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慕子寅先是去洗了個澡，隨後穿著身深色家居服，倚在沙發上看書。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外傳來了一陣門鈴聲，接著就有人在說話。

  “爸，媽，你們來了。”是方嘉衣的聲音。

  “是啊，來一趟不容易啊，嘉衣，媽媽給你說，你鄭阿姨的兒子是真的不錯，我跟你爸都看過了，一表人才，長得很高很俊的呐……”

  話說到這裏，隔壁的大門就被打開了，接著出現了慕子寅高大的身影，他手裏提了袋垃圾，笑著對方嘉衣說：“噯？嘉衣，這你爸媽啊，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慕子寅。”

  “你好你好。”方媽媽跟他握手，順便打量了他一眼，小夥子長得不錯，方媽媽和善地說：“你是我們嘉衣的鄰居？”

  “是呀，我們以前還是大學同學呢，大學四年經常一起上下學的，友誼挺深厚的。”

  “是嘛？”方媽媽聽到友誼深厚幾個字，眼睛亮了一下，炯炯有神地問：“那……你結婚了沒有啊？”

  “伯母，我還是單身呢。”慕子寅笑吟吟地回答，謙遜有禮。

  “那你今年幾歲啊？”

  “媽！”方嘉衣忍無可忍地拉了方媽媽的袖子一下。

  方媽媽不理她，把她的手扯開，“你急你先進去，別打擾我聊天。”

  方嘉衣無語，提了方媽媽手裏的東西就先進屋了。

  可沒想到方媽媽竟然把慕子寅也給帶進屋了，還給他倒了一杯茶，熱情地招呼著他，“小慕啊，坐，家裏也沒什麽東西，招呼不周啊。”

  “沒事呢伯母，你們能來，我也高興啊，這嘉衣啊，雖然說是個大夫吧，但平時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尤其是吃三餐，我看她天天叫外賣的，堆得門口都是垃圾袋也不去扔……”

  “是啊，這丫頭一點都不會收拾，你看這好好一個屋子，給糟蹋成這樣了。”屋裏隨地隨處放著雜誌跟飲料罐，一看就知道主人很邋遢散懶。

  其實看見這屋裏的情景，慕子寅也覺得跟當初的應笑容完全判若兩人，他記得應笑容是一個充滿正能量的人，勤奮，好學，克勤，克己，家裏永遠打掃得幹幹淨淨，永遠在笑，脾氣特別好，會做香噴噴的飯菜，品味也很有水準，而現在看著應笑容的家，跟垃圾堆沒什麽區別，衣服堆到沙發上全是，鞋子擺了半個客廳，到處是零食袋子跟快餐盒，哎，要不是親眼所見，慕子寅都不敢相信這是她的家。

  方媽媽問：“那你現在是在那工作啊？”

  慕子寅想了下，選了個不是那麽令他們驚訝的說辭，“我是自己創業的，現在還行。”

  “那你房子買了嗎？”

  “買啦。”

  “車呢？”

  “也買啦。”

  “喲，那你還是社會精英人士咯？”

  慕子寅微笑，“伯母你謬讚了，我還好。”

  “都在大城市買房買車了，不是精英人士是什麽啊？”方媽媽笑得像朵花兒一樣，拍著自己的手背，說：“其實吧，我們家以前條件也是挺好的，就是嘉衣上大學那會啊，我們家出了事，才導致現在這樣，不過嘉衣爸爸還能撿回條命，也算是萬幸了，所以我們也別無所求了，嘉衣這孩子也爭氣，她不僅自己買了房子，還跟我跟她爸兩人買了高額保險，而且她呢，工作也不錯，目前是九院的婦產科主任，如果說到以後的養老問題啊，嘉衣是獨生女，她肯定要給我們兩老養老了，但我們現在身體還不錯，要是以後嘉衣結婚了有了孩子，趁著我們還有能力，也可以幫帶孫子的，你說是不是？”

  慕子寅靜靜坐著，方媽媽的話是在套路他，但慕子寅還真就特別喜歡聽方媽媽說這些話，證明方媽媽眼裏有他，覺得他也是適合方嘉衣的男人，慕子寅當下就順著話說：“是呀，是嘉衣不懂事，知道你兩老盼著她結婚，就應該早點完成你們的心願嘛，而且早結婚點，生完孩子也容易恢複身材嘛。”

  “就是說啊，小慕，還是你孝順，對了，你跟我們嘉衣同齡，那你們家就沒有為你的終身大事著急過嗎？”

  “著急了呀，但沒找到適合的，就暫時先這樣了。”

  “跟我們嘉衣一樣。”方媽媽暗示他，眼裏打轉這精芒。

  一等慕子寅告辭回去，方媽媽就對方嘉衣說：“嘉衣，你這個大學同學不錯啊，還是鄰居，將來要是能結婚，連家都不用搬呢。”

  方嘉衣翻了個白眼，“媽，想得太美了。”

  “怎麽是我想得太美了，事實就是擺在眼前啊，小慕一表人才還是單身，房子買了，車買了，還是自己做生意的，倫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方媽媽咬了一口蘋果，給方嘉衣施加壓力。

  方嘉衣皺眉，“我記得前一個小時，你還一直在跟我嘮叨那什麽鄭醫生好呢。”

  “不行，媽想了下，覺得那鄭醫生胖了點，沒這小慕好，況且小慕跟你是大學同學，你們做了好幾年的好朋友，知根知底的，媽覺得還是小慕好。”

  “原來鄭醫生是個胖子啊。”方嘉衣嗬嗬冷笑了兩聲。

  方媽媽說：“所以我才說小慕更適合嘛，好歹我們女兒長得這麽漂亮，要是能跟小慕一起，那以後親戚朋友們來了媽媽都有麵子。”

  方嘉衣：“……”

  “他爸，你說是吧？”

  方爸爸喝了口茶，沉穩道：“是，有道理。”

  “看吧，嘉衣，你爸爸都說有道理。”

  方嘉衣聽不下去了，捂著耳朵說：“算了算了，我不想聽下去了，我要睡覺了，晚安爸爸媽媽。”

  “哎！嘉衣，那明天你還見不見鄭醫生……”話還沒說完，方嘉衣的房門已經關上了。

  方媽媽擰了下眉，“這死孩子！她爸，你說我們明天還去不去跟鄭師奶喝茶？”

  方爸爸想了下，“你要鍾意這隔壁的孩子，那就別見了吧，明天你先找個借口推掉它。”

  “也對，這小慕適合點，等明天我在碰見他，我再跟他聊聊。”

  結果隔天一大早，方媽媽就又碰到慕子寅了，她在一樓打太極拳，碰見在晨跑的慕子寅，慕子寅穿著白色的運動套裝，還對方媽媽招了招手。

  方媽媽的心都快化了，看慕子寅的眼神，已經跟女婿沒區別了。

  方媽媽跟方爸爸說：“你看，人家還晨運，生活多健康啊。”

  “是啊，那身材一看就是天天鍛煉的。”方爸爸讚同。

  *

  慕子寅晨運結束，拿白毛巾擦著汗，乘坐電梯上22樓。

  方嘉衣家的門沒關，慕子寅經過，被方媽媽叫住了，“哎！小夥子……”

  慕子寅探進個頭來，笑得帥氣，“您叫我啊？伯母？”

  “是啊，你晨運回來啦？”

  “對。”

  “吃早餐了沒？”

  “還沒呢。”

  “過來一起吃啊，我早餐剛好做多了。”

  “那怎麽好意思呢？”

  “沒事沒事，做多的，你不來都浪費了呢。”

  慕子寅想了下，“那好，伯母，我去洗個澡就過來。”

  “好咧，我快做好了，你可要爭取快點過來。”

  “好。”

  十幾分鍾後，慕子寅洗完澡，穿著筆挺的西裝走進方家公寓，舉手投足間，矜貴從容。

  兩天見到他三個造型，方媽媽眼前一亮，笑著誇獎，“小夥子，長得可真是很帥呢，尤其是穿西裝的樣子，哎喲，都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少女啊。”

  慕子寅笑得斯文。

  長輩最喜歡這種男人了，禮貌溫和，方媽媽趕緊招呼他坐下，又去喊方嘉衣，“嘉衣，你還沒洗完臉嗎？都快半小時了，你可給我快點。”

  “快好啦。”廁所裏傳來方嘉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