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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靜謠為了躲債，帶著兒子東躲西藏顛沛流離。

  大概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老天終於肯收拾林靜謠了。

  她被討債的找上門。

  明明已經落魄得東躲西藏了，她還把自己當成自我千金大小姐似的，對人頤指氣使很不禮貌。她很快就惹怒了討債的人，並發生爭執，對方一氣之下將她誤傷。

  封晴晴說到這裏，忽然拍了一掌，發出‘啪’的一聲，將蘇臻和聞亦榮的注意力被掌聲吸引過去。她拍在一起的兩隻手，忽然散開，指尖亂顫，像是在表演最高深的魔術：“她就此一命嗚呼。”

  蘇臻聽到這裏，皺起眉，隻覺得封晴晴所說的往事雖然說得通，卻總覺得處處透著別扭。

  在封晴晴講述事情的前期，他還注意著林靜宣的一舉一動，到後麵，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挑封晴晴話裏的漏洞，以至於他完全忽略了林靜宣。

  還不等他找到封晴晴故事中的關鍵漏洞，林靜宣就憤怒地拍案而起，他雙手撐在桌麵，身體前傾，惡狠狠地看著封晴晴：“你胡說，我媽媽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媽媽是好人，所有人都稱讚她。”

  他的身體在顫抖，就連桌子都被他帶動得輕晃。他撐在桌上的手背更是青筋爆起，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像是下一秒就要爆裂。

  糟糕，他要失控了。

  蘇臻按住林靜宣的手，將他半抱住：“靜宣，你冷靜下來，別讓情緒控製你。”

  林靜宣咬牙切齒：“她在侮辱我的母親，你還要我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如果換做是你，你能冷靜下來嗎？”

  “我……”蘇臻被他懟得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封晴晴穩如泰山地坐在那兒，麵對林靜宣幾乎暴露的憤怒，根本不以為意。就如在她麵前發怒的不是一個身強體裝的成年男人，而是一隻得不到奶吃的小奶貓，毛絨絨的嘴角還沾著奶，對著她喵喵直叫。

  蘇臻隻能盡量地控製著林靜宣不讓他暴躁失控。

  封晴晴卻笑著問他：“你說你媽媽不是這樣的？那她是哪樣的？像外界稱讚的那樣，是個賢惠的好女人嗎？”

  “我媽媽就是個好女人！”林靜宣回答得斬釘截鐵，他是什麽都不刻是。可是母親在他心中有模糊的形象。高大、溫暖，能幫他遮避所有風雨。

  封晴晴挑眉，微微詫異地看著林靜宣，又問他：“這麽激動？是把當年的事都想起來了嗎？”

  林靜宣說：“我想起來了又怎麽樣？”

  封晴晴的目光如紅外線一樣，在林靜宣臉上掃了一圈兒，便將他看透了。她說：“你根本沒想起來吧。不過就算你想起來了又能怎麽樣？那時候你還是個幾歲的孩子，很容易被表象蒙蔽的，況且林靜謠最擅長的就是包裝自己。明明什麽壞事都是她幹的，偏偏還能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無辜可憐的苦命女人，讓所有人都同情她，站在她那一邊。”

  “你……”林靜宣想要替自己的母親說話，封晴晴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你想說我冤枉她的話，那就請你記起當年的事再來反駁我吧，你媽媽就是個壞到根子裏的見不得人！”

  林靜宣氣得身體亂顫。

  蘇臻按住林靜宣，對他說：“讓我來。”

  他把林靜宣按回椅子上坐下，禮貌地看著封晴晴的眼睛，說：“晴晴阿姨，我看你手腕上戴著菩提念珠，想必您應該是信佛的吧。”

  蘇臻突然問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讓封晴晴有些懵，“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蘇臻說：“希望您不信吧。畢竟佛法講因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亂嚼舌根的誹謗他人，犯了口舌忌，搞不好死後要下拔舌地獄。所以我希望您是不相信的，否則……您死後的日子可就……”

  封晴晴瞳孔猛縮，眼珠子一顫，顯然是有些怕了。

  蘇臻繼續說：“那麽，我們現在言歸正傳吧。既然您隻是聞叔叔的朋友，那你怎麽會對他們家的事了如指掌？還是說你本身就非常在意聞叔叔這個人，才會過度關心……所以但凡是與聞叔叔有關的事，你都會事無巨細地了解得清楚？”

  封晴晴說：“我那隻是處於對朋友的關心，況且當時他們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我不想知道也難。”

  “可你之前在電話裏可不是這樣對我說，你說今天要告訴我的都是獨家秘聞，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您怎麽這麽快就改口了？”

  “我……”封晴晴回答不上來。她為了圓一個說話，卻把前麵的坑上的雜草扒開了。可這樣不但沒有把第二個沒坑掩藏住，反而把兩個坑都暴露了。

  直至此刻，封晴晴才正眼看蘇臻。

  蘇臻的模樣隻是普通好看，並沒有讓人驚豔或是挪不開眼的程度，而且他看起來性格溫吞，像是個很好拿捏的人。

  所以她一直輕視蘇臻，並不將他放在眼裏，此刻，她才知道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

  她氣惱不已。

  “晴晴阿姨，說謊可是不好的。”

  封晴晴說：“我並沒有說謊，林靜謠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難道我說出事實還有錯嗎？”

  蘇臻說：“也許在你看來她不是個好人，但在別人看來，她卻是品性高尚，為人善良。”

  “嗬……這隻是你的臆測罷了。”封晴晴還在硬撐。

  “俗話說，心善看什麽都美，心惡看什麽都醜。”蘇臻笑著說，“在此之前我向兩個互不認識的人打探過有關於林姨的過往情況，別人暫且不論，就說說你也熟悉的癩頭。他可謂是品性惡劣，道德敗壞，可就連他這種人都說不出林姨一個不字，你作為林姨的朋友，怎麽看到的就全是好的缺點，沒有一處優點呢？”

  “會讓一個人不遺餘力地抹黑另一個人，不是有仇就是嫉妒。……如果我沒猜錯的知，故事還有另一個版本吧。”

  蘇臻眼神如炬，直勾勾地看著封晴晴。

  封晴晴如芒在背。

  “不如聽聽我的這個版本吧！”蘇臻沉聲，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