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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靜宣聽後皺了皺眉，問他：“信裏指名道姓的提到你了嗎？”

  蘇臻點頭：“提到了我，我甚至覺得它隱約在拽向‘啟信’。”他努力回憶了一下，道，“我記得裏麵大概有這樣一句話：‘自從公司被‘啟信’收購之後，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然而這一天還是到來了。一切來得如狂風驟雨，讓我措手不及。他們找我去談話，字裏行間沒有說過一個字提到開除我，可他們的字裏行間，卻在不斷地暗示著我離職。’”

  林靜宣聽後，說：“這些話的指向性確實非常明了，它就是站著‘啟信’，衝著你來的。”

  蘇臻看著他笑了笑：“顯然是有計劃的。我隻是一個虛粑，利劍真正指向的是‘啟信’，或者說是代表著‘啟信’的童景晨。”

  林靜宣說：“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先叫童景晨過來商量一番吧。”

  蘇臻也同意他的這個決定。

  他們這邊剛準備打電話，就有員工來通知他們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讓他們現在立刻去會議室。

  看來他們沒時間商量了。

  兩人互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坦然與默契。

  他們並肩往外走，蘇臻小聲對他說：“你先別出手，看看情況再說。”

  他不想一開始就把底牌暴露了。

  “我知道了。”林靜宣應著，悄悄伸出手去握了握蘇臻的，壓低了聲音說：“別擔心，你隻管有什麽說什麽，你的背後有我在呢。”

  把你的背後交給我，多麽具有誘惑力的話。

  劍俠英豪的後背隻給最信任的人。

  蘇臻怕被人看出什麽，借著換手拿文件的動作，脫離了林靜宣的掌心。

  林靜宣的手心空了，他愣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心裏無比的失落。

  蘇臻此時在前方停下，回過頭來看著林靜宣：“怎麽還不走？”

  就像一針安慰劑，林靜宣頓時鮮活起來，大步追上了前麵的蘇臻。

  會議地點是‘尚軒’的大會議室裏。

  此次與會的不僅有‘尚軒’的高層領導人，還有所有被蘇臻約談過的人。

  蘇臻一看這陣仗，心裏就更加有數了。

  蘇臻和林靜宣在童景晨的下手位置入坐，鄭則西沒來。

  會議室門關上之後，趙總就開口了。

  他目光不鹹不談地往童景晨身邊的空位看了一眼有，笑問：“鄭則西先生怎麽沒來？”

  童景晨說：“他有別的事要忙，怎麽？我親自出麵還不夠嗎？”

  趙總嗬嗬一笑，打著哈哈：“童總您哪裏的話，你能來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既然鄭則西他不來了，那就由童總代替他發言吧。”趙總說著，又是嗬嗬一笑，“那咱們現在就進入正題吧。”

  他說：“昨天，咱們公司軟件研發組的文嫻跳樓了，人還沒送到醫院就去了。想必這件事在座的第一位同仁都知道了吧。文嫻是位好員工，她在公司勤勤懇懇工作了十幾年，每天到得最早，走得最晚。她從不拉幫結派搞個人崇拜，平時工作也兢兢業業，一心為公司著想，真是沒想到啊，她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趙總說到這裏，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我這裏痛啊，她還那麽年輕，上有老下有小，她這一走，那一大家子人可怎麽辦呐！”

  蘇臻看著趙總，看著他一邊說著文嫻的離逝，公司為此損失了一員愛將，一邊露出沉痛不已的神情，臉上是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趙總說到最後，痛苦地眨了眨眼睛，說：“文嫻沒了，我們再心痛，她也不能活過來。我們每個人應該站好自己的崗，做好自己的工作。今天之所以把大家叫來，是有事要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但逝者己逝，我們現在隻有盡量多給一些補償，也算是告慰她的在天有靈。”

  “該賠償的錢，我們一分都不會少。但在此之前，我們應該好好弄清楚，到底是誰釀成了眼下的悲劇？誰都是將文嫻推入死地的罪魁禍首！”趙總的話一說完，原‘尚軒’的員工，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蘇臻。

  這指向性已經非常的明顯了。

  趙總沒有直接給蘇臻定罪，而是裝模作樣地繼續說道：“文嫻的丈夫和女兒，已經在公司等了一整天了。我希望今天下午就能商量出個結果，大家把責任分一分，誰該出多少錢就爽快地把錢出了，該誰出來道歉的，也麻利的站出來道歉，算也是對死者最後的尊重。你們看怎麽樣？”

  終於來了！

  蘇臻的視線越過手中的中性筆，空洞地看著桌麵，他一言不發。

  林靜宣在桌子下麵，把手按在他的腿上，溫柔地地捏了一下，示意他不要緊張，一切都有他在。

  蘇臻衝他淡淡勾了一下嘴角，並未說話。

  童景晨麵帶微笑，靠在椅子裏像一個局外人，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樣子。

  這時，那些被蘇臻約談過的人裏，就有人站了出來，指著蘇臻說：“不是他還有誰？他多半是覺得文嫻姐年紀大了，思維跟不上年輕人，所以才開除文嫻姐，逼著文嫻姐用死來為自己討公道。”

  這種指揮，對蘇臻來說就如毛毛雨一樣。

  其它人跟著附合：“可不就是嗎？他每次約談，就拐彎抹角地打聽別人的隱私，他如果不是個偷窺狂，就是想雞蛋裏挑骨頭，想著法兒的找借口，想趕人走。”

  “對，這個責應該由他來負。”

  “還要讓他登報道歉，還文嫻姐一個公道。”

  那些人的情緒已經被帶去，每一個人都激動地對蘇臻進行著有名無實的指控。

  可他們口說無憑，不但沒有證據，甚至還在誣蔑蘇臻。

  蘇臻倒是不焦不躁，十分坦然地坐在那時。

  趙總見蘇臻被群起而攻之，不但沒有阻止，反而任由這些人大放厥詞。

  蘇臻能忍得了，林靜宣卻忍不了。

  他原本是靠在椅子上的，聽到這些人出口成章之後，身體超然繃緊坐直，眼神裏也變得淩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