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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臻迷迷糊糊，時醒時夢，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模模糊糊的有了意識。

  耳邊是兩道尖銳的女人一唱一和：

  “我聽說這種人都有艾滋的，艾滋是什麽病你們知道的，絕症！治不好的啦，我看你們住在這個病房，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你別說了，我已經跟護士講過了，我要換病房。”

  “對的對的，還是早點換病房為好。哎喲，你說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不要臉的男人，那麽多好姑娘不要，偏偏讓男人搞自己，你說這種人是不是變態？身體心裏都變態。”

  “哎喲，我要是變態，我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死了算了，省得天天出來丟人現眼。”

  “哎小夥子，我們說的就是你，你這人沒長耳朵的啦？我們說的你沒聽到嗎？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趕緊出院，別把病傳染給我兒子了。”

  那兩道聲音越來越大，對話內容也越來越清楚。

  蘇臻心裏忽然抖了一下，她們是在說自己？我的房間裏又怎麽會有別人？

  難不成是酒店裏打掃的人？

  鼻尖傳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還有剛才對話中有提到病房。

  他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晃眼的白。

  果然是進了醫院！

  他隱約還記得昨晚自己睡得很不舒服，還吐了。

  應該是聞亦榮送自己來的醫院吧！

  蘇臻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見是兩位中年婦女，正數落著坐在隔壁床上的病人。

  那名男子五官俊郎，很好看的一張臉，就是一臉的淡漠禁欲，誰也不愛搭理的樣子。

  就算被點名說了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情緒。

  就像一隻精致的，沒有任何感情的瓷娃娃似的。

  這兩位大媽的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些，還很沒常識。

  蘇臻正猶豫著要不要站出來管這個閑事，替他說句等方麵，另一個男人就出聲了。

  其實他醒過來時，男人就已經站在病房門口了。

  他的容貌比隔壁這位不相上下，但氣質卻完全不一樣，看向隔壁床的男人時，眼神裏帶著一股高高在上。

  男人幾句話就把那兩個話多的女人，連帶著另一個病人給擠兌走了。

  這時，那個冷淡的瓷娃娃終於開口了。聲音也是冷冷清清的：“你何必嚇他們。”

  男人說：“人可以不知，但不可以無知。”他目光調轉，看向旁蘇臻，“你不走？”

  蘇臻幾乎是下意識地聳了聳肩，用遺憾的語氣道：“我沒那樣一個媽，所以……抱歉我還得再住幾天。”

  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立刻引來門口圍觀的護士們興奮地低聲尖叫。

  男人走護士走過去，十分嫻熟地利用了自己的外表，把護士迷得團團轉，問出醫院的投訴電話，把他們科室給投訴了。

  那群花癡的護士個個麵色難看地離開了病房，這事如果真的查下去，他們少不了苦頭吃。

  蘇臻正想著這男人手段了得，就聽他讓瓷娃娃吃東西。

  瓷娃娃並不領情，反而在床上躺平，不搭理人。

  男人勸了幾句瓷娃娃仍沒搭理他，他氣鼓鼓地站起來，扔下一句：“吃不吃隨你，真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識好歹的人。”後氣哼哼地走了。

  那性格倒是跟孩子似的。

  男人走了之後，瓷娃娃才坐起來，慢慢進食，臉上仍舊沒什麽表情。

  蘇臻慢騰騰地挪了個姿勢，心想這一對還真是別扭。

  一個悶不吭聲，一個愛搭不理，但是當他們坐在一塊兒，又說不出的和諧。

  蘇臻趴著想了一會兒，便又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他醒來時，那位瓷娃娃已經出院，反倒是聞亦榮趴在他的床邊睡得正香甜。

  聞亦榮多半也累了，蘇臻沒叫醒他，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他被尿憋醒時，已經是晚上。

  他手腕上的吊針不知在什麽時候拔了。

  肚倒是不餓，就是想上廁所。

  他一睜開眼睛，聞亦榮就湊了過來，摟著他的肩膀把他扶起來，在身後背墊了一個墊子：“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醫生說燒已經退了，慢慢就會好起來的。”他語氣溫和，表情顯得一板一眼。

  蘇臻搖了搖頭，一邊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一邊說：“我沒事。”聞亦榮怎麽又裝成林靜宣了。

  蘇臻很不明白，在熟識的人麵前裝一裝情有可原，這是在醫院，病房裏又隻有他們兩人，他為什麽還要偽裝？

  林靜宣走過去扶步履蹣跚的蘇臻：“你這一身傷……”他說到一半，又忽然住了口。

  蘇臻看著林靜宣欲言又止的模樣，追問道：“怎麽了？”

  林靜宣笑著搖了搖頭：“沒怎麽，你不是要去衛生間嗎？趕緊去吧。”他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吞回肚子裏。

  蘇臻第二天出院，在酒店裏住了兩天，就回了渝城。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結束了晴天市的工作後，回到渝城放兩天假休整一番，卻沒想到中途碰上嚴屹結婚，引發了一係列事情，蘇臻還住了院。

  等蘇臻他們回到渝城時，已經沒有修假時間了。

  不過聞亦榮擔心蘇臻身體，還是讓他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回公司上班。

  蘇臻下飛機後便打車回了家。

  近一個月時間沒有住人，家裏落了一層的灰。

  蘇臻把家裏打掃一遍之後，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出門吃了個晚飯後，便翻出兩張碟片來看，到了晚上十點就上床睡覺。

  他這一覺睡到每到第二天清晨，夜裏一個夢都沒做。

  第二天精神奕奕地去了公司。

  出差的這段時間，公司裏落下了一堆的事情，蘇臻一連加了兩天的班，才勉強把工作處理完。

  蘇臻出差的這段時間，過得最白晝撓肝的人，非鄭則西莫屬了。

  自從那夜之後，他心裏就一直惦記著蘇臻。

  他先是三不五時的就去好友童景晨的辦公室裏坐坐，通過永遠鏡往蘇臻他們辦公樓裏瞅瞅，一邊來了一個星期無果後，又去蘇臻家附近轉悠，想來一個偶遇。

  他瞎晃了好幾天，仍然沒有碰上蘇臻。

  這蘇臻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鄭則西好懶纏著童景晨幫忙，才弄到確實消息，知道蘇臻是去出差了。

  鄭則西這才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