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交往一直很順利，雖然中間總有一些不怕死的男生出來追應笑容，但最後都沒有成功，因為應笑容實在太喜歡慕子寅了。

  但誰能想到，慕子寅跟應笑容交往了一年多，除了跟她牽牽手，抱一抱，兩人從來沒有其他過分的舉動，有時候慕子寅會想：這是為什麽呢？難道笑容性冷淡？

  五一放假的時候，應笑容笑著對慕子應說：“放假了要每天乖乖的，記得想我。”

  慕子寅拉著她的手舍不得她離開，“要不五一你住我家嗎？我們家有很多空的房間噢。”

  其實就一個空房間，慕子寅的父母在他24歲之前，完全不讓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家世，住的房子，也是首都裏特別普通的一套3室公寓，家裏還有個姑姑，沒錯，他父母基本不在家，最多一個月回來一次，姑姑說他父母忙，所以日常生活中隻有姑姑一個人照顧他的一日三餐。

  “那怎麽可以？你父母在家呢。”應笑容笑笑，婉拒。

  “他們不在的，一年都不見得回來幾次，我家中隻有我姑姑，但是姑姑很開明的，她是英文老師，講話和思想特別有水準。”

  應笑容心說：當然有水準了，那哪是什麽普通的英文老師啊，那是國外一個極出名的教育學家，不過是被慕子寅請到了家中做特殊的一對一培育而已，其實慕子寅的父母，才是真正的用心良苦。

  怕自己兒子變成家纏萬貫的紈絝子弟，所以從小就讓他習慣在貧窮的日子裏，讓他學會去珍惜。

  怕自己兒子在大學裏遇人不淑，卻不懂真正的好女人是什麽樣，所以應笑容作為最完美女朋友的麵貌，出現了在他身邊，讓他懂得，什麽才是真正的美和好。

  也許是因為欺騙了他，應笑容對慕子寅，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正是思忖間，慕子寅撲了過來，把她結結實實地壓在宿舍裏一張床上。

  應笑容猝不及防，被他壓住，臉蛋一紅。

  “笑容，這次五一，你就去我家裏玩嘛。”慕子寅低頭看她，語氣溫溫軟軟，似在懇求。

  應笑容被他抱著，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糾結了好一陣，才把雙手放到慕子寅肩上，溫和地說：“哎呀，怎麽跟小孩子似的，快放開我。”

  “你先答應我我在起來。”慕子寅好不容易能撲倒她，當然不舍得鬆開啦。

  應笑容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隻能是說：“好吧。”

  “你答應啦！”慕子寅眼睛一亮，滿心的歡喜。

  “是啊，但是你要先放開我，不然我怎麽幫你收拾行李啊。”

  應笑容這麽說，慕子寅隻好戀戀不舍把自己從應笑容身上撤了下來，滿眼的開心，“我就知道笑容你最好的，不過我不用你幫我收拾行李，我自己來就會。”

  他歡喜地跑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並暗暗下定決心，笑容去家裏住，自己一定要帶她好好玩一玩。

  五一假期說到就到。

  應笑容住進了慕子寅家裏。

  慕子寅也如期那般地對著她好，還買了一套睡衣送她，是一套棉質碎花裙。

  應笑容收到那套睡衣，臉色紅了紅，問他，“幹嘛送睡衣給我啊？”

  慕子寅不好意思說是因為沒錢，就撓了撓肉，顯得有些可愛靦腆，“就是怕你沒有帶睡衣。”

  應笑容莞爾，“我帶啦。”

  說著就拿出了自己帶來了家居服，上下裝的白T恤灰褲子，這睡衣，還真夠保守的啊。

  慕子寅蹙眉，不高興地說：“怎麽你對別人就穿得那麽清涼，對著我，就穿得那麽保守呢。”

  應笑容斜飛著眉眼，“因為……你家裏有長輩在啊，我要是穿得那麽清涼，她們不得以為我是什麽狐媚妖精啊。”

  說得蠻有道理，慕子寅看了她一眼，“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故意避著我。”

  應笑容一陣，笑得有些勉強，“哪有。”

  最終她還是穿了自己的家居服，說：“你姑姑在家，我還是穿家居服吧，等晚上睡覺了，我在換上你送的那套睡裙。”

  慕子寅這才肯答應，“那你可不要忽悠我噢，那睡裙，可是我挑了好久才挑出來的，在女裝睡裙區挑了好半天，都快被那些小女孩當成變態了。”

  應笑容咧嘴，“怎麽會？你長得這麽帥氣，大家肯定是覺得你給女朋友送睡裙很貼心的啦，不要胡思亂想了，好了，不是說要帶我去吃很好吃的夜宵嗎？走吧……”

  慕子寅帶應笑容去附近一家燒烤攤擼串，那個位置已經是危樓了，大部分人已經搬走了，餘下了幾家釘子戶，連電都給停了。

  那家燒烤攤就擺在那幢危樓前麵，自給自足的掛了幾盞應急燈。

  還別說，人還挺多的。

  慕子寅找了個位置坐下，觀察著應笑容的表情，說：“這兒的環境雖然沒那麽好，但烤出來的東西是真的很好吃的。”

  應笑容點了下頭，又看了眼四周的人，由衷地說：“人還蠻多的。”

  “是啊，因為好吃嘛。”

  兩人相視笑笑。

  慕子寅忽然握著了應笑容的手，就像在承諾似的，說：“笑容，謝謝你。”

  “怎麽了？”應笑容撩開臉頰上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到耳後去。

  慕子寅鄭重道：“謝謝你，我這麽一個窮小子，你居然毫不猶豫和嫌棄的跟著我……本來以你的條件，你肯定是可以找到更好的，但是你並沒有，所以……我覺得你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應笑容笑笑，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小手覆蓋到他手上，柔聲說：“傻瓜。”

  慕子寅垂了下睫毛，像是被她感動了，慢慢道：“將來等我們畢業了，我一定找份好的工作，給你買所有你喜歡的東西，好不好？”

  “好。”

  “所以笑容，你永遠都跟我在一起，不要和我分開，好嗎？”

  應笑容一震，低頭笑笑，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悶悶“嗯”了一聲。

  假期裏，是慕子寅最幸福的時候。

  因為每天早上，還沒睡醒就能聞到廚房裏的陣陣飯香，應笑容不止對他很好，跟家裏的姑姑也相處得不錯，兩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從第一次見麵，就有一種默契感似的，彼此都投緣友好得不得了。

  但因為姑姑在家裏，慕子寅就沒辦法對應笑容做親近的舉動了。

  假期的下午，兩人呆在客廳裏看書。

  應笑容給他削蘋果，長長的蘋果皮從她手上的旋下來，她把削得完好無損的蘋果遞到他跟前，“來，吃蘋果。”

  慕子寅放下手中的書，接過蘋果，哢擦咬了一口，甜得心裏都是滿的，“好吃。”

  “還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拿。”

  “我還想吃餅幹。”

  “哪種？我去幫你拿。”她從方形蒲團上起身，就要進廚房。

  慕子寅一抬手，就扣住了她的小手，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摔進了他懷裏，“我跟你開玩笑的呢，有一個蘋果就夠了，再說了，你是我老婆，我怎麽能使喚你呢？你說是不是？”

  “沒關係，我就想你每天開開心心的。”

  慕子寅心中一暖，忍不住低頭，去吻她粉嫩的唇。

  應笑容表情很是驚愕，但最後並沒有反抗，隻是身側的手指緊緊握著，似在忍耐什麽。

  不過慕子寅是知道應笑容不喜歡親熱的，所以這個吻沒有持續多久就結束了，慕子寅啃著蘋果，表情一派安寧幸福。

  應笑容從地上爬起來，略有些慌亂地說：“我去上個廁所。”

  “怎麽了？”他看著她，眉飛眼笑。

  “沒。”

  “是不是……”慕子寅拿著蘋果，雙目灼灼地看著她，問：“有感覺了？”

  “什麽感覺？”應笑容似乎聽不懂。

  慕子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腰部，搖頭歎氣，“沒什麽。”

  那麽一刻，應笑容似乎是反應過來的，被震得臉皮一燙，匆匆忙忙跑進了廁所。

  *

  晚上，慕子寅在房間的電腦上學習英文一對一，應笑容進來，手裏端了杯牛奶。

  “還在學習嗎？”她倚在門框門上問。

  慕子寅‘嗯’了一聲，拿下塞在耳朵上的耳機，“笑容，你是學醫的吧？”

  “嗯。”

  “聽說醫學係很忙啊，但是怎麽感覺你時間挺多的？”

  “因為我都在私底下學習啊。”其實應笑容心裏想說的是：因為，我隻有把你放在第一位，用盡所有的一切來對你好，我才能繼續上學，我父親，也才能逃脫牢獄之災。

  回到自己房裏，應笑容坐在自己床上，臉上一丁點表情都沒有。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對不起慕子寅，可是這一切她沒有辦法，大一那年，國家上任了新的首長，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幾年，抓貪汙抓的特別嚴厲，她爸爸就是其中一個，因為貪汙被抓了，所有家產都被國家充公，她和母親別無辦法，隻能苦兮兮的過著。

  她本來上的大學並不是首都大學，而是一所非常一般的大學，但所幸她進了慕氏的公司做兼職生，有一天，大董事和他的夫人來巡公司，在經過過道的時候，蘇意發現夫人的後腳跟上有血，當時其實很多同事都發現了，但是沒人敢走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麽，腦袋就是懵懵的，就拿著創可貼走上去了，對慕夫人說：“董事長太太，您的腳……”

  說著，指了指慕夫人的後腳跟。

  慕夫人抬腳一看，原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傷到了，她接過了她手裏的創可貼，並看了她一眼，很是和藹地笑了，“謝謝你，小姑娘。”

  得了表揚，方嘉衣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沒想到第二天，董事長夫人就把她叫上了頂層，翻著手裏的履曆表，說：“你不是公司的正式員工？”

  “嗯。”方嘉衣點頭，半盤著黑發的她看起來乖巧甜美，“我是兼職的。”

  董事長太太頷首，“你今年才21歲，就讀大二？”

  “是的。”

  “如果現在給你個機會，你會不會把握住？”董事長夫人高高在上地看著她，那眼神，讓方嘉衣不明所以中又有一點奇怪的期盼。

  “是什麽？”她開口，聲音有些發顫。

  董事長夫人便講了慕子寅的事情，她說她的兒子從小到大，宛如一張白紙一樣單純，她希望可以找個女人，在大學裏，指引他兒子談一場正確健康的戀愛。

  慕夫人是個很聰明的女性，她知道自己兒子想談戀愛，她是阻擋不了的，但她不希望他兒子碰到不好的女孩，不會分辨就一頭紮了進去，所以他們試圖給她兒子找個最完美的女朋友，讓他懂得，什麽才是真正的好女孩。

  當然，這個好女孩在慕夫人的標準裏還是有點三從四德了，就是現在的應笑容，無論對方做什麽令自己生氣的時候，都不可以發火，要寵他，把他當成自己最重要的事業來經營。

  不過，慕夫人也不會虧待她，如果她同意抓住這個機會，慕夫人會讓她轉學到首都最好的學校，並且在以後分手的時候，給她一筆不俗的分手費。

  方嘉衣不是愚蠢的人，她知道這是個好機會，但她有個要求，那就是讓慕夫人救她爸爸出獄，他們家已經用盡了所有金錢和人脈，都沒能把爸爸從獄中撈出來，她唯一的希望，就隻剩下慕夫人了。

  慕夫人稍微考慮了下，同意了，但是她說：“除了將來的分手，你不準做任何讓子寅傷心的事情，他要什麽，你必須服從。”

  方嘉衣知道這句話裏麵，包含了她的尊嚴和身體，但是為了爸爸，她隻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