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

  “看來這段時間，你過得有滋有味啊，都當上大董事啦。”

  “還好啦，我們這這是小集團，哪能跟你們家的紅森山本比啊，那簡直是滄海一粟。”

  “誇張。”顧本墨笑笑，坐在她桌前，疊起修長的雙腿，“怎麽樣？今天忙不忙？”

  “您老有何吩咐啊？”

  “不是我老，是清妍，她最近不是要結婚了嗎？晚上要去試婚宴的菜，問你有沒有空，一起去。”

  “試婚宴的菜啊？”蘇意眼睛一亮，正巧，她最近也要試菜呢，那就跟著妍妍先一起去試好了，要是好吃，她在叫上家人一起去試。

  “對啊，試菜。”

  “可以啊，我有空，現在就去嗎？”

  “你要現在忙完了，那就現在去，你要現在還很忙，那就等你下班再去。”

  “不用，今天是周五，事情都差不多忙完了，你等我一下哈，我關下電腦就可以走了。”

  *

  很久沒跟妍妍見麵了，一見麵，兩人就熱情得不行，一個勁的聊天。

  丁清妍笑著說：“你現在是大忙人了，每次找你，不提前預約都找不到你呢。”

  “哎，前段時間不是在處理我爸跟那個阮在想的事情嘛，有點忙，但現在已經好了，已經處理完了，以後我都有時間了。”

  桌的對麵，顧本墨跟林際深兩人在說話。

  丁清妍看了顧本墨一眼，小聲問：“那你跟蘭總的事情？”

  “我們也快要擺酒了。”

  “是嗎？那恭喜啊。”丁清妍說著，又在看顧本墨一眼，“那我哥知道這事嗎？”

  丁清妍嘴裏的哥，就是顧本墨。

  “還不知道吧，他現在不是剛閉關出來嘛？等晚上回去的時候，我找個時間告訴他。”

  “嗯，可要好好說。”

  蘇意點頭，“我知道。”

  宴菜一道道送了上來，擺滿了一桌，丁清妍說：“這個餐廳是有名的米其林三星，東西很好吃，但是缺點是上菜慢，他們主廚有個很追求情懷的法國人，你要吃快了，他還不同意呢。”

  “是嗎？”蘇意覺得這個主廚很有趣，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頓時眼前一亮，“嗯……這湯很好喝呢。”

  “你在試試那個菜。”丁清妍指著一道焗蝸牛。

  蘇意用工具開了一個，吃進嘴裏，嚼了幾口，“味道不錯是不錯，但是到時候宴席上怕來的長輩居多，年輕人吃這些菜我覺得沒問題，但是老年人嘛，怕他們吃不慣這個口味。”

  丁清妍點頭，“我也是有這個顧慮。”

  隨後她扭頭問林際深，“際深，這種菜就好吃是好吃，但是不太適合老年人吧？”

  林際深點頭，看著丁清妍的目光充滿了愛意，“我也這麽覺得。”

  “那這家就算了吧，我們去試試傳統的菜色？”

  “好。”林際深招招手，叫來服務員買單。

  “這麽多菜就都不要啦？”蘇意又吃了個蝸牛，很是可惜的問。

  丁清妍見狀，哭笑不得。

  顧本墨無奈地說：“你適可而止啊，這是試菜，等下要試很多家的，你這麽吃下去，等下到別家你還吃得下去嗎？”

  “可是這個很好吃耶。”蘇意不肯放棄，大概她天生骨子裏就是個吃貨吧，看到好吃的，覺得不吃完太糟蹋了。

  果然那個主廚也不樂意，一聽到客人沒吃完食物就要離開，匆匆從廚房裏趕了出來，氣急敗壞的用法語說了幾句話。

  顧本墨起身，站姿優雅的說了幾句話，又指了指蘇意，那個法國廚師看了蘇意一眼，搖搖頭。

  蘇意隻會聽英語，當下就問：“你跟他說什麽？”

  “他說我們這是浪費食物，我告訴他我們這是在試菜，出於對他的尊重才選擇在他的餐廳裏進行，我告訴他你很喜歡他做的菜，問他能不能讓你打包回去。”

  “他拒絕了？”

  顧本墨點點頭，唇角有笑意，“對，他說打包回去就不好吃的，除非你在這裏吃完，他們不提供打包。”

  “好吧。”蘇意頷首，衝那法國主廚比了個大拇指。

  顧本墨含笑著用法語對那個主廚說：“達森先生，我朋友說你做的菜一級棒。”

  那法國主持這才心情好點，一手放在胸前，紳士的對蘇意鞠了個躬，表示衷心感謝她的讚美。

  一群人這才從餐廳裏出來，一連試了好幾家餐廳，蘇意越吃越飽，到後麵就直接吃不下了，癱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真相喝杯茶。”

  “怎麽了？那麽膩嗎？”顧本墨扭頭問她，眉眼溫和。

  “對。”蘇意無力點點頭，“太飽了，感覺食物都堵到喉嚨這裏了，站不起來了。”

  “有那麽誇張嗎？”顧本墨莞爾。

  蘇意點頭，“絕不誇張的說，我今天實在吃太多了，在吃下去我肚子估計就要爆炸了。”

  顧本墨想了想，“那我送你回去吧。”

  蘇意托腮，似在思忖，隨後頷首，“行啊，那就謝謝你了。”

  “客氣。”

  *

  車平穩地駛在大道上。

  蘇意坐在副駕位上，懶洋洋地垂著睫毛，休息。

  顧本墨開車，偶爾看她一眼，抬手，打開了車裏的音響。

  《漂洋過海來看你》的音律慢慢響起來。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漂洋過海的來看你，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麵時的呼吸都曾反複練習，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表達千萬分之一，為了這個遺憾我在夜裏想了又想不肯睡去，記憶它總是慢慢的累積在我心中無法抹去……”

  聽到這裏，蘇意忽然睜開了眼睛，看了顧本墨英俊的側臉一眼，“本墨。”

  嗓音靜靜的，似有什麽話要說。

  “什麽？”

  “我現在住在海之門。”

  “是嗎？那我設下導航。”他把手伸過去，去觸碰導航。

  “我和他在一起了。”

  這個‘他’字，顧本墨當然知道指的是誰，指尖頓了頓，涼得一點溫度都沒有。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顧本墨沒說話。

  良久的沉默。

  蘇意轉頭看車窗外的風景，氣氛壓抑得令人有些不舒服。

  良久，顧本墨低聲說：“是嗎？那很好啊，你一直都喜歡他，現在你們在一起了，你的願望也就達成了，恭喜你。”

  蘇意聞言，回過頭來看他。

  顧本墨垂眸望著她，眼底一絲不高興都沒有，“夜間涼，你想睡的話，就蓋條毛毯吧。”

  說著，一手伸到後座，拉來了一條早為她準備好的薄毯，“空調涼，你蓋著點腿。”

  蘇意捏著手裏的薄毯，成年人的世界裏，有一些話向來不必挑明了說，因為挑明不是好事。

  她蓋好了那條毛毯，對顧本墨說：“謝謝。”

  顧本墨神色平靜地開車。

  車很快就到了海之門。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蘇意揭掉腿上的薄毯，對顧本墨說。

  顧本墨看了那條被她放在座位上的毛毯，道：“我送你上去吧。”

  說著就要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帶。

  “不用。”蘇意拒絕，“我從這走進去一分鍾都不用，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怎麽？怕被他看到了誤會我們啊？”顧本墨眉梢飛起，半開玩笑。

  蘇意笑笑，“不是，怎麽會呢，我是覺得真的很近，好了，你回去吧，下次有空在聚。”

  “好，那你回去吧，我看著你進去我再走。”

  蘇意歎了口氣，拗不過他，也就不再說了，踩著高跟鞋，轉身進了大廈。

  顧本墨看著她走進大廈裏，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滿眼的寂寥。

  *

  剛進婚房，就見蘭浮初坐在書桌前，穿著一身舒適的家居服，在認真辦公。

  明明是這麽簡單隨便的穿著，可就是俊美得不得了，蘇意有時候想，自己一開始之所以愛招惹蘭浮初，是不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然後她為色所迷？

  蘇意明顯地感到了自己悸動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