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吃了美味的大餐，還去看了場電影，心情分外的美好。

  經過一家珠寶店時，慕子寅忽然停下了腳步。

  應笑容扭頭看他，“寅，怎麽了？”

  “我們進去裏麵看看吧。”慕子寅看著珠寶店內的首飾，對應笑容說。

  應笑容看了一眼，“不要了吧，這又不是剛需，沒必要花錢買這個。”

  “可是這個很好看。”慕子寅指著櫥窗裏一個標價三萬多的鑽戒。

  應笑容的視線看去，吃了一驚，“這也太貴了吧！”

  “走，進去看看。”慕子寅沒理會她的反應，牽了她的手就走進去。

  應笑容是不想他花錢的，因為他賺的每一分都是自己創業的辛苦錢，並不是大風刮來的，所以當店員拿來櫥窗那枚鑽戒的時候，應笑容下意識地抗拒著說：“不喜歡。”

  “小姐，您可以先試戴一下。”店員笑容親和地開口。

  慕子寅說：“就是啊，你連戴都不戴一下就說不喜歡，感覺你說的不是真話。”

  “不是，我本來就不喜歡鑽戒。”應笑容壓低聲音在慕子寅耳邊說。

  慕子寅微微挑眉，“那就挑鉑金的，或者玫瑰金的，隻要你看得上的，我們就帶走。”

  應笑容這下為難了，咬著下嘴唇，說：“其實我就是不喜歡首飾。”

  “那你喜歡什麽？”

  “什麽都不喜歡。”

  “怎麽可能？笑容，你是怕我花錢嗎？沒關係的，我們在一起的這兩年來，我也沒怎麽為你花過錢，送過禮物，我今天想送首飾給你，是因為我想彌補這兩年來我對你虧欠。”

  “感情是兩情相悅的事情，怎麽會有虧欠？那照你這麽說，我也幾乎沒送過禮物給你啊，那我是不是要對你特別的虧欠？”

  “那不一樣，每個人思想不同，總之，我覺得我跟你交往兩年，也沒送你個像樣的禮物，就挺虧欠你的。”

  應笑容斜眸瞅他，“真的不用啦，我並不需要這些什麽首飾，你要是想對我好，帶我去吃頓飯就好啦。”

  “不行，飯吃到肚子裏，那就沒了，首飾的含義就不一樣了，你每天帶著，都能想起這是我送給你的，這樣你就會繼而的想到我，這是一種蝴蝶效應思念，你不知道嗎？”

  “真的不用啦。”

  慕子寅不管她，手在一盤項鏈上滑動著，仔細的挑選。

  應笑容看了下那些價位，每條都是七八千元甚至上萬元以上，對他們這個年紀來說，這個價格的首飾實在太貴了，她隻能眼神飄了飄，指向玻璃櫃裏一片鉑金戒，道：“這樣吧，如果你真要送，那你送我個戒指好了，我比較喜歡戴戒指。”

  戒指是這些首飾裏麵體型相對較小的，價格也較低的。

  慕子寅見她指著戒指，眉飛眼笑，“笑容，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麽啊？”

  “什麽？”應笑容不明所以。

  “你想要戒指，是想讓我給你求婚嗎？”慕子寅賊笑。

  應笑容一怔，臉就紅了，尷尬地解釋著說：“才不是，我是因為比較喜歡戒指，才讓你送的。”

  “好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他走過來，攬過她的肩膀，就和她一起低下頭在玻璃櫃裏挑合心意的款式。

  慕子寅挑的是款式。

  應笑容挑的是價格。

  所以最後慕子寅選到了一款價值8900的戒指，而應笑容挑的是最便宜的1588的鉑金戒。

  看著她說喜歡的那款戒指，慕子寅凝眸看了下，臉色就黑了，“丫的，這個整個就是一個圈，什麽特別之處都沒有，難看。”

  他臉色黑沉的做了評判。

  可應笑容卻堅持說：“我就喜歡簡單的，我覺得這個就很好看。”

  “不好看。”

  “你挑的那個才不好看。”

  “好看，鑽石是卡在裏麵的，地調奢華。”

  “我就不喜歡鑽石，會掉的。”

  店員在玻璃櫃裏看著他們兩爭論，禮貌道：“這位小姐，卡在裏頭的鑽石是不會掉出來的哈。”

  應笑容看了她一眼，“我就是喜歡這款簡單的，你覺得好看嗎？”

  店員雖然想說那款貴的好看，但怕最後做不成這單生意，她隻能含笑著說：“都好看，具體看客人您喜歡什麽款式的戒指。”

  “聽見了吧？導購員小姐姐說好看。”

  “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吧？”慕子寅心裏不爽，瞪了那個店員一眼，“那你說，是我挑的款式好看，還是她挑的好看？”

  “客人您挑的這個款式就大氣一點，小姐您挑的這個款式就簡約一點，看個人需求啦。”店員棱模兩可地說著。

  慕子寅皺眉，“這不是白說麽？笑容，咱們還是買這個吧，我真覺得這個好看多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這個啊。”應笑容還是堅持，並把那個簡單的戒指戴在手上。

  最後，慕子寅隻能依她的想法，買了那個便宜的。

  從珠寶店出來，慕子寅的表情一直很不高興，應笑容倒是挺開心的，看著他送的戒指，說：“哎呀，你別不開心啦，這個戒指其實還是瞞漂亮的，真的，你多看一會就會發現它很耐看的。”

  “醜得不得了。”慕子寅連一眼都不想去看。

  應笑容挽他的胳膊，“好啦好啦，別生氣啦，你送禮物給我，肯定是要送我喜歡的款式啊，要是送我不喜歡的款式，那送了我也不會戴的，那樣不就是花錢買傷心了嗎？還是這個好，價格經濟，看著也喜歡，兩全其美啦。”

  慕子寅垂眸看了眼她臉上的燦爛笑容，歎了口氣，“算啦，你喜歡就好了。”

  “很喜歡呢。”她抬起手，給他看手上的戒指。

  慕子寅挑著唇角，說：“好看，但是如果能戴在無名指上，那就更好看了。”

  應笑容瞅了他一眼，笑笑不說話。

  *

  十二月底，應笑容已經看了好幾次心理醫生，每次慕子寅問她，她都說挺好的，可如果他想跟她親熱，她依然很抗拒。

  後來，慕子寅才知道，應笑容和心理醫生的對話是這樣的。

  應笑容坐在一張黑色的沙發上，雙手交握著，低低道：“其實我一直都在演戲。”

  “演戲？”心理醫生抬手撐下巴，引導著她繼續說下去。

  “現在的我，不是一個真的我，有時候，我都快忘記自己以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記得上高中那會，我還是個比較活潑的人，喜歡跟好朋友們嘻嘻哈哈，也會迷戀那些長得帥氣的男生，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他叫傅經倫，他……”像是有點說不下去一樣，她停頓了一下，緩緩道：“我之所以學醫，還是因為他，盡管他不喜歡我，但是我堅持要證明自己，但是這些，現在也似乎沒有意義了。”

  “為什麽？”心裏醫生問她。

  應笑容看了她一眼，彎唇微笑，“因為，我們家破產了，從頂峰跌下萬丈深淵的感覺，你明白嗎？一夜之間，爸爸被人帶走了，媽媽整天整夜的流眼淚，弟弟……也才上高中……”

  到這裏，內容就斷了，然後她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事情，“其實……我的脾氣一點都不好，但是我把那個人，當成了我畢生的事業來經營，竟然發現一切都沒那麽難以忍受了，他甚至對我很好，當然，有時候他會懷疑我，所以我就騙他……一直不斷的騙……他懷疑我，我就裝可憐，或者我就生氣，那樣他就不會在逼我的……”

  “對他，我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謊言了……”

  “每一次，我都不想騙他，我想結束這段充滿欺騙的感情，但是我不能，因為我受人委托，如果我單方麵的結束這段感情，我將要賠償一大筆違約金，我負擔不起……”

  “你說，我是不是心裏有問題，我一方麵既希望他不要喜歡我，一方麵，又希望他可以很喜歡我，可是我一想到要說出真相的那一天，我就希望……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

  “好像，我覺得好像吧，我有點喜歡他了，不知道是因為他真的太傻，讓我心疼，還是因為，我內心對他太愧疚了，所以我憐惜他……”

  整段話，都沒什麽邏輯，但她覺得這是很重要的事情，說了出來，心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