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問你，你愛蘇有章嗎？”

  沈秘書看了蘇有章一眼，見他微微點頭，磕磕碰碰地回答，“愛。”

  “你會嫁給他嗎？”

  “這個……”沈秘書回答不上了。

  陸貞正色說：“就算你願意，蘇家也不會讓你進門的，所以假如你跟他在一起，你就隻能當小三，這樣委曲求全你也願意？”

  蘇有章：“……”

  沈秘書亦是一副表情艱難的樣子，心虛道：“嗯，願意。”

  陸貞繼續說：“好一個為愛情甘願付出一切的女子，不過既然你進不了門，那蘇太太的位置必定會有人來坐，這個人就是我，如果你當了我丈夫的小三，你知道我會怎麽整治你嗎？”

  蘇有章：“……”

  沈秘書：“……”

  悲苦的沈秘書實在偽裝不下去了，可蘇總老給她使眼色，讓她想走不能走，想回答又答不上。

  陸貞抬著精致地下巴說：“你要是勾引我的丈夫，我就有辦法讓你橫屍街頭。”

  蘇有章：“……”

  沈秘書：“……”

  最後，陸貞笑笑眯地說：“不過，我不會對你這樣的，因為，我知道沈秘書你壓根就不是蘇有章的女朋友，是他逼你的，你無奈之下才進來配合他的是不是？”

  除了在對待蘇有章上的事情陸貞格外的糊塗外，其他的事，她都有一種無師自通的靈敏。

  沈秘書已經不敢說話了。

  蘇有章皺眉說：“陸貞，你也是喝過洋墨水的人，就不知道知難而退這個詞？”

  “我們學的精神是勇往直前。”

  蘇有章：“……”

  見他深深歎氣，陸貞笑了起來，挨到他跟前，狗屁藥膏似的說：“蘇有章，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明天一起吃飯吧？”

  “我沒空。”蘇有章淡淡回應，麵無表情。

  “騙人，我問過你母親了，蘇夫人說，明天是周日，你一整天都有空。”

  “……”蘇有章好看的英眉蜷起，黑著臉，很是不高興地說：“你都打聽到我家裏去了？”

  “這可不是我主動打聽的，是你媽媽來我們家裏做客，自己告訴我的。”

  “我媽為什麽去你家做客？”

  “來探望我爺爺唄。”

  蘇有章無話可說，臉色陰著，沉聲道：“傻妞，我警告你，你胡鬧可以，可千萬別去我父母前麵說些不該說的話，不然，我不饒你。”

  “什麽叫不該說的話？”陸貞不懂，在她心裏，她想跟父母說什麽話就說什麽話，她已經把自己喜歡蘇有章的事情告訴父母了，父母非但沒罵她，還笑她是春心蕩漾。

  “自己去想。”蘇有章不想跟她多講，拿過了自己的外套，起身離開。

  *

  陸貞失落回家，跟慈愛的父親喝了幾杯酒，談了會心，又滿血複活了。

  丁政華過來竄門子，陸貞拉著他的袖子，無奈的說：“政華兄，蘇有章好難搞啊。”

  “怎麽說？”

  “我天天去找他，天天去表白，他還是不搭理我。”

  丁政華看了她一眼，眸底有錯綜複雜的情緒，“自找的不開心，以後，別去找他了。”

  “那不行，我這麽難得才碰上一個喜歡的，就這麽放棄了，我得遺憾至死。”

  “那你的不開心就是自作自受。”

  陸貞扁著嘴，“所以說，他為什麽就看不上我呢？我長得這麽美，這麽有趣。”

  她自戀的話讓丁政華皺緊眉心，他從上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歎息一聲，“美是美，就是眼睛不好，看上了個空有樣貌的男人，遲早啊，你得死在美色這一關。”

  “那不是這麽說，政華兄，蘇有章才不是空有樣貌，假如他人品不怎麽樣，他就不會三番四次拒絕我了，直接收了我跟我上床多快活。”

  “……”丁政華滿頭黑線，“你啊，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我隻是實話實說。”

  “太不矜持。”丁政華評價，想了想，還是回過頭來給她一個提醒，“若他一直不喜歡你，就放棄吧，兩情相悅才是美好，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注定好的了。”

  陸貞喝酒不說話，她才不相信注定這個詞。

  周六，陸貞約不到蘇有章，便前往他常去的飯店蹲點。

  沒想到還真讓她等到了蘇有章，他跟一男一女一起來的，三人坐在窗口的位置，拿著菜單瀏覽。

  那時候物資匱乏，店麵也簡單，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菜式，就是些普通的家常菜。

  蘇有章點好菜，剛剛合上菜單，陸貞就竄了出去，這回她學聰明了，不穿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了，穿著一件淺碎花襯衫，灰色千鳥格及膝裙，長發高盤著，有一種秀美的知性味道。

  看著蘇有章，陸貞笑得特別的神氣燦爛，“蘇有章，我就說你今天會來這裏吃飯的嘛。”

  蘇有章深深皺眉，“陸小姐，你怎麽又來了？”

  “當然是來跟你邂逅啊。”陸貞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坐在蘇有章旁邊，蘇有章一開始不肯往裏坐，她就推他，非跟他坐在同張沙發上不可。

  蘇有章無奈，托著自己的下巴，神情不悅。

  此時，餐桌對麵的一男一女都在打量著陸貞，陸貞感受到他們實現，回望過去，帶著傲慢慵懶的笑，“嗨！中午好，你們的蘇有章的朋友嗎？”

  對麵的女人蓄著一頭中規中矩的黑長發，臉孔不是特別漂亮，但勝在氣質絕佳，有一股清新的純真味道，“你是有章的？”

  “女朋友。”陸貞想也不想就開口。

  女人一怔，就咬住了下嘴唇。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蘇有章喝她，冷冷開口，“她是阮在想。”

  “啊？”陸貞一臉懵，“是你前女友啊？”

  蘇有章：“……”

  阮在想：“……”

  陸貞笑眯眯地伸出手，“你好，前女友，我是蘇有章的未來夫人。”

  對麵的阮在想：“……”

  蘇有章閉了閉眼睛，心說陰魂不散。

  陸貞無所察覺他的心態，捅了捅他的窄腰，問：“蘇有章，你怎麽還在跟你前女友聯係啊？不知道這樣做，是引發誤會的嗎？”

  “什麽誤會？”

  “就是讓我覺得你人品不好的誤會啊。”

  蘇有章嘴角微微一抽，“那你誤會我吧，好好的誤會，最好是一輩子。”

  “別這樣嘛，你這麽希望我誤會你，都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陸貞斜看了他一眼，眼珠明亮，“算了，我們兩好不容易能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所以，我決定還是不要誤會你好了。”

  “……”蘇有章眉心一突，冷硬道：“我無所謂。”

  “我有所謂就行了，對了，蘇有章，你們都點了什麽啊？有沒有點我的份啊？”

  “你剛才都沒在，我怎麽點你的份？”

  “那趕緊叫服務員過來啊。”

  蘇有章：“……”

  他有一種想掐死陸貞的衝動。

  最後還是阮在想招了招手，把服務員叫過來，將菜單遞給了陸貞，“陸小姐，你看看想吃什麽。”

  陸貞於是毫不客氣地點起菜來。

  末了，她放下菜單，對服務員道：“就這些了，甜品等我們吃完了在上。”

  “好的。”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

  跟阮在想同坐一邊的男子抽著香煙，問：“你點這麽多，吃得完嗎？”

  這個年代，崇尚節約是美德，所以浪費食物是一種可恥的表現。

  陸貞看了他一眼，發現這男人也是個長相極俊美的，應該是蘇有章的好兄弟林宵東，她笑眯眯地說，“誰知道？看著都不錯，就點了，還別說，我有很多年沒吃過京城的菜了，還挺懷念的。”

  林宵東意味深長笑笑，“那你等下多吃點。”

  飯間，陸貞看著林宵東給阮在想剝蝦殼，奇怪地用筷子指指他們，“你們兩，是什麽關係啊？”

  “他們是情侶。”蘇有章板著臉孔說。

  “啊？”陸貞又懵了，“他們是一對？阮在想不是你的前女友嗎？”

  蘇有章翻了個白眼，不想說下去了。