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一時想不開。”賀珵覺得這事會傷神，但不至於丟命，“我還要回去，你們好好看著他。有事給我打電話。”

  “會的。賀先生慢走。”

  該去接孩子了，鮑勃還是希望司先生能去接的。

  所以，走到門口，隔著門問，“司先生，孩子們要放學了，是您去接麽？”

  裏麵沒有動靜。

  鮑勃說，“司先生，我進去了？”

  將門慢慢地打開，沒有看到人，轉身進臥室。

  司冥寒正坐在地上，後背靠著沙發，看著落地窗外，長腿隨意地搭著，一動不動。

  這一看就知道不會去接孩子了。

  “那我去接孩子了。”鮑勃說完，還特意等了幾秒。

  看司先生確實是沒有要去接孩子的意願，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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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勃是希望孩子能感化司先生的……

  所以，鮑勃將孩子接回來後，蹲下身來，對他們說，“爸比回來了，就在房間裏，去看看爸比吧？”

  小雋立刻傲嬌著一張小臉，奶凶奶凶的，“窩才不要去看爸比！不要不要！”

  小雋還沒有忘記自己被爸比凶的事情！他可是很記仇的！

  績笑問，“爸比肥來惹，麻麻細不細也肥來惹？”

  小雋傲嬌的臉一下子轉變成期待的呆萌臉。

  其他小隻也是兩眼亮晶晶的。

  “麻麻肥來惹！”冬冬開心。

  “嗯……麻麻……”靜靜。

  “我要去找爸比麻麻惹！”細妹轉身就往電梯裏跑，兩隻小辮子都透著歡快。

  “唔！麻麻！”莽仔激動著小臉，奮力地揮著小短腿去追細妹。

  “我也要！”績笑跑。

  接著冬冬和靜靜一起跑。

  小雋眼見全跑了，也跑過去。

  小短腿都揮得比莽仔快，一個兩個三個都超過了他，變成最後一個進電梯。

  女傭要幫他們電梯，績笑自告奮勇，“我可以！”

  踮起小腳腳，舉著小肉手。

  肉肉的手指去戳按鍵。按鍵一亮，六小隻的眼睛也跟著亮了。

  電梯門打開，六小隻爭先恐後地往外衝，朝爸比麻麻的房間奔去！

  小雋伸出手抓住門把，小身體吊在上麵，績笑冬冬推開門，小雋從門上掉下來，滾了兩圈。

  “爸比！”績笑。

  “爸比！”冬冬。

  “爸比……”靜靜。

  “爸比！”細妹。

  “……爸比！”莽仔。

  “窩的麻麻呢？”小雋跟上來，站在最前麵，小手叉著圓鼓鼓的腰，奶凶奶凶。“快點把麻麻還給窩，窩奏不生氣惹！”

  司冥寒慢慢地將臉轉過來，看著他們。

  六小隻吃驚臉，小嘴巴圓圓地張著，大眼呆萌，齊齊地站在那裏不動了。爸比怎麽和以前不一樣惹？不開心惹麽？

  尤其是剛才還奶凶奶凶的小雋，被爸比可怕地盯著，小臉蛋驚悚狀。

  躲在臥室外麵的鮑勃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希望司先生能看在孩子們如此可愛的份上，能將傷痛忘卻！

  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孩子們不能不管，這可都是您的親骨肉啊！

  “窩……窩不怕你！反正窩沒錯！”小雋以為要被拎了，兩隻小手手抱著腦袋，閉眼緊張地等著。

  結果等了半天，沒有人拎他，也沒有被揍。

  睜開眼睛，發現爸比又看向窗外麵，不動了。

  “唔？”小雋眨巴著疑惑的大萌眼。

  不明白為什麽他這麽鬧，爸比不揍他惹！

  “快出去吧，馬上要吃飯飯了。”鮑勃進來，將六小隻趕小企鵝似的趕出去。回頭走過來問，“司先生，晚餐端房間裏用麽？”

  司冥寒沒說話，就跟沒有聽到似的。

  鮑勃微微頷首，帶著六小隻離開了房間。

  晚餐的時候，鮑勃將飯菜端了進來，放在了離最近的茶幾上。

  “司先生，晚餐端來了，您多少吃點吧？”鮑勃說。

  司冥寒看著落地窗外，神情不變，隻有黑眸是空洞的，仿佛世間萬物都失色了。

  他啞到不像話的嗓音響起，“所有人都說她死了，你說……她死了麽？”

  在以前，司先生問這樣詭異的話，百分之百是一種威脅加恐嚇的行為！

  現在，依然有這種效果。

  可鮑勃卻在內心給自己打氣，他不能再說陶小姐沒死的話，否則司先生什麽時候才能振作起來！

  “司先生，今天您就算是把我給剁了，我也不能撒謊啊！陶小姐……陶小姐已經沒了。您……您不能再這麽下去，孩子們已經失去了媽媽，不能再沒有爸爸了！”

  司冥寒盯著外麵的黑眸轉赤，“出去吧……”

  鮑勃看不透他的想法，說，“那您把飯菜吃了，等下我來收拾。”

  然而，一個小時後過來，發現飯菜一動沒動。

  司先生從進房間坐在地上，姿勢都沒有變過！

  “司先生，飯菜涼了，我去幫你換……”

  “端走。”

  “司先生……”鮑勃還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最後隻能歎著氣離開房間。

  想著或許過兩天就會想開了吧！之前在醫院，好在現在會待在寒苑，也沒再說要去找陶寶了。

  事情總是會往好的地方發展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司冥寒站起身，往陽台走去，在護欄邊站定。

  他想規劃接下來自己該走的路，卻每一步都不偏不倚地紮在心髒上，疼痛沿著血液流淌在四肢百骸，匯聚在黑眸裏，泛出血紅。

  他很失敗，失敗地徹底……

  視線斂下，轉身走出臥室，離開房間。

  去了隔壁陶寶以前住的房間，進入臥室。

  什麽也沒有，轉了一圈，連屬於她身上的香味都沒有嗅到。

  在床沿坐下，手撫著床單，枕頭，什麽都沒有了。

  就像最後，她絕情地將自己燒成一具骨架，什麽都沒有給他留……

  鮑勃怕六小隻被司冥寒嚇到，讓傭人帶著去樂園玩躲喵喵。

  小雋本來是躲著的，然後偷偷地跑了。

  跑到爸比的房間，想看看爸比在幹什麽。

  哼，爸比為什麽沒有揍他？是想不理他惹麽？他都生氣好幾天惹！

  小雋在房間裏沒有找到爸比，萌萌的臉帶著問號……

  “啊！酒！”小雋想到什麽，小短腿立刻往樓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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