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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一旦冒出這個想法，蘇臻就被自己嚇到了。

  自己已經成年了啊，怎麽會生出如此幼稚的想法，仿佛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急著邀寵？

  越往細想，蘇臻就越覺得自己搞笑。

  蘇女士捏夠了臉，聞亦榮抱著小閨女就往蘇臻的臥室走。

  蘇臻眉頭一陣抽搐，隻覺得痛苦不已。

  聞亦榮已經自由出入自己的臥室了嗎？臥室時放著好幾張他的照片，聞亦榮不可能看不到。

  所以說，他早就知道餐廳是他家的，蘇女士是他的母親！

  那他之前還一直藏著捏著又算什麽？

  蘇臻臉頰火辣辣的疼，像被人抽了好幾篾板子，又往上撒了鹽和辣椒麵。

  那個疼啊，無法言說。

  他現在覺得自己隻是站在這兒，都夠給人添堵的了。

  蘇臻站在客廳裏，既想跟聞亦榮進屋，卻又不敢。最後還是站到母親身邊，幫他一起整理碗筷和盛飯。

  他修長漂亮的手指將將伸出去，就被蘇女士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啊……”蘇臻低低叫了一聲，縮回了手。

  蘇女士朝臥室方向揚了揚下巴，說：“你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蘇臻說：“這有什麽好幫忙的，他自己能搞定。”蘇臻是對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有信心。

  蘇女士卻橫了他一眼，說：“人家小林平時對我挺照顧的，你就不能去幫幫人家？再說了你們不是朋友嗎？我剛才看你們這狀態，倒像是陌生人。”

  蘇女士的話讓蘇臻後脖子發涼，怎麽還待得住？連忙腳底抹油去了臥室。

  進了門後，他才撫了撫胸口，重重歎了一口氣，還好跑得快，再跑慢一點就要被母親把什麽話都套出來了。

  “你這是怎麽了？”聞亦榮見蘇臻戰戰兢兢，隨口問道。

  “沒……沒什麽。”蘇臻麵對聞亦榮，便覺得緊張，更何況現在還是兩人獨處，燈光昏黃，空間狹小，正是做兒童不宜之事的絕佳環境。

  聞亦榮忽然握住他的手，蘇臻的身體瞬間繃得緊緊的，聞亦榮眉頭微微皺起，說：“還說沒什麽？你明明很緊張。”

  蘇臻慌張的眼神四處亂瞄，隨意找著借口，“就是讓我來看看你這邊弄好沒，弄好了就出去吃飯吧。”

  “誰讓你的？”聞亦榮問他，口氣戲謔得很。

  什麽都撞破了，蘇臻還不肯坦白嗎？

  他故意往前走，逼迫蘇臻後退，直至他後背貼著牆壁，無處可退。聞亦榮便用胳膊撐住牆壁，將他困在方寸之間。

  狹窄又封閉的空間，寂靜無聲，曖昧的距離。蘇臻看著聞亦榮，一對上他的視線，他就又緊張得呼吸困難。

  大概是太久沒見他這副樣子，蘇臻覺得好嚇人！

  隻聽蘇臻小小聲的囁嚅著道：“我……媽。”

  “嗬……”聞亦榮哼了一聲，身體緩緩往後靠在牆壁上。他冷眼看著蘇臻，反而比說什麽都更具威懾力。

  蘇臻心裏一抖，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乖乖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我隻是想這樣會比較方便你照顧女兒。”

  聞亦榮說：“你有什麽打算可以直接告訴我，這般小心翼翼地謀劃，難道我就是那麽不識好歹的人？”

  蘇臻說：“不是的……我隻是……”不想傷害你的自尊心。

  自己確實是那樣想的！

  蘇臻低下頭，壓低了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太過小心翼翼，害怕傷害到聞亦榮的自尊，才把事情弄到這步田地。

  也怪不得聞亦榮會這樣想。

  當然，自己為他的心也沒錯，隻是用錯了方式。

  聞亦榮能看蘇臻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但他看不到他的情緒。

  不知怎麽的，聞亦榮相當討厭，蘇臻在自己麵前這副順從的模樣。

  他心裏不舒服，便更加想戲弄蘇臻，於是身體前傾，故意在蘇臻的耳邊說：“你一句對不起，就行了嗎？”

  熱熱戀的氣流噴在蘇臻耳穴裏，又癢又麻。

  蘇臻聳著肩膀歪著頭，往旁邊退：“那……你想怎麽樣？”

  聞亦榮說：“你在問我？”

  蘇臻心裏發愁，正不知該如何應對，忽然傳來蘇女士的催促聲：“你們兩弄好了沒？出來吃飯啦。”

  蘇臻連忙推開聞亦榮，說：“我媽叫咱們出去吃飯了，咱們快走吧。”說著便腳底板抹了油似的，一溜煙兒的就不見了。

  聞亦榮看著蘇臻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這溜得也太快了吧。

  三人圍坐在一起吃晚飯，聞亦榮和蘇女士聊得火熱，從餐廳運營情況，再到社會新聞，小到社區裏的小狗隨地大小便之類的，無話不談。

  蘇臻坐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

  最後說著說著，聞亦榮極期隨意地提到：“李家的人今天又來了。”

  李家？

  哦，蘇臻瞬間明白了，是父親那邊的事。

  他知道自己說過那番話後，李家並不會罷休，果然還是來了。

  對於李家那邊胡鬧的事，蘇臻十分上心，於是問他：“他們都跟你說什麽了？”

  聞亦榮看了蘇臻一眼，隨後說：“無非是老幾樣，玩不出新花樣。”

  蘇臻說：“他們天天來鬧，會影響餐廳聲譽。他們那一家人很不要臉，如果得不到想要的，隻怕會魚死網破。”

  聞亦榮笑了笑，沒說話。

  蘇女士一提到李家人，心情就非常不好。可她脾氣倔強，一向不喜歡將自己的軟弱展示給別人看，就算是在自己兒子麵前，也是克製了再克製。

  她此刻微微皺著眉頭，問：“你怎麽沒打電話叫我？”

  聞亦榮笑著說：“什麽事都需要老板親自出手，那我這個職業經理人就太不稱職了。”

  蘇女士說：“可那畢竟不是真正工作上的麻煩，你叫我來處理也是人之長情。”

  聞亦榮說：“這種無賴，就算是你出麵也沒什麽用。”

  蘇女士一挑眉：“你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

  聞亦榮賣了個關子，說：“等事情解決了，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