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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臻比約定時間提前二十分鍾到了診所。

  醫生還沒來，他便在接待室裏喝咖啡。他一本咖啡見底，轉眼過去一個小時，他再問診所的接待，卻被告之醫生在來診所的途中，接到一位病人的電話，那位病人正在鬧自殺，醫生隻好先趕去了那邊。

  並告訴蘇臻，醫生一定會忙趕回來，還得麻煩他再稍等一會兒。

  人命關天，蘇臻也不好說什麽。

  蘇臻隻能回接待室繼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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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亦榮在蘇臻離開家後，又逗留了很久。

  他甚至躺在蘇臻家的被窩裏又睡了一覺。

  他睡醒後，已經快到中午。他起床後在冰箱裏找了些吃的填肚子，隨後穿戴好衣服，準備離開這裏。

  他當然不願意離開，可如果蘇臻回來看到自己還在，一定會很生氣吧。

  他不想蘇臻生氣。

  更不想因為這些事，消磨掉蘇臻對自己的好感。

  現在越聽蘇臻的話，多積攢一些好感，對以後的才會更有利。

  聞亦榮在玄關換鞋，看到蘇臻隨意掛在鞋櫃上的鑰匙。

  如果拿走這串鑰匙，以後便可隨意出入蘇臻的家。

  這樣的誘惑對他來說太大了。他立刻就驚動了。取過鑰匙揣在衣服兜兒裏。他打開門想要出去，卻又突然變得後悔，把那把鑰匙放回原處。

  他果斷地關上了蘇臻家的門。

  關門或許是個簡單的動作，可它對聞亦榮來說，則是將蘇臻與自己隔絕在外。

  他靠在蘇臻家的門上，歎了口氣，雙手插進衣服口袋裏，向電梯口走去。

  他剩電梯下樓，離開小區。

  在小區門口，他忽然看到一輛有幾分眼熟的車子開進了車庫。

  那不是蘇臻的車，也不是崔意的車。

  他想不起那車是誰的，卻又極為熟悉。

  他想了半晌，忽然靈光一閃。

  是鄭則西的。

  鄭則西他敢來找蘇臻？

  他一趟糾纏著蘇臻不說，上次還把蘇臻帶去訂婚宴。

  隨後蘇臻就辭職消失了好幾天，現在回來直接提出了分手。

  原本他可以用別的，更好的辦法向蘇臻坦白，解決這些事情，就因為他，此時已經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聞亦榮轉身返回小區，剩電梯上樓。

  他到之後，過了一會兒鄭則西才到。

  鄭則西今天似刻意打扮過，駝色風衣將他的身材修飾得頎長筆直。

  鄭則西一下電梯，就看到站在蘇臻門口的聞亦榮，他頓時眉頭微皺，隨後移開視線就當完全沒看到他這個人。

  鄭則西找了個絕佳的，與聞亦榮相對峙的位置。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多看對方一眼。

  可氣氛卻早已經劍拔弩張，空氣裏有電火星子在‘劈啪’作響。

  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拿出煙來點上，抽完一支，又來一支。

  一直抽到第四支，他們才同時抬起眼來看了對方一眼，隨後又不約而同時扔了手中的煙蒂，用腳碾滅。

  他們是彼此最討厭的人，雖沒有正麵摩擦，卻有深仇大恨。

  鄭則西看著聞亦榮，忽然笑了一聲。

  聞亦榮危險的眯起眼睛，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頭，大力到指節在‘啪啪’響。

  鄭則西說：“你想打我？”

  聞亦榮用狩獵般的眼神眼神看著鄭則西。

  鄭則西心裏其實有點發忤。

  他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更是個以理服人的人民教師，他向來用嘴殺人於無形，揮舞拳頭與對方拚個頭破血流向來不是他的強項。

  “你除了用拳頭打我，又能耐我何？算了，今天我就讓滿足你的心願，讓你打好了，我絕不還一下手。”比起大打出手後輸掉，先‘禮貌的謙讓’反而對自己更有利。

  至少，說出去是他鄭則西不與他一般見識，是聞亦榮莽夫行徑，隻知打人。

  或許，如此一來，更能讓蘇臻對他厭惡。

  畢竟他已經做出‘背著蘇臻結婚’這種事了，再加上隨意打人，相信蘇臻以後都不會想看到他。

  得到蘇臻，機會渺茫，但他也不願意看到他們輕易走到一起。

  總得給他們找點不痛快，他才能痛快。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聞亦榮想也沒想，一隻拳頭砸在鄭則西臉上。

  鄭則西吃了一拳，疼得直吸氣，他的眼珠，像是被打爆了一般！

  眼眶頓時腫了起來。

  鄭則西捂著腫起來的眼眶，列開嘴，得意一笑，故意刺激聞亦榮：“你不但辜負了他，還隻會用蠻力解決問題，像你這得種，還有什麽資格站在蘇臻身邊？你以為蘇臻還會看得上你嗎？”

  “你閉嘴！”聞亦榮又是一拳。

  這下好了，鄭則西的兩隻眼眶對稱了。

  鄭則西的眼睛腫起來，都快睜不開了。

  他一邊倒吸著冷氣，一邊得意地繼續挑釁：“你有本事再打啊，最好是能把我打殘廢。”這親蘇臻就更看不上你了。

  聞亦榮一開始確實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中了鄭則西的計。兩拳下去鄭亦榮連手都沒還一下，他如果還不醒悟，那就笨到家了。

  他知道上了當，咬牙切齒地恨不得能衝上去，一腳踹斷鄭則西兩根肋骨。

  可他必須忍住。

  鄭則西知道激將法失效了，便又繼續說道：“你以為這幾天蘇臻去哪裏？”

  “你什麽意思？”

  鄭則西哼哼道：“還能有什麽意思？我是在告訴你，這兩天蘇臻都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去了一個小漁村，我們住在一間房子裏，我們一起出海釣魚，去參加篝火晚會，還一起去爬山，在山頂上看星星看月亮，一起過夜。夜色很美，卻美不過蘇臻。他的聲音那麽好聽，撞進我的心坎裏，讓我控製不住自己……”

  什麽爬山？

  什麽一起在山頂看夜景！

  那是他和蘇臻一起做的事。

  “你放屁！”聞亦榮衝他吼道。

  鄭則西笑了笑，說：“怎麽，你還不知道嗎？你可以看看蘇臻的朋友圈兒，他還發了視頻的。”

  聞亦榮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翻到蘇臻的朋友圈兒。

  果然有視頻。

  視頻是在今晚拍的，山頂，遠處是海，餘暉未盡。

  “你……我不相信！”聞亦榮說。

  “你不相信？”鄭則西笑了笑，“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和蘇臻已是即成的事實。”隻可惜他眼睛被打腫，模糊的視頻讓他看不清聞亦榮的狼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