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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臻耳邊鬧哄哄的，有點適應不了。

  他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他看了一眼，發現那是鄭則西的手。他剛剛露出一點點詫異之色，鄭則西就對他說：“跟我走。”

  拉著他就走。

  “去哪裏？”蘇臻被他拉著，走得有些不穩，腳下歪了一下，撞在鄭則西背上。

  鄭則西轉身抱住他：“冒冒失失的，倒像個小孩。”

  蘇臻被他說得臉紅，好在光線暗，看不到。

  他推開鄭則西的手，自己站穩了：“你要帶我去哪裏？”

  鄭則西說：“我看你好像不太適應今天的氣氛，所以帶你去躲個清靜。”他虛扶著蘇臻，領著他往二樓走，一邊向蘇臻解釋：“你是運氣不好，第一次來就碰上這麽刺激的，難免會受不了。平時的話，倒沒這麽出格。”

  他們一前一後上到二樓，樓梯轉角就有一個露台。

  兩人順著走廊往裏走，路上經過兩個房間，直到盡頭，打開一扇玻璃門，便到了一個大露台。

  途中有一個房間的門沒鎖，蘇臻正巧往裏看了一眼，恰巧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人。

  雖然看不清楚麵孔，可從微型判斷，很像樓下那個喝醉了，被兩個男人架上樓的女人。

  蘇臻隻看了一眼，就沒再多說話。

  他們到了露台，露台上種著各種花草，夜風拂動下，散發著陣陣芬芳。靠著扶攔的地方擺放著一套藤條纏成的休閑桌椅上。

  蘇臻用力呼吸口氣，清新的空氣頓時讓他心曠神怡。

  鄭則西帶著他，在藤椅前坐下，拿出兩支煙，一隻遞給蘇臻。

  蘇臻會抽煙，但不常抽。但此時此刻來一支煙也挺有感覺的，於是順手接了過來。

  鄭則西把點燃的打火機遞到蘇臻麵前。

  蘇臻也沒客氣，叼著煙湊過去，吸了幾口煙就點燃了。

  鄭則西收了打火機，隨後含住自己的煙，拉住蘇臻的胳膊不讓他坐下，隨後他跟著靠了過去，把自己的煙對在蘇臻的煙頭上。

  他啪嗒啪嗒地吸了兩口，那煙就著了。

  鄭則西重重吸了口煙，隨後靠在椅子上，也不說話。

  蘇臻受不了好奇，問道：“這到底是個什麽聚會？”

  鄭則西見蘇臻對這個聚會感興趣，故意放了個勾子：“專門給人釋放壓力的。”

  “啊？”蘇臻不太明白。

  鄭則西見蘇臻雙眼裏閃著迷惑，便解釋道：“你看，咱們平時無論是在生活還是工作中，會碰上各種各校的煩惱，有了這些煩惱之後，如果不及時排泄，就會讓人覺得壓抑，這個聚會的主要功能，應時排泄那些壓抑情緒的。”

  “原來是這樣……”蘇臻算是明白了。

  “來這裏的人，既不會自報家門，也不會詢問對方的經曆或身份。”

  “難怪。”蘇臻慌了。剛才鄭則西帶她去見人，隻說是他帶來的新人，卻並沒有說蘇臻的姓名，同樣的，鄭則西也沒有告訴蘇臻那些人的姓名。

  “就剛才那兩個女人，她們的問題其實早就存在了，以前她們說出來的時候，大家勸也勸過，也幫她們想過辦法……第一個女人喜歡自己的上司，可她的上司卻有未婚妻。這就罷了，她的上司故意吊著她，讓她愛不得，分手又分不掉。”

  “第二個女人就更慘了，和男朋友交往七八年了。她男朋友一直在外麵打野食。她一開始也鬧過分手過，可就是沒能和那個男人斷幹淨，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和前男友分手了。”

  “她們受了這樣那樣的委屈，或者說是不甘心，於是就會來聚會上發泄。這裏的人第一個都可以是她們的朋友，也可是陌生人。今天晚上是哭是鬧都無所謂，明天就算在街上碰到，大家也都會裝做不認識，這份安全感讓他們可以更加的敞開心扉。”

  蘇臻一麵抽著煙，一麵聽著，他聽得驚訝不已，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樓下的燈光會那麽暗，大家發泄情緒會那麽的肆無忌憚，就算喝醉了被幾個男人抬入房間也毫不在意。

  他們都謹守著明朗的界線，反而讓人更加信賴。

  “怎麽樣？喜歡這個地方嗎？”鄭則西問他。

  蘇臻偏著頭，認真地想了想：“談不上喜歡吧，不過這種方式不太適合我。”

  鄭則西突然好奇地靠近他，問：“如果是你會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

  鄭則西說：“發現你喜歡的人有未婚對象，他會怎麽做？”

  不知為何，蘇臻腦子裏立即浮現出聞亦榮和那個名叫舒毓的女人。

  他心裏忽然慌了一下。

  鄭則西見他神色有異，於是追問：“怎麽？”

  蘇臻回地過神來，看著鄭則西，目光淡淡的，卻又充滿力量。片刻，他才說：“船到橋頭超然直，等碰上了這種倒黴事再說吧，我可不想自尋煩惱。”

  蘇臻回答得，鄭則西卻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鄭則西岔開話題，問道：“蘇臻，你有交往對象了嗎？”

  蘇臻不想跟人談及他的私事，況且聞亦榮現在算他的交往對象嗎？未必吧！

  他幾乎沒有多想，便搖了搖頭。

  鄭則西卻說：“我不相信。你長得好，性格也溫柔，事情也已經開始起步，應該有很多人追求你才對。”其實他對蘇臻的情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甚至包括林靜宣的的事情。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今晚陪蘇臻聊了這麽多，可以說得是在試探蘇臻。

  “還真沒有，你知道的，我不擅和人交談，大家都覺得我很無趣。所以根本沒有人喜歡。”

  “誰說沒人喜歡了。”鄭則西忽然起來，起身走向蘇臻，他彎下腰來，握住蘇臻的手，“喜歡你的人，近在眼前啊。”那天晚上，像被林靜宣按在玻璃牆上的模樣，一直刻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時間過得越久，我對你的喜歡就越多。

  “啊……”蘇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鄭則西卻輕輕點了一下蘇臻的鼻子，“別裝了，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你的，對不對。”

  蘇臻：“……”他確實一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借著工作的名義一直疏遠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