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一則驚言天下傳
作者:豇郎      更新:2021-03-20 16:44      字數:4901
  黑暗中,一陣無形能量,籠罩在眾人上方。一筆閣

  那一圈圈黃色漣漪,似波紋般以唐皇為中心擴散開來。

  軍士們在能量波及下,紛紛抱頭痛呼。徐崇山作為大唐防禦最強的將士,也在瞬息間,抽出腰間長刀。

  火把掉落在地,忽明忽暗的光線裏,那把長刀似是散發著厚重的殺氣。

  長刀在徐崇山手裏似是有了靈魂,呼嘯著劃破上方不斷接近著的能量。

  那能量散發著淡淡黃光,在遭遇長刀阻礙後,黃光逐漸大盛。

  徐崇山麵露肅殺,手中長刀不斷揮舞,將唐皇緊緊護在身後。

  突然,鈴聲陡然一轉,本是清脆的響聲,刹那間變得更加急促。

  徐崇山皺眉,那雙鷹目閃過一絲訝然。

  夜幕下,那抹能量漣漪逐漸收攏,緩緩凝聚在徐崇山上方。

  劇烈的能量波動,化作漩渦,就這樣宛若龍卷般,以更加精準且龐大的力量,壓迫著那把長刀。

  叮叮當當的聲響,在越來越近的能量風暴中心處傳來。

  徐崇山麵色凝重,手中長刀在能量衝擊之下,變得像那鋸齒般參差不齊。

  鈴鈴鈴~

  一連三聲急促而又刺耳的鈴聲後,徐崇山口吐鮮血,手中長刀被那能量完全包裹後,在瘋狂旋轉中被其攪碎成片。

  長刀一斷,能量毫無顧忌的直直向下,衝著唐皇疾馳而來。

  嗆~

  一抹青色亮光劃破夜幕,一柄寒鋒劍在厲嘯中,化作流光,刹那間衝向那風暴中心。

  長劍很快,宛若閃電般瞬間來到二人上方,在二人毫不吃驚的目光中,寒鋒劍以一化七。

  七柄寒鋒劍結成一道奇怪的劍陣,劍陣散發著淡淡青光,在能量衝擊下,忽明忽暗,似是隨時會消散在那風暴中。

  朝小樹從黑暗中走出,看著昏迷在地的軍士們,那副平靜的麵容下,隱藏著絲絲怒意。

  “佛宗持鈴人寶樹大師?”

  夜幕中,朝小樹不遠處的小山丘處,一道人影從陰暗中緩緩前行。

  那人手持鈴鐺,一步一搖,神色平靜至極。

  “寶樹大師,你私出月輪,又手持盂蘭鈴偷襲我大唐軍士,不知岐山大師是否知曉?”

  見來人神色肅穆,並不多言。朝小樹抿嘴,看了眼那散發著淡淡黃光的盂蘭鈴,眼中浮現一抹凝重。

  “朝小樹,識相的就立刻離開,否則老太婆並不介意送你一起上路。”

  朝小樹凝目,看了眼那從寶樹大師走出的佝僂矮小的老婆婆。

  “曲妮大師?原來是你?”

  “不錯,正是老太婆。前些日子唐寧廢我修為,後又毀了棋盤殺了講經首座,這筆賬自然是要清算一番。”

  “清算?曲妮大師所謂的清算,便是趁著書院不備,出手對付我國之主?”

  曲妮大師那張略顯猙獰扭曲的臉,浮現一抹笑容,絲毫不在意朝小樹的不恥。

  曲妮瑪蒂淡淡搖頭,隨著寶樹大師向前行。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能量風暴越發下沉幾分,那由寒鋒劍凝結的劍陣,也似是不堪重負,在風暴中苦苦支撐。

  “老太婆如今已無修為,即使出手算計李仲易,也不算是欺負他。至於書院的仇,老太婆自然不會含糊。”

  “我很感興趣,若是四先生在此,你是否還能這般無恥。”

  朝小樹右手一招,那即將破散的寒鋒劍陣自動消失,長劍化作流光來到身前。

  沒了劍陣束縛,那黃色能量咆哮著落下。

  曲妮瑪蒂看著那將唐皇籠罩的能量,那張老臉瞬間大變。

  那本該是取人性命的黃色能量,卻在一陣金光中悄然消失。

  手持盂蘭鈴的寶樹大師,抬眼看向那抹金光,莊嚴的麵容瞬間被驚怒所籠罩。

  “是誰?”

  唐皇身邊,突然泛起刺眼的白芒。眾人被那白光所晃,皆是閉上雙眼。

  一道人影,逐漸在那白芒中浮現。那人好似神仙,輕描淡寫中,向著身前跨出一步,那白芒便緩緩化作虛無。

  唐寧皺眉,看著那消失的白芒,有些狐疑。

  自神國下凡後,他似乎每次出現,都會被這不明白芒所包裹。

  先前,他以為是神女暗中施了手段,為他的出場鋪(提)設(升)玄(逼)妙(格)。

  但今日神女不在,這道白芒依舊出現,想來不可能是她。

  可唐寧修習的混元氣,是淡金色的本源之力,他也並未刻意偽裝成昊天神輝,那這抹白芒究竟來自何處?

  莫非是入了超凡後,自帶的人物buff?

  皺眉想了想,不明所以的唐寧隻能放棄,轉而看向曲妮瑪蒂。

  “四先生!”

  朝小樹抱著劍,微微躬身,神色恭敬。

  “四先生!”

  徐崇山及那些從鈴聲中脫困的軍士們,亦是異口同聲的行禮道。

  “四師弟。”

  唐皇從那金光中走出,神色很是平靜,似乎並未受那突然襲擊的影響。

  “師兄。”

  唐寧淡淡點頭後,轉身向著唐皇行禮。禮是書院的禮,稱謂亦是書院的稱謂。

  另一邊,寶樹大師麵色凝重,看向一襲白衣的青年,手中盂蘭鈴下意識握緊。

  唐寧右手一招,那柄散發著淡淡黃光的盂蘭鈴,便瞬間從寶樹大師手中消失。

  再出現時,已到了唐寧半握的手中。

  場中軍士見狀,紛紛側目,更是有著不少人小聲嘀咕。

  “四先生的修為果然精深。”

  “那是自然,四先生終究還是諸多夫子親傳弟子中,最為突出的那一個。”

  唐寧皺眉,看了眼那小聲嘀咕的幾人,淡淡道“老師弟子中,我是最平庸的那一個。隻是其他師兄師弟,不似我這般善戰。”

  那幾人聞聲頓時低下頭顱,不敢再多加言語。

  寶樹大師,看著手中消失的鈴鐺,麵色變得灰白,放下了一直半舉的右手。

  “曲妮大師,世間大道千百條,你為何非要選擇死路?”

  “你想殺我?別忘了,我是月輪國主的親姐,你莫不是想要挑起兩國戰爭?”

  唐寧灑然失笑,搖搖頭,想著那個還在桃丘中的侏儒,開口道。

  “你和熊初墨還真是頗為相似。同樣的恬不知恥,同樣的狗仗人勢。你既然想要向他學習,自然知道他現在是何下場。”

  曲妮大師聞言微楞,她不知自己先前的那般話,在數月前,唐寧首次登西陵斬出那一劍時,熊初墨說過相近的話語。

  盡管不清楚,但曲妮大師不愧為昊天世界中,最無恥的那個人。

  “我如今已是一把年紀的糟老太婆,難道四先生要出手對付一個普通人?”

  唐寧再次一笑,背負著雙手,向著二人邁出一步。

  曲妮瑪蒂頓時如臨大敵,慌亂中躲在了寶樹大師的身後。

  “我這個人很講規矩,既然你是普通人,我自然不會拿你怎樣。但你身前這個佛宗持鈴人,既然出手傷了我大唐軍士,自然是要留下些什麽。”

  “寶樹大師,我想你既然今晚出現在了這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寶樹大師聞言抬首,看著唐寧那張始終帶著笑容的臉,平靜的點頭。

  “既然你明白,那麽一切就很容易解決。”

  隨著寶樹大師點頭,唐寧手中的鈴鐺輕輕一晃,一道悅耳的鈴聲響起。

  寶樹大師頓時麵色突變,那張嚴肅的麵孔,變得煞白。

  黑暗中,兩聲歎息響起,寶樹及曲妮二人,紛紛轉頭,看見了那站在土坡下的兩道人影。

  “四先生,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能否看在老朽的麵子,就此作罷?”

  唐寧淡淡一笑,看了眼那二人,搖搖頭道“這首詩是我去歲時,在書院後山所作。雖然很多人都記住了這一句,可更多人卻忘了上一句。”

  “岐山大師,我沒想到你會為了這二人親下爛柯寺。”

  黑暗中,一身灰衣僧袍的老人,逐漸來到眾人身前。

  “四先生,恕老夫冒昧。我來此並非是為了二人,或者說不僅僅因為這二人。”

  “哦?大師有話可直言。至於這兩人,按照唐律,企圖謀刺者,當誅五族。”

  “既然兩人是佛家之人,一生從未婚配,且年歲頗高,便隻誅首惡。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讓步。”

  老人聞言點頭,看了眼身後那衣衫襤褸的青年僧人,淡淡道“如此便好。”

  青年僧人仿佛事不關己,從未多出一言。那張滿是傷口的麵孔,毫無一絲異樣表情。

  “道石,你真的很不錯,沒想到佛宗的未來,竟然會係於你身。看破虛妄,踏破萬裏,曆人間疾苦,方能成就慈悲本身。”

  唐寧看向那個不曾開口的僧人,頗為讚賞的點點頭。

  話落,朝著已至近前的岐山大師,躬身行禮。

  “大師,今夜之事就此了卻,我希望未來的佛宗能夠真的慈悲為懷,以普度眾生為己任。此鈴既然出自爛柯,今日我贈予道石。”

  在岐山大師注視下,唐寧將那盂蘭鈴放在岐山大師手中。

  見著唐寧欲走,岐山大師猶豫一番後,輕聲道“四先生且慢,不知夫子是否安好?前些日子,大先生與夫子曾遊曆爛柯,如今一別,已有月餘。”

  “多謝大師掛念,老師在後山安好,隻是山中枯寂,老師時常感歎無人弈棋,倒是頗為想念大師。既然今日在此遇見大師,不如大師隨我入書院一覽?”

  岐山大師嗬嗬一樂,看向唐寧的目光頗為讚賞,轉身看了眼那宛若木雕的道石,將手中的破鈴鐺扔了過去。

  “道石,你且拿著這鈴鐺,繼續你未完成的修行。”

  道石雙手合十,將鈴鐺掛在腰間,行禮後轉身離開,似是從未出現般消失在眾人身前。

  唐寧看了眼朝小樹,淡淡一笑,從懷中取出酒袋,扔了過去。

  朝小樹接過酒袋,在唐皇拚命眨眼中,理所當然的將酒袋放入懷中,抱著劍向著遠處離去。

  唐寧看了眼徐崇山,後者會意,領著軍士們壓著曲妮二人離開。

  這時,場間隻剩下岐山大師,唐皇及唐寧三人。

  “師兄,我既是書院中人,國政之事本不該多加插手。但作為師弟,有一句話倒是想要說予你聽。”

  “四師弟請講。”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說完這句話,唐寧便再次隨著白芒消失,隻是這一次,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人。

  李仲易默默沉思,想著那句話,腳步顯得有些淩亂,正如他此刻的心思。

  作為帝皇,李仲易自然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也更加明白唐寧這番話的用意。

  可作為一名仁君,作為一名慈父,盡管他對三皇子頗為惱怒,也更多是因為恨其不爭。

  哪怕李琿圓真的很想殺他,但他從未想過要殺子。

  可如今先有徐崇山、朝小樹,後有唐寧,三人的意思很直接很明顯。

  這使得唐皇那顆堅定且柔軟的內心,逐漸發生了一絲變化。

  唐皇在原地躊躇踱步良久,最終抬頭看向那被烏雲遮掩住的夜幕,緩緩離開。

  翌日,李漁如往常那般默默批閱桌上的奏折。那張雖經曆風霜,卻頗具風韻的麵孔,時不時微蹙眉頭。

  在其身旁的親王李沛言,默默看著手中那條自軍中傳來的奏折。

  看著看著,那張臉上浮現一絲震驚,盡管很快便被其平息,可顫抖的雙手,依舊出賣了他內心中的不平。

  李漁皺眉,感覺到一絲不同的她,看了眼麵色蒼白的李沛言。

  “皇叔?”

  “嗯?”

  “怎麽了?”

  李沛言見李漁擰眉,心中糾結是否要將手中奏折交於她。

  李漁察覺有異,從李沛言手中接過那奏折,蹙眉觀看。

  看著看著,李漁突然麵色潮紅,雙眼一番,竟是吐血昏迷。

  李沛言大驚,連忙喚來禦醫。

  午時,一則消息震驚整個大唐,隨著長安城城門上拉起白布,越來越多的人湧向皇宮之外。

  聚集而來的眾人,紛紛抬頭,看見了那掛在宮門上的白綾。

  “三皇子李琿圓,於昨夜遇刺身亡!”

  不知人群中是誰大喝出聲,一時間場間擁堵的人群,瞬間陷入沉默。

  本應是哄鬧的皇宮門前,此刻卻是一片死寂。

  夜晚很快到來,整個長安城都隨著這則消息,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那些本該是遊玩娛樂之所,好比是賭坊、花街柳巷、酒館等紛紛停業。

  長安城內無論是高官將府,亦或是商賈世家,皆是被悲傷所籠罩。

  盡管三皇子李琿圓臭名昭著,但年僅二十的皇子,雖不討喜卻也不令人深惡痛絕。

  加之他貴為皇族,無論身前如何,故後一切皆應煙消雲散。

  消息的傳遞很快,僅僅兩日,大唐三皇子李琿圓遇刺身亡的消息,便在整個昊天世界傳開。

  一時間,整個天下皆是陷入好奇與惶恐之中。

  根據消息傳遞來看,三皇子理應隨同唐皇南下,既然三皇子遇刺身亡,那麽唐皇是否安好,行刺之人是何方人士,成了天下人最為關心之事。

  而如此關心並非是關係好,僅僅是因為,在西陵倒下後,唐國已然成為新的霸主。

  本著不討好不招惹的心思,這些人很是好奇行刺之人的身份。當然,好奇之餘,這些異國人同樣也被惶恐不安所籠罩。。

  沒人希望行刺之人是本國人,畢竟大唐因行刺之事,亡了一名皇子。若是行刺之人是國人,以如今大唐之實力,誰人該承受大唐的怒火?

  在好奇與惶恐之中,這些人艱難的等待著後續消息的傳遞。

  jianguanqiyujiangye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