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火升得差不多的時候，祝江把新玉，木炭，浸水棉花，蠟，鐵叉，火灶，刷子放在一排，給了秦海一個眼神：“把玉石扔進剛才泡過水的棉花裏，包好了架著鐵叉子去烤。”

  秦海聽臭老道講過這些流程，親手做又是一碼事，他按著祝江說的做好後就開始烤，

  外麵包裹的一層濕棉花立刻發出嘶嘶的水汽聲，等水汽散盡，棉花立刻蜷縮起來，變成黑色。

  他趕緊地將刷子放進蠟裏，然後一隻手拿著叉子，一隻手利落地朝上麵刷著蠟，一邊刷一邊轉動叉子，節奏相當之快且準，這樣才能讓蠟均勻地刷在玉石上，這絢爛的動作像是在表演雜技，令人目不暇接！

  咕咚，祝江連咽口水，這小子真的是第一次做？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完全老手的做派。按理說他沒有任何基礎，這是神來之筆嗎？

  在他恍如神技的操作下，那塊新玉上多了不少黑斑，不僅如此，這些黑斑柔和無比，就像是玉的一部分！

  “你在山上的時候做過？”祝江瞠結舌，看秦海的手法像練過千次、萬次一樣，毫不含糊，一個錯漏都沒有，見鬼了。

  “聽師父講過無數次，沒做過。”秦海也覺得怪，這也太順手了吧。

  他再把白玉伸進火中烤著，直到白玉燒得遍體發黑，幾乎要燒透的時候，迅速地取出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起早就準備好的盛滿冷水的碗。

  唰！那碗涼水狠狠地澆在發黑的白玉上，隻聽得嗤地一聲，青煙陣陣，他把淋過水的玉丟到一邊，拍拍手，一臉的輕鬆：“完美。”

  “你……”祝江都說不出話來了，他剛才的手勢，淋水的時機，就像操練過百遍千遍，尼瑪的，嘴上說著不要，做起來如魚得水。

  秦海看著自已的手，難不成自已真正的天賦在做舊上？哈哈哈哈哈，他得意洋洋地看著祝江：“好像不太難？”

  怎麽可能不難？祝江氣得差點跳起來，想到傷口，趕緊打住了，半信半疑地看著秦海，難道真有天才？

  那塊剛燒出來的玉慢慢冷卻，秦海一看，雞骨白就做出來了，長期埋在土中的玉，會在表麵形成一種白色的氧化物，是鑒定器物時的必備要素，這層氧化物就被稱為雞骨白。

  這是由於火燒、埋於土中日深年久所造成的腐蝕而成。因此，有人將新玉以火燒之，遂成雞骨白色，俗稱偽石灰古，這種方法製成的玉，雖然顏色相似，但是上麵常有火裂紋，而真正的古玉是沒有裂紋的。

  除了這種法子，雞骨白還有許多可以造假的辦法，比火燒更有效的法子是用用鐵屑攪拌，後用熱醋淬之，再加熱，埋在地下，數月取出，呈現出桂皮紋。或是用電焊、微波爐等器具來烘烤作偽，這種成本更低。

  秦海拿著做好的雞骨白若有所思，可惜上麵有裂紋，仿的就是假的！

  “小子，你知道這行有多暴利嗎？隻要有利，就有人想著法子謀取暴利，做假和行騙不分家，拿著做出來的贗品再去騙人，有的小打小鬧，有的甚至把它做成了一個產業鏈。”祝江反問道：“你知道做舊地圖嗎？

  這做舊地圖秦海是知道的，是指各個區域都有針對性的製假點，經如瓷器造假的重災區在江北、南河，龍泉、潮市等地，而青銅器造假則以伊川為代表。

  玉器造假重災區則是佛寺鎮等地，這些地區主要是漢代玉器造假地，北方的遼省而是全國90%的仿製紅山玉的聚集地，還有書畫的造假區，主要集中於大名鼎鼎的琉璃廠和潘家園。

  祝江本來想在秦海麵前炫耀炫耀，沒想到這小子啥都知道，他扯了一把褲襠，咬牙道：“這麽多人都在做，說明什麽？有錢賺。”

  看他不搭腔，祝江又說道：“你現在在江北小有名聲，江北日報的頭版頭條都登了，不少人都在打聽你的來曆，小子，你火了！”

  秦海眼珠子一轉，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為借錢，不為要玉扳指，還能踏上老李頭的門檻，原來是盯上他了，這個鍋背得值，真揚名了。

  “火什麽火，借花獻佛。”秦海話鋒一轉：“打聽我的人真的多了？”

  “當然了，不信你去問孫大海，你之前打臉楚大師，後來又一直在撿漏，對不對？還有上回宜天集團談判的事，你秦海的名字不說如雷貫耳，已經是混了個耳熟。”

  祝江心裏的算盤打得啪啪響，有秦海的名氣加持，他的生意還不蒸蒸日上，拉秦海入夥的買賣做成了，以後日進鬥金。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怪言微微看他們娘倆不順眼，原因全擺在這了，秦海嘴角一扯：“我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和人合夥。”

  撞了個鐵釘子，祝江一臉的沒趣，秦海環顧四周，把祝江做舊的這些工具看了一個遍，打個響指道：“看在我幹爺爺的份上，我給叔你提點提點，當作你讓我練手的回禮。”

  “你，提點我？”祝江忙活了一晚上，除了蹭了頓肉吃，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海手指一挑，挑出了祝江的錢包，打開，裏麵藏著一張女人的照片，九成九是他的新相好，看長相也不算多出眾，嘴巴豐厚，一雙眼睛挺有媚勁的。

  “擦的，你碰我錢包幹嘛。”祝江惱火了，一把奪過來。

  “長得不錯，年紀不算小，”秦海說道：“可惜呀，你要栽在她手裏了。”

  剛才吃飯的時候，祝江拿出錢包就偷瞟照片，他隻瞟了一眼就看出來了，秦海手指一戳，指著照片上女人的眼睛說道：“黑瞳孔小，白眼仁多，瞳孔觸不到眼皮。”

  “廢話，你的眼珠子能碰到眼皮？”祝江沒好氣地說道。

  “這是四白眼，天地人三才相書上說過，目有四白，五夫守宅，”秦海嘴角輕輕一扯：“這女人肯定不止你一個相好。”

  他手指一張，五根手指頭抖動：“起碼五個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