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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靜宣說：“答應了。你們不是一直想這樣做嗎？就算我不同意，又能怎麽樣？你們也不會就此擺手，是不是？”

  蘇臻看著林靜宣，愧疚得說不出話來。

  林靜宣看著蘇臻，良久，才說：“雖然我和他無法麵對麵的交流，也不能和他一起吃喝玩樂，更不能生活。可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

  “自從我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症後，就知道我看似平靜單純的生活表像下，他默默地為我承受了我少。我感激他，愛護他，不想失去他。”

  “可就像你曾經對我說過的那樣，有他在我的確是幸福快樂的，可是他呢？他代替我負重前行，生活得開不開心？生活得快不快樂？他當然不會開心快樂，因為他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我自私得夠久了，不應該再這麽自私下去。”

  “況且……”林靜宣稍稍停頓了一下，歪著頭似想起些什麽，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帶著幸福的笑意，“我也喜歡他。”

  蘇臻握住林靜宣的手，說：“如果他知道這些，一定會很開心。”他眨了眨溫潤的眼眶，“我可以把這些告訴他嗎？”

  林靜宣沒回答，而是低頭看著蘇臻握著自己手的手，半晌，他才道，“你想說就說吧，我無所謂。倒是你……”他忽地抬起頭來看著蘇臻。他的眼神倏地變得淩厲。

  此前他講起聞亦榮時，眼裏滿是溫柔與疼惜，甚至還有難得一見的戀戀深情，可一說到蘇臻，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臻被他陡色一變的態度嚇了一跳，一時沒說出話來。

  林靜宣定定地看著他，他的視線像一隻無形的鉗子，通過蘇臻的雙眼，成功地捕捉到他的靈魂。

  蘇臻隻覺得頭頂發涼。待她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林靜宣就搶先說道，“倒是你，這樣對他真的好嗎？”

  “聞亦榮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就連我，在生理上和他都是敵對關係。他最信任、最愛的的人隻是你，可是你卻一直在算計他……”

  “我也知道，你會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是，我確實沒有資格對你說這些，可你真的有想過他的感受嗎？”

  蘇臻被林靜宣問得怔住。

  半晌，林靜宣移開視線後，他也跟著垮掉，就像被綁在刑架上的人突然被鬆綁，軟塌塌地垮掉了。

  他伏著身體，把臉埋在膝蓋上，身體弓成一隻死掉的蝦米。

  林靜宣順了順他的背，然後傾身抱住了他，說：“你要帶我去見誰，隨時通知我。以後不管你要去幹什麽，也都沒必要躲著我，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配合你。”

  ………………

  林靜宣的那番話，對蘇臻的觸動很大。

  讓蘇臻一度想要放棄。

  不過，他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

  治療不一定成功，但對於林靜宣該承擔的那份責任，他不想再由聞亦榮替他擔著。

  他很快就和神秘女人敲定了見麵時間和地點，隨後他帶著林靜宣去與女人會麵。

  見麵地點是在一家很高檔的私人會所，穿旗袍的漂亮小姐姐把他們帶去包廂。

  包廂門打開後，兩人走了進去。

  房間裏有一個女人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

  女人穿著一身粉色小香風的編織尼套裝。她身體纖細，身量高挑，三圍比例也很不錯。頭發染成深栗色，湯了一個時下流行的亂卷。

  單從背影上看，她顯得很優雅。很容易聯想到她有一副美麗的麵孔。

  包廂門在他們身後關上，發出一聲清脆地‘哢嚓’聲。

  隨後，女人轉過身來。

  不再年輕的容貌，因為恰到好處的妝容，讓她看上去顯得十分精致。

  她有一雙標準的丹鳳眼，看著既嫵媚，又顯得有些冷漠無情。

  她看到蘇臻他們後，衝他們微微一笑：“二位請坐。”目光卻徑直鎖定了林靜宣。臉上的笑意更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蘇臻偏頭看向身邊的林靜宣，隻見林靜宣眉頭緊皺，臉色有些蒼白。

  蘇臻抓住林靜宣的手腕，將他拉到藤椅裏坐下。

  她在兩人對麵坐下，隨後看著林靜宣說：“你就是小亦榮吧。看你剛才的神情，似乎已經記起我是誰了？”

  林靜宣笑了搖頭，說：“抱歉，你確實有些眼熟，卻並沒有想起來。”

  女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想不起來也沒什麽，咱們不是才剛剛坐下嘛，也許等我們的談話結束，你就會相信我是誰來。”

  蘇臻想問他話，可女人卻不等蘇臻開口，就先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封晴晴，是聞亦榮爸媽的好朋友。”

  聞亦榮爸媽的朋友，那現在也快五十歲了。

  而且她看上去生活優渥，封晴晴氣場強大，應對起來遊刃有餘，應該還是位擁有成功啞的女性。

  從她自蘇臻他們露麵，就一直把握著主場節奏就可以看出這點。

  “封阿姨，很榮幸能見到你。”林靜宣突然衝封晴晴伸出手去，鄭重其事的想要與她握手。

  封晴晴臉上神情微妙一變，垂眸喝了口茶水，沒理會林靜宣。

  其實蘇臻並不在意是誰主導現場節奏，況且對方還是聞亦榮父母的朋友，算是前輩，應該尊重。

  所以他也跟著林靜宣，規規矩矩、客客氣氣地叫了她一聲阿姨。

  封晴晴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她放下茶杯，看著眼前這對年輕的男人，眉宇前微微一變，便對他們開口道：“你們與其大費周章的找劉癩頭打聽你媽媽的事，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呢？”

  蘇臻看著封晴晴，說：“既然封阿姨您知道當年的內情，不如麻煩現在就告訴我們吧。”

  封晴晴斜睨了蘇臻一眼，便道：“我當然會告訴你們，你們不必這麽著急。”

  接著，封晴晴就開始講述這聞亦榮的父母，當年的事。

  這是蘇臻第一次聽到有人講述關到聞亦榮父親的事。

  這個給予聞亦榮生命的男人，正式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