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何處論知心,無利無私親
作者:豇郎      更新:2021-03-20 16:43      字數:3771
  在華夏大地,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毫無疑問,大唐書院有很多人,自然也有爭鬥。

  無論是教習還是心高氣傲的學子們,時刻都處在爭鬥中。

  隻是這正爭鬥並非你死我亡,亦非是陰謀詭計,這兒的爭鬥指的是書院中人會爭,隻是他們在光明正大的爭。

  他爭鬥的非是權力,隻是爭鬥誰更強。你追我趕的勢頭代表著誰更優秀,而非是誰更無恥。

  書院是個規矩森嚴之地,這是每個書院學子入學第一堂課。夫子是個很愛規矩的人,二層樓上的親傳弟子,同樣如此。

  書院學子入院,當然會有爭鬥,無論是原著還是唐寧如今在的真實世界中,同樣如此。

  隻是與原著相比,唐寧使得寧缺這幫學子們相處的更加融洽。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拉幫結派,沒有你譏我諷,他們爭得是修行也是修心。

  學子們是在唐寧十數次課堂上才明白這個道理,故而他們彼此親密卻不影響彼此追趕,宛若書院後山上的親傳弟子。

  君子不爭,指的是不爭鬥?不,這句批語是夫子給隆慶的指示,其中意思自然不是表麵意思。隆慶不懂,故而他進不了二層樓。

  若是不爭鬥,夫子為何要創建大唐帝國,又為何要創建書院。若是不爭鬥,柯浩然為何要毀滅魔宗山門,又為何要拔劍戰天?

  仁人之爭是為正道。隆慶於幻境中滅情絕性,他爭的是名利。

  他入書院二層樓,隻是為了彰顯光明在眾生之上。

  唐寧很不喜歡原著中關於書院弟子間爭鬥的描寫,他認為書院即是如此淡雅,何來原著中那般多的冷嘲熱諷,拉幫結派?

  故而他在試圖改變,就目前來看效果斐然。

  這群少年,在唐寧插手下,明白了彼此間得重要,也懂了很多以前不懂得道理。故而他們每個人都在朝著各自方向爭鬥,也會在爭鬥中變得更加強大。

  謝承運已入了洞玄,崔明入了感知,鍾大俊變得更加瀟灑,褚由賢變得更加好色……

  所有人都在變,唯獨寧缺還留在原地,所以這對他而言是很沉重的打擊。

  可寧缺從未被現實擊倒,他並未放棄,尤其是獲得不知名筆友和教習的指點後。

  一行人呼呼啦啦來到紅袖招門前,由司徒依蘭帶隊的娘子軍則是換了男裝。

  紅袖招內管事看到如此大陣仗,緊湊的五官笑的擠在一塊,可當他看清司徒依蘭後,頓時心覺不妙。

  這幫娘子軍在長安城可是出了名的,管事哪能不識。畢竟是大官家子弟,做事多少會顧及,想到這管事心中較緩。

  可當娘子軍率先進入後,又看到了某個麵帶絨毛,未脫稚氣的孩子。

  管家悲呼,很想攔著不讓進,卻看見司徒依蘭若有若無的擺弄著手中紙扇。這可把管事嚇得不得了,連忙收起趕人心思,讓那孩子入場。

  “柴管事,今兒可要好好招待我們啊,一定要讓陸雪姑娘帶著舞團的姐妹,出來跳上那麽一段,再讓杏兒出來唱個小曲。”

  “哎喲,褚公子,你放心,你設的局必須給你安排妥當……”

  說著話,柴管事突然見到某個熟悉的麵孔,口中的話也來不及說,隻想先看清是否是他,故而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柴管事,今日設局之人姓寧,他還在外頭招呼未到的同窗。您啊,還是趕緊把姑娘們叫出來,再多上些甜點菜肴酒水,我們就在這大廳內好好享受一番!”

  柴管事聽聞姓寧心中頓時一驚,仔細看了眼站在門外的寧缺,頓時氣急敗壞的說道“這個缺德玩意怎麽又來了?”

  “嗯?柴管事,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趕緊招呼下去。”

  柴管事苦著臉,看著門外的寧缺,又看了看那幫娘子軍。

  心想來了這麽多姑娘家,這幫人當不會耍賴才是,這才自我安慰般的笑笑。

  “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出來見客啦!寧缺寧公子來了,趕緊招呼著!”

  柴管事這一聲喊,樓上傳來數不清的腳步聲,驚呆了司徒依蘭為首的那幫娘子軍,也驚呆了正在殿外招呼同窗的寧缺。

  很快,樓內後院,樓上閨房,伴隨著嬌媚驚喜的交談聲,湧現出十名身姿綽約,麵容姣好的姑娘們。

  鶯鶯燕燕的姑娘們魚貫而出,來到大唐後見場間沒有那個身影,頓時氣急。

  “柴老頭,哪裏來的寧公子?”

  “是啊,柴管事可不能用這種方式欺騙我們。”

  柴老頭聞言氣急,心裏不爽到極致,臉上卻堆著笑容,手指著殿外與人交談的寧缺,尖聲說道“你看那不是嗎?”

  姑娘們順著看去,一個個快步向著殿外走去。褚由賢等一眾狼友,可是沒被氣死。心中暗想,你說這幫姑娘們,花錢的不愛愛白票,真真的奇事。

  看著被姑娘們簇擁著進殿的寧缺,眾人可算知道這家夥究竟有多受歡迎。

  門外被人冷落的崔明和謝承運二人,隻能眼睜睜看著姑娘們用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推攮自己,直到把自己從寧缺身邊推開,這才簇擁著寧缺入了大堂。

  “寧缺啊寧缺,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崔明和謝承運二人資本不錯,今日又換了新衣,穿的很是整潔幹淨,走起路來一派大家公子作勢。

  這二人自然不是沒去過花街柳巷,隻是何曾被人如此冷落過。

  桑桑早在來到紅袖招後,就迫不及待跑上樓找小草述說友誼。

  紅袖招的大堂本就寬敞,可今日書院弟子來的著實太多,這就導致當他們坐滿後,再想進門的人皆是被攔在門外。

  聽著耳邊傳來絲竹管弦演樂聲,門外之人那叫一個心癢難耐。

  “今兒煩,醉把閣樓探,傾心向誰翻,小巷燈火闌珊,卻不見故人還,隻把幽歎作愁眠……”

  一段歌謠伴著杏兒姑娘宛若鳥兒版清脆的嗓音傳來,門外之人徹底壓抑不住內心,推開眾人走進大殿,隻為一聆芳音。

  “春日寒,獨看新花綻,平心待人歸,欄外陌客常見,終不見我郎還,唯把情意伴風傳。”

  一段不知名歌謠,由杏兒姑娘述說,堂下眾人聞聲無言,紛紛看著寧缺,皆把他當做曲中那不知還的負心漢。

  素日強橫的娘子軍,此時也是無了言,司徒依蘭更是充滿怨念的看著寧缺。

  堂上輕紗遮麵,杏兒姑娘那雙靈動四射的眼內,醞釀著點點淚珠。

  寧缺突覺不安,眼見著杏兒姑娘泫然欲滴,心下暗道不好,想要逃離此間,卻被諸多雙柔嫩細滑的小手按在當場。

  隨著樂聲漸小,杏兒姑娘淚濕了麵紗,哀怨的斜了眼寧缺。

  寧缺頓時落荒而逃,任憑姑娘們如何拉扯呼喚,也不敢回頭。

  褚由賢看看堂上俏生生站著的杏兒姑娘,又看看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下意識出聲感慨道“寧缺真非常人也!”

  坐在附近的學子們紛紛點頭,就連謝承運崔明這種世家公子也是自歎不如。

  逃出大堂後,寧缺被大門處的小草攔下。

  “簡大家要見你,桑桑最近瘦了!”

  “我近日一直在書院舊書樓,鮮少歸家。”

  “那你這個主人還是很貼心得嘛?”

  寧缺沒理會小草的冷諷,隻是輕車熟路推開某間房間。

  進入房間後,寧缺並未見到簡大家,想要轉身問小草,卻見小丫頭早已離開。

  “這個小草,如此對待客人,早晚要讓簡大家收拾她。”

  進入房間,看著桌上有些熟悉的瓷壇,寧缺伸出手想要拿,卻覺得此舉甚為突兀,便訕訕一笑,將那瓷壇拿在鼻前,微微嗅了嗅。

  很熟悉的味道!

  寧缺微微笑著,輕輕打開瓷壇,頓時一陣濃鬱至極的酒香彌漫在房間內。

  倒上一盅,寧缺有些出神的看著酒杯,緩緩品嚐一口後,如火般炙熱的暖流,瞬間由口至心,由心至丹田,僅僅片刻,有些涼意的身體瞬間熱乎起來。

  寧缺默默將木塞封住瓶口,從衣袖中拿出布袋,學著桑桑將瓷壇裝入布袋,又將布袋係於腰間。

  嘎吱~

  “十幾日沒見,我以為你入了書院後用心苦讀,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寧缺回過身,看了看素日裏很是溫婉賢淑的簡大家,今日依舊風姿綽約。

  寧缺不算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搖晃著起身行禮。

  “寧缺自從入了書院,一心沉浸在探索修行路。今日實屬無奈,同窗們好意難拒,隻能帶著大家來見見紅袖招的歌舞演樂。”

  “我知道你近日一直在舊書樓,既然修行受阻,自當多花些時日精力。”

  “多謝簡大家好意,寧缺受教。”

  簡大家看著少年麵色微醺,身子有些搖晃,腰間那個裝著瓷壇的小布袋,也隨之搖擺,不禁微微皺眉。

  “你不善飲酒,卻非要唱這武烈至尊,今夜怕是難以保持清醒。”

  “這酒雖烈醉得了人,卻醉不了心。”

  “既然醉不了心,又何故要拿走它?”

  “嘿嘿,簡姨我家裏有隻小酒缸,她很愛酒。”

  “桑桑倒也好命,攤上你這麽個主子。今夜你二人就留在紅袖招吧,這間房無人住過,倒是幹淨。別想著那些小聰明,我已發話今夜無人會來打擾。”

  “你就安心留在此處,好好想想該如何修行。既然進了書院,想必也知道了二層樓,多用功爭取日後考進二層樓。”

  寧缺坐倒在地,擺了擺手。

  “我一個無法踏進修行世界的廢柴,哪能入得二層樓。”

  “此言不妥。你若真想改變無法修行的命運,更該入那二層樓。”

  “為何要入二層樓?難道二層樓內,住著很多神仙,能夠幫助我逆天改命?”

  “二層樓內自然有神仙,至於逆天改命,這對於他們來說並非難事。”

  簡大家看了眼書院後山方向,不經意間又想起多年前那個登天之人。

  看著少年略顯相似的神情,微微歎息後離去。

  “書院是個創造奇跡之地,可如果你不信奇跡會發生,那就一定不會發生。”

  寧缺再一次聽到了關於二層樓的消息,隻是此時酒意上湧,案台上剛剛寫下的字跡越發模糊,隻能放下紙筆,轉身走出門外。至於留下,寧缺沒想過。

  他雖是常來紅袖招,卻從未留在此地過夜,哪怕簡大家說了不會有人打擾,但心懷修煉之事,他又如何能夠留在這裏。

  jianguanqiyujiangy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