不公平。所以就想改掉一些小毛病，讓她在家裏能舒服一些……”

  那會兒滿腦子都是要為她做出改變。

  實際上，現在想起來，他好像隻是做了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慕衍之的心情，在想到這一點之後，忽然變得低落。

  他似乎從沒有真正為裴清淺做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