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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亦榮笑著揉了揉王月的頭發，如平常一般對他說話：“我先去和蘇臻商量晚上吃什麽，你下班收拾好東西在外麵等我們。”

  說罷，他還捏著王月的臉晃了兩下。

  眼神仍如往常那般寵溺，動作亦如情人般親密。

  在片刻之前，他親手撕碎了一個女人的愛意，眨眼之間他便行為如常的同這個女人交流，他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的從未對王月有過別樣的心思？

  聞亦榮在寫字間裏走了一道，掀起一片風浪，眨眼間他又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聞亦榮這個肇事者走了，辦公室裏的其它人尚算懂眼色，沒人上來追問王月，可看王月的眼神卻變得複雜。

  王月仍是笑著，對看著她的人笑道：“你們幹嘛這副表情啊。你們不會真的相信北北說的那些話了吧！那都是沒有的事兒，我和聞亦榮還有蘇臻三人是很好的朋友，真的沒有你們想的那樣複雜。你們別再看著我了，都忙你們的事去吧。”

  她難堪極了。

  也憤怒。

  情緒已經漲滿胸口，她想打人。

  可她得穩住。

  穩不住就要讓人看笑話了。

  沒有人可以看她的笑話。

  ……

  這邊聞亦榮進了蘇臻辦公室。

  蘇臻站在空前，背對著門的方向。

  聽到開門聲，他也沒回頭看一眼。

  聞亦榮先是裝做沒事兒人一樣同蘇臻打招呼，沒得到蘇臻的回應。

  看來蘇臻已經聽到剛才外麵發生的事情了。

  聞亦榮便說：“怎麽，你為了王月和我生氣？”

  蘇臻仍然不理他。

  聞亦榮收起臉上的笑，低頭看著懷裏的孩子。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臉上再度揚起笑。

  他走到蘇臻身邊，把孩子往蘇臻麵前一遞：“你就算生我的氣，也不能生孩子的氣吧，她可沒有惹到你。”

  蘇臻轉身，坐進椅子裏，仍然不肯同聞亦榮說話。

  聞亦榮吃了閉門羹，倒也沒生氣，主要是他有錯在先，也不好意思生氣。

  他知道要是自己出馬，不知要多久才能把蘇臻哄好，便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

  他把孩子往蘇臻肩膀上一放，“你抱穩丫丫，千萬別讓她摔著了。”

  說著，他便退到一邊。

  丫丫大概是從沒有這個角度看世界過，顯得異常興奮，在蘇臻肩膀上撲騰起來。

  蘇臻再生聞亦榮的氣，也不可能不管丫丫，連忙將她從肩膀上取下來，抱進懷裏。

  小丫頭似乎對這個日常抱姿膩味了，咿咿呀呀地揮著小手，想再玩一次趴肩膀。丫丫已經到了有好奇心的階段了。

  蘇臻她抱起來，換了個姿勢，小丫頭才沒鬧。

  聞亦榮見蘇臻情緒緩和了，這才湊上去，胳膊搭在蘇臻肩膀上，從後麵抱住蘇臻，在他後腦久上印下一個吻：“你就看在女兒的麵子上，別生我的氣了。”

  “你幹什麽，這裏是辦公室！”剛剛他才‘拋棄’了王月，這會兒就和他在辦公室內摟摟抱抱，如果被別人看到，會怎麽想？

  蘇臻被他嚇到，騰地一下站起來，後腦久撞到聞亦榮的下巴，‘咯’的一聲脆響，聽著都疼。

  聞亦榮捂著下巴，蹲到地上，發出嗚咽的痛苦聲音。

  蘇臻本不想理他，已經抱著丫丫退到旁邊，可又看他真的很痛，又走上前去：“你感覺怎麽樣啊？真的很痛嗎？”

  聞亦榮捂著嘴巴點頭，眼眶都紅了。

  蘇臻直覺上當了，聞亦榮隻會在做錯事後討好自己，亦或是戲弄自己的時候故意紅眼眶，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博得同情。

  蘇臻皺著眉，正要退開。

  聞亦榮拿開手，露出被血染紅的嘴巴，他攤開的手掌裏也是一片血紅。

  “你怎麽了？”蘇臻見這情形，也嚇了一大跳。

  “就剛才你站起來，撞我下巴，我咬著舌頭了。”聞亦榮張不開嘴，嘴裏又含著血，咬字極不清楚。可蘇臻還是聽懂了。

  剛才……他也不是故意要撞傷聞亦榮，實在是太巧合了。

  他拉著聞亦榮的手：“走，我們去醫院。”

  聞亦榮任由蘇臻拉著往外走。

  他們穿過格子間，蘇臻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聞亦榮走了。

  王月見狀，隻猶豫了兩秒便追了上去。

  她在樓梯口碰上兩人，緊張地看著聞亦榮，問的卻是蘇臻：“他這是怎麽了？”

  蘇臻說：“剛才……”

  聞亦榮在這時放下了手，露出血乎乎的下頜。

  “啊……怎麽傷得這麽重。”王月被聞亦榮的傷勢嚇著了，她第一反應就是蘇臻為了給自己報仇，把聞亦榮打傷。她也顧不得聽蘇臻都說了些什麽。

  她原本是很生氣很傷心，可是現在看著聞亦榮傷得如此嚴重，氣悶瞬間煙消雲散，隻剩下擔心。

  “你沒事吧？”她擔心歸擔心，卻不再毫無顧及，終究是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聞亦榮沒說話，恰巧這時電梯來了。聞亦榮拉著蘇臻進了電梯，獨留下王月站在電梯外麵。

  兩人開車去了醫院。

  聞亦榮的舌頭和口腔內壁都有被咬破，情況並不嚴重，隻是流血多，看著嚇人。

  不過終究是傷到了舌頭，這幾天聞亦榮吃東西會很痛苦就是了。

  聞亦榮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醫生給他開了一些藥，便讓他們回家了。

  兩人回到家裏，聞亦榮的腮幫子有些腫，蘇女士眼尖一眼就看出來了。

  嘮嘮叨叨地問了快裝半個小時。

  蘇臻都被問得不耐煩了，倒是聞亦榮一直很有耐心地大著舌頭回答問題。

  為了照顧聞亦榮，晚飯蘇女士特意做的瘦肉粥。

  蘇臻想吃米飯，說喝粥不頂餓，他才抱怨一句，就被蘇女士數落了一頓，說他不懂得體貼人。

  蘇臻其實是想說，能不能再單做一鍋米飯，但他終究沒膽子提這個要求。他怕自己真的變成撿來的孩子。

  蘇女士讓蘇臻把粥吹涼了喂聞亦榮吃，蘇臻說：“他隻是傷了嘴，手好好的能吃飯。”

  結果又被蘇女士用筷子敲了腦袋。

  蘇臻委屈地給聞亦榮吹著粥，不住的感歎：“這個家沒法兒呆了，我要離家出走。”

  聞亦榮笑眯眯地張嘴等著蘇臻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